第十三章 倾城赴周 白衣为相
岁近寒冬,北方万物凋敝,华叶衰,鸟南飞! 吴国边境之上停着一车驾!车驾奢华,内坐美人! 吴王樊少皇坐在马上,身上穿着黑裘,裹得严严实实,北方天气已经很是寒冷了! 樊少皇面南而立,极目远眺,不知在望什么,过了许久,他看看天色,回头对车驾之内的人说:“你大可放下你袖中的短剑,大冬天里,握着它也不觉得冷?” 车中似有慌乱,但很快又平静下来,冷笑出声:“你知道又何妨,没错!我就是想杀你!” 樊少皇摇摇头,欠身撩开车帘,就在那一刹那车中之人抽出短剑,用尽全力一剑刺出,左右皆大惊!疾呼护驾,而樊少皇却是不慌不忙,头微微一侧,躲过锋刃,又在众人慌乱之际,一手捏住一只葇荑,此手纤纤,肤如凝脂,指如葱根!不过这手中那只匕首却是锋芒毕露,其刃乌黑发亮,一看便是淬有剧毒! “你想杀我是真,不敢杀我也是真,因为我死则你必死,你若死则锦落不能独活!” 燕倾城挣脱樊少皇的手,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突然又轻笑起来,似乎发现了极为有趣的事,“自从吴王得到我,从未碰过我,我还以为吴王身有隐疾,人事不举呢!不过此时看你你也不是什么柳下惠坐怀不乱啊!倾城有幸竟能看到吴王羞赧之态!呵呵呵…” 樊少皇面色通红,眼神闪躲,继而是盛怒,“闭嘴!” 燕倾城笑得更欢快,竟伸手去抚摸樊少皇的脸,动作轻薄,极尽挑逗! 樊少皇眼色阴沉,挥手打掉她的手! “你还是将你的美貌,你的手段留给我们大周王去吧!卿本佳人,奈何寡人无福消受!”樊少皇转过身不去看那车上的可人儿!将心里的烦躁也强行压下,暗叹此女果然国色天香,当世尤物! 燕倾城收敛笑容,恢复平静,再脸色看不出悲伤,再也看不出愤怒,她心已死,从此如同活着的行尸走rou! “你不是说天下没有能在我面前不被美色所惑的人吗?可你樊少皇便是一个另类!你让我去周庭,你就一定认为,周王不是你这样的人吗?” “你去了便知道!多说无用,时候也不早了,早些时日上路,免得在路上遇雪阻了行程!” “我自会如约赴颍都,可是我希望吴王也能遵守约定!”燕倾城放下车帘。 樊少皇点点头,“卿不负我,我定不负卿!你去了大周便尽情搅动这风云吧!天下人都等着呢!” 车中无人应答,樊少皇挥挥手,那车驾缓缓而行,往南而去。 车驾还没行多久,一骑从后飞赶而至,燕倾城见车驾停下,不知何事,便掀开车帘察看。只见车外跪着一甲士。 “燕姑娘,属下奉吴王令有话传达,吴王说此去天寒,恐天将降雪,特将此裘赠于姑娘,穿着也暖和些!还有这把匕首,也让属下给姑娘,吴王说,让姑娘好生留着,待他日有机会可以亲自手刃大王!大王还说他等着姑娘!”说完那甲士手捧一方黑裘,裘上放着那把被她扔掉的匕首,她伸手接过,那裘上分明还带着体温!她微微一笑,这笑马上又隐去,脸色恢复如常,如古井无波! 车驾继续南行,这次没没在停顿!天上大雁成行,时有幽鸣传下,其声萧瑟!没有阳光,只有乌云布天,仿佛随时都将会降下大雪来寒风凛冽,吹得车上的铜铃叮当作响一直传出很远很远… 樊少皇在远处勒马而立,向着南方那车驾驶去的地方望去,看着那车驾渐行渐远,最后只剩下一个黑点,一阵风打过来,透过他单薄的衣物,如同刺进皮rou,痛入骨髓。他打了个寒噤,立马有左右上前,欲为他披衣!他摇摇头,挥退诸人,喃喃自语,“卿本佳人,奈何生于乱世,若是他时遇卿,寡人也会倾国而恋,肺腑相待!要怪就怪你生得太美!注定是祸国殃民的人儿!”语罢,调转马头,直奔吴都。 “传我诏令,吴都大小官员,随寡人去碧玺,迎望公出山!”
大周历800年,倾城千里入颍都,从此天下不太平,吴人举国赴碧玺,白衣过江为卿相! 天下将乱,其势不可当! 北苍王妃,归葬麓陵。麓陵之内结有青庐,青庐之中居红衣。 又是一年冬日,雪花飞舞,大地披银,群山裹素。青庐之外漫山白梅,这些都是苏岳霖在这三年里亲手所植! 梅林之内,一人立在其中,红衣倾世,墨发飞扬! 苏岳霖轻轻抚摸手中的剑,此剑已陪他三年,这三年里,在这麓陵之中,也只有红袖,此剑还有那座墓碑陪他。 气机流转,那剑似有灵性,似乎能感受到主人的心绪!竟然发出微微剑吟,剑还未出鞘,那剑气便激荡开来! 红袖手里拿着一件披风,从后走来,轻轻为苏岳霖披上,又伸手去抚摸了下世子殿下鬓角那一缕极为显眼的白发,眼中透着心疼,外面都在传说世子一日之间,踏入三流巅峰行列,却不知,那一次舞剑,世子心力交瘁,强行运力,伤了本命生机!调养了近一年才能正常行动,不受阻碍! “爷!时候到了,已经三年了,我们该走了!”一边说着,她踮起脚,从苏岳霖身后,为他系上披风,那披风亦是大红,衬托得苏岳霖更加风姿绰约! 苏岳霖轻轻握住红袖冰冷的小手,柔弱无骨,放在嘴边,呼一口热气,“冷吗?” “不冷!”红袖轻轻一笑,“和爷在一起,红袖不觉得冷!” “你还是这般嘴硬,冷便是冷!”苏岳霖转过身来,用手拍拍红袖的脑袋! 红袖闻言似有些伤感又夹杂着不悦,“红袖还是以前红袖,可是爷再也不是以前的爷了!” 苏岳霖一笑,笑得风轻云淡,“傻丫头,人都要长大,天下万物都在变,人又哪有不变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