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凌乱心事
一语惊醒了梦中人,听完了袁天罡的话语,张宁轩的脸上也显露了一阵惊异的神色,脑中不断回想着魏云开当时的种种行为与话语,可惜又可叹自己真的对这方面一无所知。 “怎么,轩王不相信在下的话。”袁天罡也看出了张宁轩的犹豫不决的表情,又接着问道。 “不不,只是本王也不知所以啊,当时一个叫魏云开的老者将这个棋局赠与我,然后就走了,我也没有在意,哪成想还会有这么大的阴谋?要不是又袁先生提醒,恐怕本王真就着了他的道。”张宁轩索性全盘托出,这一类的事情本来自己就不精通,但是可以通过他们两人的言辞来推敲孰是孰非。 然而,袁天罡并没有继续解释破天棋局,反而将话题一转,又转到了那枚离火玉符之上,眼神盯着张宁轩问道,“轩王可知这离火玉符的来历?” “不知,愿洗耳恭听。”张宁轩在座椅上直了直身子,一下子来了精神。 袁天罡闭了眼微微笑了笑,用眼神仔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好像要用自己的目力将离火玉符洞穿一般,“轩王,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玉符,这是一件世间最离奇的宝物,不知道轩王是否听过乾坤八卦镜?” 哦,张宁轩在桌案后面一惊,刚要说听过,但是转念一想,又缄口不言,摇了摇头,表示很惊讶的样子,“镜子应该是一面镜子啊?这只是一个碎片而已。” 望着张宁轩转瞬即逝的惊讶表情,袁天罡看在眼中,明在心中,继续说道,“谁说乾坤八卦镜一定是一面镜子呢?” “由八片类似这离火玉符的卦片组成,合成一体之后,便可上知三千年,下推三千年,颠倒乾坤,逆天改命,轩王说神奇不神奇?” “神奇,确实是很神奇,但是我有自知之明,这等稀罕的宝贝,哪里那么容易重现于世间,就算我知道了,也不可能全都寻到啊。”张宁轩苦笑了一声说道。 “或者说,就算真的被我寻到了又能如何,难道还能改变李氏家族的大唐命运?” 哈哈一阵大笑,袁天罡一下子来了精神,振振地说道,“现在,李氏父子还没有建立唐朝,轩王就能知晓李氏家族必坐稳江山,那么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发生的呢?谁又会知道如果乾坤八卦镜真的重现世间又会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呢?” “而且,在下要送给轩王的大礼就是其中的一个卦片,震雷卦片,难道轩王一点都不动心吗?” 身子向后仰了仰,颈部搭在了椅背上,张宁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好像极不情愿似的说道,“动心倒是动心,但是这加起来才两枚啊,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做事要有耐心和细心,难道轩王没有发觉一丝的蛛丝马迹吗?”袁天罡又继续试探着问道。 这时,一个猥琐的身影突然闪了进来,但是一进如张宁轩的书房之后,立刻笑逐颜开,“哎呀,轩王早啊,三儿在这里给您赔罪了,这几天里总是觉得心神不宁,神魂颠倒,以至于疏忽了自己的职责。” 看着修三那贱样,张宁轩和袁天罡不由地相视一笑,袁天罡很知趣地做了一个告辞的手势,退了出去,整个书房内,就剩下修三一个人面对着张宁轩了。 “三儿,何须多礼啊,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在本王面前不用见外。”张宁轩坐在高椅上低眉看了一眼修三,随意地说道。 “以后,你就是本王的贴身三郎,不是有什么谏官吗?你就是本王的秘书郎,以后本王有了名分之后再册封你更大的官职,爱称就叫三郎了,一会儿,叫人搬个小桌子,放在本王的桌案下面,没事的时候,就陪在本王身边。”张宁轩的手指有顺序地敲击着桌案,笑眯眯地说道。 “谢轩王,这等小事小的自己做就可以了。”躬身施礼之后,修三乐颠颠地出去寻找桌案去了。 身边有这么一个善于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人也不错,主要是能够增添一点生活乐趣,否则的话,整天面对着地图和各种数据思考,也确实是有点累人。 不多时,修三竟然真的不知道在那里寻到了一方小桌和一个小凳,恭恭敬敬地摆在了张宁轩的桌案之下,煞有介事地坐在那里,就像龙宫的龟丞相一般,盘坐在小凳之上,弓着身子,不敢抬头,摇晃着身体,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看到了修三这个样子,张宁轩也是不禁一乐,这个胆小鬼还是比较物超所值的,沉声道,“三郎,没事的时候多练练字,咱们纸张多得是,以后好好干,本王指到哪里,你就给本王打到哪里。” “谨遵轩王之命。”修三终于抬起了头看了张宁轩一眼,带着一股兴奋的表情。 正在张宁轩教导三郎的时候,突然,牛天雷风尘仆仆地从门外跑了进来,进了书房之后,急匆匆地施礼说道,“禀轩王,咱们制造的兵器在半路被劫了。” “哦?还有这样的事?知道是谁做的吗?”张宁轩没有气恼反而一笑,很随和地问道。 在这兵荒马乱的世道,三条腿的蛤蟆看不见,但是要说强盗劫匪那可以说到处都是,自己这一帮又是什么呢,大一点的盗匪窝而已,但是能够盗取天下那就是王者,趁着隋朝灭亡之际,各路英豪风起云涌,说白了都是想要在这乱世之中获得一席之地。 还没等牛天雷答话,三郎突然从小凳上跳了起来,大声喊道,“居然还有这等事,是哪个不开眼的,不知道那是轩王的队伍吗?真是胆大包天。” “轩王,请给我一千兵马让小的去替你剿灭这股盗匪。” 这一番话,一下子把牛天雷给吓了一跳,心中想骂道,你是哪里蹦出来的猴子啊,在这里说话没大没小的,算是哪根葱啊,看了一眼又觉得有点眼熟,仿佛是那天张宁轩回来的时候悄悄跟在后面的,但是随后这几天就再也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怎么跑到这里刮风来了,还弄个小座位。 张宁轩呵呵一笑,指着修三又看了一眼牛天雷介绍着说道,“这是本王新近提拔的秘书郎,三郎,大家都是一家人,这个三郎就是脾气暴躁了点,但是胆子不大。”
说完,张宁轩也是一阵笑意不断,这一笑,一下子把修三笑得脸红一阵白一阵,仿佛自己的隐私被揭穿了一般,又像是被戳到了痛处,心中暗道,轩王,你不应该揭我的老底啊。 牛天雷看到了修三的表情顿时也明白了,原来这个老小子是轩王没事用来解闷的啊,轻蔑地看了一眼之后,继续回答,“暂时还不知道是哪家下的手,但是那股盗匪传了话,让我们收敛一些,不要要张扬,否则树大招风,要拔了我们的根本。” “咱们的人受伤了没有?”张宁轩没有理会那些威胁的话语,反而将重点放在了关注人身的安全上。 “人倒是都放回来了,但是我的兵器全都被劫走了,这些天的功夫算是白费了。”牛天雷一抱拳,将头一低,一副愧疚丧气的神情。 张宁轩走下桌案,来到了牛天雷面前,报以鼓励的一笑,“老牛,别在意,只要人没有损失就行,兵器都是外物,就算丢失了,我们还可以再继续制造,但是,人要是死了,可就不会再复活了,不必内疚了。” 身形侧着穿过了牛天雷,张宁轩缓步走到了书房的门口,望了望外面的晴空,自言自语地说,“看来,还是我们的威慑力不够强大啊,一些阿猫阿狗还敢在暗中动手脚啊,一群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我们在沈洲那里有暗点吗?”张宁轩转过身问道。 “没有,我们都只是将兵器送到别家,然后,他们再做中间商,将兵器运往战场或是中原有需要的各家。”牛天雷如实地回答。 张宁轩伸出手拍了怕牛天雷的肩膀,劝慰地说道,“这一段时间,先不要往出运输了,制造出来的兵器全都囤积起来,等我将这里事情忙完,我亲自走上一遭,看看究竟是谁家的放出来的疯狗,敢乱咬人。” 望着满院子忙碌的景象,张宁轩确实感觉到有点分身乏术,现在的时令已经临近夏季了,暖日好过,冬日难熬啊,这么一大家子人的衣食住行都是问题啊,而且,现在又有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来投奔客栈的流民越来越多了。 一切的宏图大志都是从一点一滴做起的,没有高产的农作物,没有华美的宫殿,没有一呼百应的强大队伍,这一切都是面临的问题,居安而思危,这句话正是张宁轩现在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春日的阳光虽然带着洋洋暖意照在了张宁轩的身上,但是在张宁轩的内心深处,却被一阵阵紧迫感和压迫感袭上了心头,或许,没有破就没有立,以前不敢做就是因为顾虑太多?张宁轩想到此,吩咐了一声,“熊大,去叫于管家来见我,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