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零六章：通天河（界河）
众人一路向西，晓行夜住，渴饮饥餐，不知不觉春尽夏残，又到了秋季。 这一天，天色已晚，玄奘勒马道：“徒弟啊，看来今晚上又找不到人家了哦。” 悟空道：“找不到人家就野外宿营呗，老勾当了。” 八戒道：“哥啊，你们倒是轻松，一个骑马，一个空手，可我和悟净还要挑这么重的担呢。若是不能找个人家借宿一晚养足精神，明日恐怕难熬。” 玄奘见八戒说的可怜，就说道：“那就趁着月色再走一程吧，兴许前面就有人家了。”于是众人继续前行。 又行了多时，只听到滔滔浪响，澎湃之声如万马呼啸奔腾，其声震耳。 八戒抛下行李高叫道：“完了，完了。没路可走了！” 玄奘道：“怎么了？” 八戒道：“我跟你说啊，就听一听这水声我就知道，这绝逼是条大河，过不了啦。” 玄奘好奇问道：“能有多大？” 八戒道：“大，大，大！” 悟空道：“反正都到了河附近了，我们先去岸边看看吧。” 众人挨到河边，悟空极目远眺，然后回复说：“师父，我竟然看不到边啊，这少说也是好几百里宽了。” 玄奘道：“艾玛，几百里啊！看来住宿倒是小事，这渡河却成了大问题了！” 悟净也说道：“是啊是啊，这回子麻烦大了。” 八戒道：“我记得上次是有菩萨的红葫芦，才过了流沙河呢。猴哥，要不你再去找菩萨借一回吧。” 悟空笑道：“不急，不急，我们先自己想想法子再说。” 听到悟空这么说，八戒就开始动歪脑筋了：“要不又拿师傅做诱饵，把妖怪哄出来？” 玄奘慌忙一摆手：“别啊！上次过黑水河的时候就出了意外呢，咱们还是另外想法子过河吧。” 悟空道：“师父，要想取经成功就不能有畏难情绪哦，九九八十一难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玄奘道：“悟空，难道你也同意八戒那个想法？” 悟空道：“嘿嘿，要说吧，这招应该是最有效的了。万一没其他办法的话，恐怕又要轮到你老人家挺身而出了哦。” 悟净道：“其实我也觉得二师兄这法子挺不错的，就是不知道这河里有没有妖怪。我们需要先确定一下再说。” 八戒道：“师弟呀，按照《西游记》的套路来说，但凡遇到高山大河，哪次没有妖怪？” 悟空道：“万寿山五庄观就没有妖怪呀。” 八戒道：“别提五庄观，那个镇元大仙比妖怪还难缠呢。” 玄奘道：“是啊，五庄观也是一难，还是大难。” 正在这时，龙马叫一声：“你们快看，那边有块石碑。” 众人顺着马头所指示的方向一看，果然看到一块石碑。 等到走进细看，石碑上方刻有“通天河（界河）”的字样。下面又另刻有一行小字：“径过八百里，亘古少人行。” 悟净道：“果然！这通天河不比流沙河窄啊。” 八戒道：“哥哥啊，你不是说你对这边的地形很熟么，你可听说过这个通天河？” 悟空道：“废话，我当然听说过！” 八戒道：“既然如此，你一定知道怎么过去的咯？” 悟空道：“不知道。” 八戒道：“那你之前就是说大话瞒哄我们的了。” 悟空道：“八戒啊，你怎么糊涂了！想当年我若是要过这河，轻轻一纵就过去了。可如今要保着师父过去，问题就不一样了。” 八戒恍然大悟道：“对呀！如果只是我一个人要过河，哪里还用去想怎么渡过去，直接就飞过去了也，根本就没这么多麻烦。” 悟空道：“就是这个理呀。现在师父要过河，就要另外想法子了。” 八戒道：“这石碑上说的也太不靠谱了。你说这河吧，能过就能过，不能过就不能过，它却偏给你来一句‘亘古少人行’！这不是扯淡么？” 悟空道：“这句话确实有些古怪，我一时也捉摸不透。不过嘛，我猜师父大概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八戒道：“不可能吧！师父是个凡人，也从来没到过这里，他怎么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悟空道：“八戒啊，你太小看师父了哦。他的智慧可比我大多了。” 八戒道：“瞧这马屁拍的！怪不得师父老偏心你。” 悟空道：“我就问你：他若没用，却又怎么做了你的师父，而不是你做了他的师父？” 八戒道：“那还用问吗？他是佛祖的二弟子转世，关系户！” 悟空反驳道：“佛祖会乱收徒弟吗？佛祖怎么不收你做二弟子？” 八戒想了想，说道：“可平时也没见他出个什么主意啊。这一路上，斩妖除魔的法子都是我们两个合计出来的。” 悟空道：“八戒，你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啊，哈哈哈哈。” 八戒道：“别扯远了，我们在讨论师父呢。我说师父很少出主意的，这句话没说错吧？” 悟空道：“没说错啊。” 八戒道：“那不就结了嘛。他若真像你说的那样，那这一路上搞筹谋策划的就该是他了。” 悟空道：“你好歹也是做过天蓬元帅的人了，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八戒道：“此话何解？” 悟空道：“你做天蓬元帅之时，若是手下都能做好的事，你还会亲自去做吗？” 八戒道：“我懂了！我懂了！原来他这是在摆师父的架子呢！猴哥，那要照你所说，这个看起来像水货一样的师父一直在扮猪吃虎喽？” 悟空哈哈笑道：“你问问他不就知道了嘛。” 八戒果然问道：“师父啊，你说这句‘亘古少人行’莫非真的藏着什么玄机？” 玄奘道：“八戒啊，你本名叫做朱聪明，一向是聪明绝顶的，怎么问起我这个水货师父来了？” 八戒嘻嘻一笑：“师父，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喊你水货师父了！你大人有大量，绝逼不会记恨我的。” 龙马幸灾乐祸道：“那可不一定哦。想当年我得罪了师父，连二师兄都没做成。有句成语叫什么来着？” 八戒语重心长地教育龙马：“那是师父看你本事低微，照顾你。你看看你现在，平时就跑跑路，也不用挑担，也不用打妖怪的，这样好的工作到哪里去找？你说是吧，师父？” 玄奘道：“你说你们这样争来吵去的就不觉得烦么？不就是讨论个‘亘古少人行’嘛，明明几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事儿，愣是整了一千多个字都还没有整出个结果！就算你们不考虑为师的感受，也该考虑考虑读者的感受吧？就因为你们整天这样吵来吵去的，那个苦逼的北门小道被书友们骂的狗血淋头呢。” 八戒一怔，旋即尴尬的打个哈哈：“今天天气......哈哈哈！” 悟空顺口接道：“师兄师弟互相夸！” 悟净也凑热闹：“师父领导真英明！” 龙马不甘示弱：“取经成功啪啪啪！” 八戒好奇问道：“小龙啊，这取经成功怎么就啪啪啪了？” 龙马道：“这啪啪啪就是鼓掌啊！” 八戒道：“哦，我还以为......” 龙马道：“二湿胸，你又想歪了哦。” 玄奘一个头两个大，无奈说道：“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啊，你们还是继续吵吧。” 八戒道：“别啊，你还没解释亘古少人行呐。” 玄奘道：“亘古少人行这句话嘛，包含了两层含义。第一层含义就是能过河，第二层含义就是自古以来过河的人非常少，非常少。当然，这里指的只是凡人，并不包括像你们这种能够飞来飞去的神仙或者妖怪。” 悟净道：“这条河足足八百多里宽呢，水势又这么汹涌，恶浪滔天，凡人又如何过得去！” 玄奘道：“正常情况下当然是过不去的，但是又确实有人过去了，那说明一个问题：条件。” 悟净道：“什么意思？” 玄奘道：“意思就是说，要想过去，需要满足特定的条件。只要条件足够了，那就可以过去了。” 八戒道：“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师父这样一解释，我就完全明白了。但是究竟要满足哪些特定条件呢？” 玄奘道：“要想知道这个问题，那就需要通过各种途径来采集信息了。信息越全面，计算结果就越接近真实答案。” 八戒道：“需要整的那般复杂么，要我说啊，这问题简单的狠！” 悟空问道：“八戒有什么好主意？” 八戒道：“猴哥啊，只要你念个咒把土地山神水神叫出来一问，不就清楚了嘛。” 悟空道：“询问土地山神或者水神也属于采集信息的一种啊。可如果那个土地山神因为惧怕妖怪，又或者因为别的原因说话不清不楚，真假参半又该怎么办？而且他们法力低微，都是小神，也并非是无所不知啊。” 八戒道：“那可怎么办才好？” 玄奘道：“今晚肯定是过不了河的了，所以当务之急，就是找个人家好好安歇一晚，你刚才不是吐槽说很久没睡美容觉了嘛。” 八戒道：“等等，还有一个问题！” 玄奘问道：“还有啥事？” 八戒道：“我还想问一下，这个通天河为什么又叫‘界河’呢？” 玄奘并没有急着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头望向了河的对岸方向。 此时，明月当空，皎洁月光肆意倾撒在整个通天河的河面上。 河流奔腾不息，河面的上空雾气蒙蒙，幻化无方，如梦如幻。 玄奘沉思良久，悠悠说道：“这或许是因为在河的那一方，有着不一样的风景吧。” 悟空道：“师父，如今天色已经很晚了，我们还是继续往下游走走看吧？这沿河一带水利便给，多半是有村庄的。” 玄奘点点头，于是众人向着下游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