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 携美赏花(二)
一堆秀才看着阮尊,眼神中有掩饰不住的轻蔑和讥笑之意。· 在这个世界上,灵士们凭借着强大的武力,占据着国家的统治阶层。身为凡人的大多数的人们,只能苦苦地适应这种政治结构,要么拼尽心力使自己成为灵士,要么就在另一个领域,想尽办法突显出优势。 这个领域,就是读书。 封建时代,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凡人的读书人们,通过苦读诗书,通晓着古时先贤的各类理念,掌握了很多治国的方法。而灵士往往专注于灵力的修炼,追求的是灵力修炼的至高境界,基本无暇顾及通读这些治国理政方面的各类杂书。 这片大陆上,很多国家都设立了各类的选拔人才的制度。以宋国而论,选拔人才,共分为文举和武举两种。 文举,顾名思义,就是通过读书考试,选拔具有治国理政思想和才能的读书人为官为吏,治理国家。这些读书考试,分为院试、乡试、会试和殿试等层次。 院试由州府举办,通过考试的人称为秀才。 乡试由省级官府举办,只有秀才才有资格参加,通过考试的人,称为举人。 会试由国家的礼部举办,只有举人才有资格参加,通过考试的人,称为贡士。 殿试由皇帝亲自主持,只有贡士才有资格参加,通过考试的人,称为进士。其中最为杰出的人,将被皇帝亲自授予状远、榜眼、探花的头衔。 武举与此相同。也是分为四级,分别是武秀才、武举人、武贡士、武进士。但武举的选拔主要是依靠灵力灵技的修炼评断,以及对兵书战策、治军理念的理解与运用。· 武举产生的人,多会加入京师及各地军队、甚至驻守边关。 虽然文举听上去要比武举高大上,也更容易掌握国家各层大权,可是在现实中,尤其是朝廷明令规定一府府君必须是镇魔分殿副殿主,且必须为武举出身的灵士之后,通过武举产生的官员,就甚至上掌握了从京师到地方的各级大权。 枪杆子里出政权,这句话,从古至今,都是至理名言。 但是,文试产生的各级文人官员们,出于对自己灵力缺憾的愤怒,往往会从心里更加鄙薄武试官员,讥讽他们为只顾修炼身体,没有思想,不长脑子的行尸走rou。 而武试产生的官员,则对他们眼中的近乎手无缚约之力,在魔兽面前只有任之宰割的份的凡人官员,更加的鄙视。 现在,阮尊面临着的,就是那些读书人的异样的目光。 事情至此,杜深颇感不好意思,低着头想要把阮尊拉走。没办法,宋国自立国之后,就对读书人礼敬有加,实施了重文轻武,以文官钳制武官之策。对于秀才来说,更有着到了县衙不下跪的优待。 秀才见了县太爷,都能直起腰板,别说对待你一个小镇子一个没有官阶的普通灵士了。 偏偏在这种情况下,灵士还不能动手。如果动了手,肯定是灵士吃亏,县衙或镇魔分殿的护卫们马上就会将之捉拿,不问是非,先是一顿板子。而判案的结果,往往也是袒护凡人居多。 谁让人家是凡人呢?你灵士的力量多强啊,碰着人家一些,人家就要筋断骨折。大街上,劳斯莱斯撞自行车,你说谁有理? 若没有这样的平衡政策,只怕国家早就乱了。谁让,凡人的人数,占国家总人数的九成以上呢。 即使是凡人,谁又甘心一生为奴,永世平凡,谁又不想享受更美好的生活? 所以,那名秀才,敢当面对着阮尊冷嘲热讽,还是有原因的。 在他的背后,是整个宋国阶层的写照。 “你让我当着你的面做诗?”阮尊看着那名秀才,目光中满是挑衅之意,“为何,你不与我当面较量力量大小?我们来掰个手腕如何?” 秀才们望向他的目光更加冰冷,充满嘲讽。 “真是野蛮人,一个灵士,竟然想跟我们文人比较力气。” “果然是些靠力气活着的人,可悲,除了自身有把子灵力,别无是处。” “很多灵士,听说都是大字不识一个呢。” “掰手腕?那是些乡野村夫才做的事,他如此说法,真是有辱斯文!” ...... 听着这些言论,真是气得人三尸神暴跳。 游媚已经是怒容满面。自己一个娇滴滴的美人,也是身为灵士,跟阮尊在一起,也同样被划为“靠力气活着的人”、“野蛮人”、“大字不识一个”、“乡野村夫”一路的人中。 对于一个女子,听到这类的话,不暴怒才怪。 反正这些秀才,是宋国朝廷的秀才,不是她桃花山的秀才。揍了他们,宋国朝廷也管不上。想到这里,她就准备动手了。
可是,阮尊一伸手,拦住了她。 初时,见到她还有要动手的意思,那些秀才们先是一惊,脸上都出现了些畏色。可是阮尊一拦,秀才们脸上的惶色立消,顿时又趾高气昂了起来。 当即,又有秀才说道:“我们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话不好听,你们便要揍人么?那么,这个世道上,还有什么王法?” “怪不得,只是一群没脑子的,靠一身力气和冲动做事的人!” “他们若敢因言而兴怒动手,桃林镇的官府,不会放过他们的!” 又听得两句“没脑子”、“靠一身力气和冲动做事”,游媚已经被气得眼前发黑了。阮尊向她摇摇头,制止住她的冲动。又转过身来,向那群秀才问道:“各位,我听你们的意思,就是灵士与你们凡人文士的区别,就在于你们有脑子,而灵士都是些只知道打熬身体的脑袋不开窍的笨蛋,连首打油诗都做不出来,可是?” “不错!”那群秀才中为首的秀才姓郝,斜着眼睛说道。 “我若是能做出来呢?”阮尊问道。 秀才们又都呵呵地嘲笑起来。那郝秀才说道:“做诗,要应景,要押韵,有意境。若你做得出来,我们几个又一致觉得可以,那我们便收回刚才的话。” “仅止如此而已么?”阮尊微笑道。 “你便是杜兄现在的东家罢。我听杜兄说,他在帮你搜集整理有关青州内外修灵界的各类秘闻,你甚至不惜花费重金求购有用消息。我家传有一古书,是先祖亲传,名为宝珠寺志异。你若得到我们认可,这本书,我便拱手送上!” 竟然有这种东西!阮尊心中怦然一动。别的不说,光是宝珠寺志异五个字,已经足够打动他的心扉。 “若是我做不出呢?”知道自己的诗要得到这些饱读诗书的秀才们的认可并不容易,阮尊还是先问清了对方的条件。 “当着桃林镇所有读书人的面,向我们下跪,认错,承认修灵的出路,不如读圣贤书!以此,来鼓励年轻人,少年人们,不要全部涌向不可强求的修灵一途,而应多问问自心,多读圣贤书,为国出力!” 郝秀才坚决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