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北上下曲阳
孔道口,率兵赶来的宗员,眼见出现在视野之中的张梁。当即,宗员的双眸浮上一层阴霾,当初卢植被朝廷带走时,自己独撑数万大军曾数战黄巾,数战数败于张梁手中,这让他痛恨不已;再后来,董卓来了,也是连战连败,这让宗员心里憋着一股怒气,恨不得将张梁活剐了。如今,仇人见面,宗员分外眼红。 随即,宗员便喝上一声,提着一杆短戟径直杀向张梁,其身后跟着数十名的亲卫护在其身旁。 对于宗员,张梁并不陌生,乃是屡次败在自己手中的汉将。 张梁眼望孔道口挤满了汉军,谓然一叹,嘴角布满苦涩,“哈哈哈,苍天已死,然气数未尽,时也命也。宗员,张梁首级在此,尽可来取吧。”张梁最后一语,极尽豪迈,大有昔日乌江上西楚霸王决死的气势。 随着汉军源源不绝的进城,黄巾军再也不占任何优势。沿着城墙内侧的马道,大批汉军冲上关头剿灭黄巾残余的势力。 街道上,数千黄巾军被汉军包围住,随着一员黄巾士卒扔掉手中兵器大喊投降下,黄巾军中像是多米诺骨牌一般,纷纷扔掉手中的兵器,缩在一处大喊投降。 街道出口处,宗员持戟与张梁打的如火如茶,二人打的有来有往,战了十数个回合,气血衰败又大战一场的张梁被宗员一戟刺中胸口,当场毙命。 “呼,呼”,宗员喘着粗气,望着倒在地下的张梁尸体,宗员心中一阵复杂。不过,转眼间,宗员脸上便挂着一抹笑容,张梁乃是黄巾叛贼三首领之一。如今,张梁死在自己手上这功劳可是大大的,到时候让身居九卿的叔父稍稍运作一番,自己这六品的中郎将的屁股就能往上挪挪,少说也是次五品的四平将军,或者是四安将军,至于再往上挪,则要看当即你陛下的心情与朝中那些士人的支持了。 黎明十分,皇甫嵩率兵进驻广宗。 广宗县衙内,皇甫嵩望着这座空荡荡的城守府,一时间感慨良多。昔日北中郎将卢植为了能够减少兵员的损失,层层推进,结果不等卢植生擒张角,却被天使左丰陷害,致使卢植身陷囹圄;而董卓,虽然悍勇,提兵与黄巾决战,可惜,求战心切,又兼没有完全掌控麾下大军,且黄巾占着人多势众,导致董卓功败垂成,灰溜溜的跑回河东老家。 随着战况落幕,一员又一员的传令兵跑进县衙,善后的事情禀报给皇甫嵩。望着矮榻上堆成小山一般的竹简,皇甫嵩不禁揉了揉太阳xue,现在首要的任务即是安定广宗城内的百姓。 午时,皇甫嵩处理完案上的一半竹简后,宗员等几员校尉跨进县衙内,皇甫嵩见状,放下手中的狼毫毛笔,“都来了。” “中郎大人,‘众人肃手齐声道。 “你们来的正好,”皇甫嵩起身道,“如今广宗已破,太平幺贼贼首张角病死,张梁授首,只剩下盘踞下曲阳的张宝依然统兵数万,对冀州形成一股威胁。” “宗中郎、江涛、云长、郭典、你四人即刻率五万大军北上,汇合从毋极南下的张飞部,合攻张宝,务必斩张宝于下曲阳,不可让其逃脱。” “喏”四人当即出县衙点齐兵马。县衙内,皇甫嵩向校尉梁衍问道,“张角坟茔找到了吧。” “找到了,”梁衍恭敬的道,“就在县衙后花园之中。” “哦,”皇甫嵩诧异着双眸,眉宇一挑,刀削般的薄唇露出轻蔑之色,“这张梁也真是轻便,竟然将张角埋在后花园之中,梁衍,带我去看看。” 当即,梁衍带着皇甫嵩以及一队亲兵往后花园行去。 后花园处,张角坟茔,一颗一人合抱粗的柳树上飘下枯黄的叶子随风飘摇。皇甫嵩望着此情此景,忍不住讥讽道,“看看,这张梁还真会挑地方,花草树木,来年春天生机遍布,张角坟茔前郁郁葱葱,好不美哉!” “可惜,”皇甫嵩轻摇了摇头,陡然厉喝道,“梁衍,给本将将这坟茔挖了,区区逆贼,如何能够入土为安。” “中郎大人,”梁衍当即面有难色,委婉的劝道,“有道是死者为大,这挖坟,怕是有些。” “怎么,”皇甫嵩豁然扭头,锐利的双眸盯视这梁衍,“你要替逆贼说话不成。” “末将不敢,”梁衍低下昂首的透露,不敢与皇甫嵩对视,生怕皇甫嵩给其扣上一顶勾结逆贼的帽子,到时候可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既然不敢,那就挖坟,本将要刨棺鞭尸”皇甫嵩淡淡的道,好似方才的一幕没有发生一般,同时,皇甫嵩如此狠辣的决断让梁衍不禁感觉后襟沾满了汗渍,这可是让文人口诛笔伐的罪名。 “纵使梁衍对挖人坟墓有抵触,但祸及自己的小命的情况下,梁衍也不得不下令;再者,下令的又不是他,是皇甫嵩,自己也只是听令行事;更何况,张角跟他非亲非故的,不至于为了他而得罪如日中天的皇甫嵩。
不一会,梁衍的亲卫寻来几柄铩(sha)虎铲(锄头)、铁锹(qiao),在梁衍说挖坟时,几员亲卫狼一般的提着铩虎铲与铁锹刨土。 片刻的功夫,张角坟茔便被挖开,二椁(guo)二棺便出现在皇甫嵩眼前,“叛逆,果真是叛逆,”皇甫嵩面皮抖动,脸色气的铁青,二椁二棺可是诸侯一级才能出现的棺椁,而张角,一个叛逆而已,有何资格够二椁二棺,享受诸侯待遇。 遂即,气急的皇甫嵩咬牙道,“拿鞭子来。” 见此情形,梁衍也不敢多说,当即让人寻来马鞭,望着发怒鞭尸的皇甫嵩。梁衍见状,心有戚戚;如果张角死而复生,知道皇甫嵩要鞭自己尸体的原因是二椁二棺,怕是张角能生生的掐死张梁。 足足鞭尸了一刻钟后,皇甫嵩一扔马鞭,掩着口鼻道,“把这尸体扔出去喂狗了。” 几名汉军士卒强忍着一股恶臭,拖着张角出了后花园。 正厅内,皇甫嵩道,“将黄巾降卒全部杀了,筑成一座人头景观,我倒要看看今后还有谁敢造反。” “中郎大人,黄巾降卒已经归降,这贸然杀浮,怕是对大人名声有些不利吧。”梁衍小心翼翼的道,生怕激怒了正在气头上的皇甫嵩。“ ”名声,嗤,“皇甫嵩轻蔑的道,”梁衍,这些本将不在乎,如果本将威名能够震慑宇内,逼得那些想造反的逆贼不敢造反,本将宁愿担上这股恶名。“ ”大人“梁衍胸中一股血气在沸腾,望着皇甫嵩的目光,梁衍眸中带着一股崇敬之意。”属下愿与大人共同承担这恶名。“ ”恩“皇甫嵩欣慰的捋须道,”去办吧。“ “喏。“ “唉,”望着梁衍远去的身影,皇甫嵩没把另一个原因告诉他,黄巾席卷八州,这几个月得罪了太多的朝中士人,要不是朝中士人联手压迫他攻破广宗就处决参与的黄巾,他也愿意得一个好名声,让投降的黄巾回乡耕种,守着妻子,庸庸碌碌的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