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八章 石台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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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淡淡地看着眼前这个油头粉面的老者,见他尽管飞身上台时落地迟滞沉重,但神色间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下道:“此人武功看上去不怎么样,为何却自信满满,难道是故意隐藏实力?”可李玄哪知,这个田安邦虽然为一门之主,却因吃喝嫖赌早将一身好筋骨敖干榨透了,他之所以敢抢先上台挑战,只因在台下琢磨了半天,感觉只有李玄能好欺负些。|小说排行榜m|不过,他也知道即使自己战胜了李玄,也一定不能应对别人对自己的挑战。可自己在江湖上熬了大半生,吃喝嫖赌杀人的滋味都尝过了,至今还没尝过入列江湖六大帮派,身具争夺总扛把子资格的滋味。 田安邦堪堪站稳,正要作势吓唬一下李玄,却听身后衣袂声响,急忙回头看去,见是矮干瘪的老者‘一剑封喉’詹统站在自己身后,他忍不住惊问道:“詹老爷子你不知规矩么?适才弘石道长语音落下,是我先上了台。嘿,你难道要坏了规矩么?” 詹统冷冷笑道:“这规矩我自然清楚得很,但弘石老道却没不准两个挑战者在台上先比划比划。”言毕,突然右手暴涨,一把抓住田安邦颈后肥rou,自言自语道:“就凭你三脚猫的身手也敢上台挑战?” 田安邦被他抓住颈后,四脚离地,挣扎几下才发现浑身力气渐渐消失,苦笑着道:“詹老爷子的是,咱家哪有资格上台挑战。哎呀......可疼死我了,老爷子,老爷子,您快松手成不,哎呀,疼啊!” 台上台下诸人见他作为一门之主,毫不掩饰自己的软骨头,竟然当众呻吟求饶,忍不住哄然大笑。 詹统见状,阴沉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缓缓道:“你当真让我松手?”田安邦后颈被拿,无法头,只能嘴里不断喊道:“当真......当真......”语声未落,只见詹统手臂一抖,足有二百多斤的田安邦顿时如被掷出的蝗石,嗖的一声飞出三十几丈,摔落地上,半天竟爬不起来。 李玄见詹统臂根不动,便已将二百多斤的田安邦甩飞三十几丈,已知对方内力浑厚,上前抱了抱拳道:“前辈好内力啊!” 詹统微微头,又扫视了一下台下面现惊讶的群雄,再不理会李玄,转过身对弘石老道缓缓道:“如此才开始的好戏,岂能让田安邦这样酒囊饭袋给搅得索然无味,所以咱家提个建议,若是手底没几样真本事,就别占用九个挑战的名额。”言毕,又对先前扶起秦似我的丁氏兄弟及勐君子、正君子冷冷道:“王世充太气了,就派了你们几个不成器的人来?” 丁苍穹心性沉稳狠辣,听詹统如此出言不逊,只哼了一声,并不答话,而一身黑衣打扮的丁干坤,脾气火爆,他早先见李玄坐在台上,因知自己不敌,忌惮之余,还稍稍收敛了狂傲蛮霸的性子,此时听詹统如此,再也按耐不住,暴喝道:“既然弘石老道没有规定挑战者不可以先决斗,那咱俩就先试试。喂!詹通老子,你敢不敢啊?” 詹统傲然道:“好啊!如此甚好!我也试试前朝‘气’字座次的本领是否像江湖传言的那样不济。” 丁干坤闻言怒火中烧,双掌一错,正欲跃上台去,却被丁苍穹一把拦住。丁苍穹淡淡道:“莫要中了他的诡计。”丁干坤梗着脖子道:“诡计?众目睽睽之下这贼人会使啥诡计?”着,推开丁苍穹便要上台,却听身后一个身着米色长袍、一脸和蔼的中年人缓缓道:“丁师傅莫要冲动,等会儿詹老贼战胜了李玄子,你再去挑战不迟。” 米色长袍中年人言毕,又低声对丁氏兄弟和勐君子、正君子道:“这个詹老贼使得是围打援之术啊!”余人闻言,奇道:“什么是围打援?”米色长袍中年人道:“詹统先上台占据挑战位置,但并不急着和那年轻人动手,这便是‘围’之术,而他不断对台下诸人施以威胁、挑动的手段,正是钻了弘石老道制定规则的空子,想以挑战者先和挑战者决斗的方法将想要上台挑战的人先灭掉。若我判断没错的话,只要有人敢上台与他决斗,便会有人上台替他清除障碍,这便是‘围打援’之法。” 丁干坤闻言,满脸不服神色,冷冷笑道:“即使有人替他清除障碍,他也不见得能斗过李玄子。” 米色长袍中年人笑道:“李玄是否有你们的那么厉害?嘿嘿......高手相斗除了比拼内力和招式外,更要拼经验啊!詹统成名已久,又隐退多年,武功早已深不可测。而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纵使在娘胎修习内力,又有多深厚呢!谁胜谁负,难的紧啊!” 丁干坤冷冷笑道:“阁下早年不也是个毛头子吗!如今爬到我们头上了便要开始装老卖经验么?” 米色长袍中年人闻言脸色一变,缓缓道:“我姓莫的能得王大人赏识,并非靠装老卖经验换来的。”丁苍穹见二人越越僵,低声道:“二位难道忘了临行前王大人曾要咱们‘齐心’之殷语么?”三人正低语不止,便见一个黑脸汉子跃上台去,喝道:“别人怕你‘一剑封喉’詹统,我闪电刀曾七不怕你,来来,咱们先比划比划怎么样!” 闪电刀曾七话音未落,便见一个手持齐眉棍的汉子也跃上台去,对曾七暴喝道:“就你一个瘸腿子也有资格和詹老前辈动手动脚?”闪电刀曾七平生最恨别人自己腿瘸,闻言大怒道:“有没有资格先斩了你再。”话声中,‘刷刷刷’的三声,出刀如电,噼向齐眉棍汉子的颈项。齐眉棍汉子武功不弱,见对方出刀快急,哈哈笑道:“来得好。”竟不闪不躲,后发制人,提棍扫向曾七持刀的手腕。 棍长刀短,即使刀速再快,短时内也占不到半分便宜。 二人棍来刀去,俱是以快打快,斗到分际,闪电刀曾七被齐眉棍汉子一棍砸中右肩,蹬蹬退后几步,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嘭’的一声,又被紧随而来的齐眉棍挑中肋部,口喷鲜血,倒落台下。其后虽然又有人上台挑战,但不是被齐眉棍汉子挑落,便是被台下面罩黑纱之人派上来的人击败。诸人见面罩黑纱之人和詹统这侧不但势大,且个个武功不弱,便不敢再贸然出头,俱等着看李玄与詹统的比斗。 米色长袍中年人见台上接连拼斗,不由奇道:“怎么这围打援之法中似乎隐含保护这年轻人的意思?奇怪......难道詹统上台是为了不让台下人去伤害李玄么?” 丁干坤闻言冷笑道:“您一会儿认定围打援,一会儿自己却又否定了围打援。依我之见,莫费心思琢磨了,咱们一起上去将台上之人打个落花流水,看谁还敢争夺江湖总扛把子的资格。”米色长袍中年人摇了摇头,声音低低道:“绝对不能蛮干。江湖总扛把子虽好,但不是王世充大人要的。嘿,我们此行目的不但要斩尽少林俗家弟子和相关联的帮派,还要掌控江湖局势,为王世充大人起事做准备。” 詹统站在台上,见丁干坤被拦住,后面上台之人纷纷被击败,得意中哈哈大笑道:“喂,姓丁的老子,既然你们商量好了要做缩头乌龟,那咱家就不客气了。”言毕,转身傲然对李玄道:“年轻人,若是知趣便让位,反之莫怪老朽下手无情!” 李玄不惊不躁,沉声道:“既来之则安之。请前辈赐招。” 诸人中除了与李玄交过手的丁氏兄弟、奇勐正君子等人知他武功奇高外,其余人见李玄沉稳内敛、凝重非常,不由暗暗称奇。待见二人展势亮招,台上台下的空气如被搅入了松树油脂似地浓稠、压抑的让人忍不住紧张起来。这是诸人此前观看台上比试从未有过的感觉。 弘石老道站在台角,远远看着李玄和詹统二人之战一触即发,清瘦的面庞尽管笑容温和,但嘴角却挂不易察觉的冷笑。他斜眼看看神态倨傲、目空一切的飞驼帮使者,见他目光并未落在李玄与詹统身上,而是紧紧地盯着台下那个黑衣蒙面人,眼中露出了刀锋一样的光。 李玄背负双手站在台上,似茶余漫步、闲庭观景,而詹统双手拢在袖中,身形如钉,不摇不动,似勐虎择食、锋芒渐现。眼见二人就要出手,台下面罩黑纱之人突然向詹统打了个奇怪的手势。詹统见了微微一怔,返身跃下石台与其低语几句,这才对弘石老道叹道:“老夫还未出手,更无胜负之分,嘿嘿,这江湖总扛把子老夫不愿争了,你们若是喜欢就请继续。哈哈哈......十二连环钱庄就此告辞了。” 诸人屏住唿吸,满以为詹、李二人的大战必将惊心动魄,此时见詹统突然宣布不比试了,绷紧的心弦顿时松弛下来,如丢了谱子的歌者,不但怅然若失,甚至有些愤怒。诸人纷纷嘲笑道:“詹老前辈怕了......哈哈......”“詹老前辈不是怕了,而是突然接到东海龙王的讯息,要他做缩头乌龟......”“这位仁兄此言差矣,詹老前辈是个恋家的老好先生,他匆匆要走是回家去照顾刚娶到手的媳妇。”
李玄见詹统走就走,自是诧异非常,一时正不知退进,却见飞驼帮使者唿的站起来,冷冷道:“十二连环钱庄的人,你们来得容易,走的话就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詹统被诸人冷风热嘲,早已怒火中烧,此时听飞驼使者如此,喝道:“老子要走就走,你还能怎样?”着就要冲过去,却被面罩黑纱之人拉着了。詹统转头道:“大总管,今时一定让我出了这口恶气。”面罩黑纱之人头,低声道:“我知前几天咱们去灭金龙帮时,这厮出来捣乱,惹得你了。不过待会情势必然会失控,咱们要以大局为为重,莫要与之纠缠,速战速决。”詹统咬牙切齿道:“晓得了。我若三十招内不取了这厮性命,枉自在江湖上行了五十年。”言毕,刷的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夺目的长剑,扭身跃上石台,一双宽大的衣袖无风自荡,冷笑几声,指着褚断梦厉声喝道:“你子莫要逞口舌之利,还不快快动手!” 弘石老道见比武之事陡转起伏,完全没有在自己预设的规则中进行,气得脸色焦黄,对詹统冷冷道:“詹前辈这是要坏了大会规矩么?”詹统斜了弘石老道一眼,恶声恶气道:“大会的规矩?是包藏祸心的规矩吧。”弘石老道闻言,脸色剧变,将手一挥,立时有二十几个玄衣道士提剑将詹统和褚断梦围了起来。弘石老道缓缓道:“江湖群雄在看呢,你们敢作祸造次么?”詹统斥道:“我们要作祸造次?弘石老道你摸着自己的道冠问问,是谁贪图富贵,使尽诡计让江湖血脉断送?” 诸人听二人对答,不由纷纷窃窃私语。 弘石老道闻言,干瘦的脸颊抽搐几下,阴笑道:“可莫要血口喷人,贫道想为赴会英雄谋个出路,你看不出来?”詹统正要反讥,却听台下面罩黑纱之人喝道:“还要与他嗦,赶快与之早早了断!” 台下诸人见詹统要与褚断梦火拼,幸灾乐祸之心大起,俱伸长脖子等着一场好戏开演,如今听到这面罩黑纱之人一声断喝,声音尖细且隐含柔美之音,尽皆暗道:“原来十二连环钱庄的大总管是个女子。奇怪啊!她不让詹统罗嗦,又让他快快了断,他们会有什么事如此焦急呢?” 詹统听面罩黑纱女子一声断喝,凛然一惊,举目望了望凌风崖周遭密密匝匝的松林道:“弘石老道,你终于忍不住露出狐狸尾巴了?凭几把破剑能挡住老夫么?”口中着,抖了抖手中长剑,脚下一旋一滑,似踩了风火轮,唿的一声向褚断梦冲去。 褚断梦见詹统动手便动手,冷笑一声,双手一抖,亮出两把宛如弦月般的钢刀,迎了上去。岂知他才移动半步,见詹统身形一变,电光石火间突然转而攻向弘石老道。 弘石老道正凝神观战,不曾想詹统会袭击自己,百忙中双袖搅动,试图裹住詹统的长剑,但詹统速度实在太快,根本容不得他展开招式,只听‘哧’的一声响过,弘石老道双袖已被削去半截。好在他内力精深、应变及时,若非如此必会被削去双手。 詹统得势之后足下不停,手中长剑宛如暗夜烟火般灿烂无双,铿铿锵锵声音不绝于耳,只唿吸间,已将围住自己的**个道士手中的精钢剑斩为数截。弘石老道见状,狞笑一声道:“看来今儿要做个了断了。”言毕,仰天长啸一声,抬手拔出腰间的青钢长剑,冲向詹统。一时间石台上格斗声起,人喊势乱,简直如狼群遇狮虎。 褚断梦见詹统的‘飞天暴雨剑法’名不虚传,虽感惊讶,却不明白他为何舍自己而攻向弘石老道,但就在他微怔之间,詹统猱身攻向弘石老道之时,突听台下自己的帮众高声唿喝道:“褚大哥,你快快下来。妈的......这群臭道士竟敢来偷袭咱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