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继承
“兄弟？”楚牧云沉思道。 林小轩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只要你答应我不会上喜欢诗婧，那我以后也一定不再和你作对了。” 楚牧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你以前是为了诗婧才和我作对的？” 林小轩“嘿嘿一笑”，一本正经道：“窈窕淑女，少年好逑嘛！” “是君子好逑！”楚牧云纠正道。 “我才不要当什么君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林小轩不屑道。 楚牧云不愿多做争辩，看下了时辰，疑道：“已经快一个时辰了，诗婧怎么还没回来？” 林小轩闻言也有些不安了，这方诗婧去的时间，都快超过他俩之和了，不由得惴惴道：“对啊!怎么去了那么久？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要不我们去看看？” “不用去看了，她已经走了！” 一声熟悉的轻音从耳边突然传来，随后一道红色的身影兀的出现在了两人面前，黑发飘荡，红衣如火！ 楚牧云和林小轩同时脸色大变，手足无措的向来人看去。 却见先生面无表情的站立着，腰间的红色戒尺在月光下反射着淡淡的红芒。 “先…先生！我……”两人瞧着先生面无表情，不由的更加提心吊胆了。 先生却并没有如他们想象中的声色俱厉，只是平淡的讲道：“我已经见过诗靖和永善了，现在他俩已经在离开北疆的路上了，你们不用再去寻他们了。” “什么……”林小轩惊道，与楚牧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深深的担忧。 先生微微做了个解释道：“她跟着永善很安全，你们不必担忧，自己也去准备一下，出山去吧！” 先生话刚说完，林小轩和楚牧云的脸色同时变得煞白，比这终年不散的浓雾还白，纷纷匍匐在地道：“先生，我们知道错啦！求您不要赶我们走，我们以后绝不会再违背先生的教诲了……” 两人先前不是没有想过被先生发现后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无论是一顿戒尺，或是禁食三日，他们都一一想到过，唯独没有想到的是，先生竟然会赶他们走！ 这下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两人都发自内心的害怕了。 先生上前搀扶起他们，发现他们抵死赖在地上不肯起来，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并非我要赶你们走，而是你们已经沾了俗世因果，怕是入不得家门了。” 两个依旧低着头颅，一滴水珠滴入尘土，也不知是谁的眼泪。 先生出乎他们预料得没有强行运用道力将他们托起，只是站起身来，接着解释道：“这些年来，我将神兵‘镇山河’埋在学堂的地底深处，一埋就是十一年，希望能借它之力隔绝你们的气息，不让妖兽或是敌人感应到。但是却没想到，它的威力在须弥阵中会变得如此之大，不仅消弭了你们的气息，而且还将你们与外界的尘世因果彻底斩断。” “‘镇山河’本是先天灵物，九州灵气孕育而生，是世上罕有的至纯至净之物。现在你们已经沾了因果，更是学了道法，怕是‘镇山河’已经不容你们了。这也就是我为何从来不告诉你们仇人的身份，为什么不传授你们道法最重要的原因。” 两人心中同时一颤，一切似乎都明朗了起来。 十一年前，先生用神兵‘镇山河’将他们救出之后，躲避仇敌，一路深入荒山，最后找了块地方安顿下来，但是怕敌人死追不舍，或是山内的妖兽发现他们，布下须弥阵，就将‘镇山河’埋入地底，充当它的阵眼。 但因‘镇山河’乃先天灵气所化，威力无与伦比，不仅能够隔绝外界气息，还会将阵中的因果也一并隔绝，彻底断绝和外界的联系。 但或许因为它的威力如此霸道，所以他们才能风平浪静的安稳度过这十一年吧！ 林小轩脑中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今早黎明鸡叫时，自己还误以为永善和尚却没有将那声鸡鸣放在心上，现在才知道原来他根本就没有听见那声鸡鸣，也压根没有感受到自己身后的山村。 而自己因为与这神兵相处十一年，有了一丝稀薄的联系，再加上并未离开太远，就如当初出去拾书的谷天都一般，才得以顺利的返回村中。 想到这里，林小轩暗暗咋舌，这神兵“镇山河”威力竟然如此逆天。 此时两人才相信先生的话，才明白真的并不是先生要赶他们走，而是他们从村里出来的那一刻起，便亲自斩断了那缕联系，斩断了自己回头的路。 “那还有补救的方法？”林小轩缓缓的站起了身来，不甘心的问道：“先生您道法这般高强，又是它的主人，难道连您都没有办法吗？” “办法是有的，只要以绝世神威，强行破除它的防御，将它炼化为己用，那么所有的规则都将由你来决定。可惜我得到它已有十一载，到如今却连它十之一二的奥妙也没有参透，实在是惭愧至极。”先生白净的脸颊浮现了一丝无可奈何的苦笑。 “那我们该怎么办？”林小轩难以接受得问道。 “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是下山报仇，而是下山隐居。”先生指点道：“若你心中愤恨难平，不报血仇誓不罢休的话，可以下山寻一宗门蛰伏修炼，待到时机成熟之际，奋而发起，枭其敌首。若是不愿刀风血雨、打打杀杀，想安稳度过余生的话，便找一偏远小城，隐姓埋名去就是。” “非要下山不可？”林小轩咬牙道。 “非要不可！”先生点了点头。 一直闭口不言的楚牧云此时却突然开口道：“我选择第一条路。”，声音决绝，掷地有声，目光炯炯，坚定无比。 楚牧云的反应自然在先生的预料之内，十一年来，他把这七个小孩都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养育，他对每个人的心思都了如指掌，尤其是个性鲜明的楚牧云，他报仇的欲望比每个人都强烈的多。 想到这，先生叹了口气，道：“当年我误入诡计，自身难保，没能救得你们双亲性命，也无力救你们亲人出火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个倒在了牛角山头，是我对不起他们，更是对不起你们。” “先生……” 先生并没有给他们回话的机会，接着道：“当年的事实的经过，我现在还是不能告诉你们，等到你们有那个能力的时候，我自然会再来找你们，将当年之事一一详告。不过有一样东西我会提前交给你们，对你们有着莫大裨益。” “什么东西？”两人神色一动。 “《太上清虚道》！” 两人脸色又是一变，感觉这辈子所有让人惊讶的事都集中在了今天。 林小轩吞咽了口口水，不确定的问道：“是天云山的绝学——《太上清虚道》吗？” 先生点了点头，又抛出一枚重磅消息道，“你们父亲原本便是天云门太极峰的弟子。” 两人被震撼的一时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受，望向先生的眼神都有些怪异。 先生却表现得云淡风轻，似乎已经没有什么事能引起他的波澜，挺立着淡然道：“我知道你们心中肯定有很多疑问，但这些事情，你们以后自会慢慢知晓，在你们离去之前，我会将《太上清虚道》的玉清境、上清境的功法口诀传授于你们。” 两人听到这，内心砰然而动，或许这一刻，才是他们感觉自己离自己父母最近的时候。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牧云、小轩，修道一途犹如逆天改命，处处危机，一不小心就可能万劫不复，你们今日即得永善真传，又将继承你等父母遗志，此便是你等机缘，切莫辜负。” 先生忽然脸色一正，前所未有的凝重，对着他们两人一声重喝，“跪下！” 两人被吓了一跳，但依旧乖乖的双膝跪地，双手合于膝前，以头点之，一动不动。 却见先生抽出腰间戒尺，双手平摊，将之横于掌心。 缓步走到他俩跟前，转过身来，与他们面朝一向，抬头朗声道：“天云山不肖弟子千飞浪拜见祖师爷。” 说完，深深地拜了三拜，每一拜都庄严无比。 直起腰来，缓缓转身，目光逐一从楚牧云和林小轩身上扫过，虔诚道：“今祖师爷在上，不肖弟子千飞浪代门下弟子楚方舟、林笑风，将其子嗣收入其门下，传道门奥义《太上清虚道》，正天云弟子之名。” 说完，又转过身去拜了三拜。 “磕三个头，今日起你们便是天云弟子了。” 两人认真无比的磕了三个响头，先生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手一个将他们搀扶起来。 直到两人站起来，都没有能缓过神来，自己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成了九州第一大宗门——天云门的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