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落云殿内一席话
落云宗的现任掌门，名扬百里的潜龙上人，如今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这让谢安感觉有点不真实。 潜龙上人走上大殿，在殿上郑重地黑木宽椅上坐下之后，目光扫视下方，谢安顿时产生一种被人看穿的感觉，仿佛在潜龙真人面前，他无处可藏。 这种感觉让谢安有些不舒服，毕竟每个人都有着不希望别人发现的秘密。不过好在潜龙上人的目光在谢安身上也只是一扫而过，谢安这才长舒一口气。 目光在大殿扫过之后，潜龙上人也没拖沓，开口道：“首先，本上人要恭喜各位通过选拔，成为落云宗的正式弟子，从此之后，你们将与落云宗共荣辱，同兴衰。只要落云宗还在，你们将永远受到落云宗的庇佑。” 殿下站着的新晋弟子闻言，眼中都闪着激动的光彩，就连谢安也有些心潮澎湃。 但谢安很快就醒转过来，心中暗惊，这潜龙上人好厉害的手段，居然仅凭一句话就动摇了他的心志。 顿了一下，潜龙上人换上另一副表情，就连声音也冷了几分：“不过，若是有人做出了背叛宗门之事，那么就不再是我落云宗的弟子，而是我们落云宗断然不能饶恕的缉杀对象，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落云宗也绝不放过！” 绝对不能背叛宗门！ 这是落云宗的第一宗旨，负责选拔的钱长老也曾强调过，可想而知落云宗的确是非常看重忠诚这一品质。 潜龙上人目光再次扫过人群，最后落在了谢安身上。 “你就是谢安？” 没有想到潜龙上人会提到自己，谢安慌忙不迭地躬身回到：“回掌门，弟子正是谢安。” “嗯，我听说了你选拔时候的表现，很不错，能够将呼吸吐纳的功夫练到如此境地，想必你也从来没有放松过修习，很好。” 听到潜龙上人的夸奖，谢安内心有些许窃喜，不过也并未失态。 对于谢安如此镇定的表现，潜龙上人不由得对他又高看了几分，微微颔首。但接着，他却是话锋一转，说道。 “不过......早上食堂的事情我也听说了。” 说完，潜龙上人注视着谢安，像是生怕漏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 但是谢安只是微躬着身子，面色如常，丝毫看不出任何异样。 “我问你，你当时害怕吗？” 谢安依旧是躬着身子，没有说话。 对于谢安的沉默，潜龙上人并未露出不悦，而是带着耐人寻味的表情等待着。 “回掌门，弟子害怕。”谢安声音平静，听不出波动。 谢安的镇定表现和他的回答显然有些出乎潜龙上人意料，于是他继续问道：“能说说理由吗？” 怕就是怕，还能有什么理由可讲，潜龙上人的这个问题显然有些多余。 如果是一般人问的，谢安肯定会骂他白痴，但是这个问题是潜龙上人问的，所以谢安不得不回答。 孔烟儿和其他的新晋弟子也没有想到潜龙上人会对谢安这么感兴趣，而且这个问题很奇怪，他们也想看看谢安是如何回答的，此刻，大殿上几十道目光全都聚集在了谢安的身上。 “回掌门，弟子想修得无上法力，想成为修真强者，在此之前，弟子要保住自己的性命，所以，弟子当时很怕。” 听完谢安的解释之后，潜龙上人哈哈大笑，然后说道：“好，很好，有志气，而且有头脑。” 夸奖完谢安之后，潜龙上人复又对着殿内众人说道：“你们听着，走上修真这条道路，并不是一帆风顺，这个世界处处充满危险，一不小心就会命丧黄泉。所以，修真的道路就是比谁活的长久，活得越久，修为越高，修为越高，就活得越久。想要在这条路上走得远，就要学会保住自己的小命。但是......” 顿了一顿，潜龙上人再次环视大殿，目光在谢安身上停留了片刻，接着说道：“在面对危险时刻要学会保命，而在战争之中却不能临阵脱逃！你们要知道，一旦临阵脱逃，不但会影响战争的结局，而且还会害死其他的同门。逃兵乃是宗门毒瘤，一经发现，按背叛宗门罪论处，绝不轻饶。” 殿内弟子恭声应下，谢安也恭敬应道，潜龙上人此言有很明显的警告意味，谢安当然听得出。 不过他也没有太过担心，逃兵这种事情可不是他的风格，毕竟能够隐忍多年苦寻复仇之道的人，岂能真是贪生怕死之辈。 不过他刚刚给潜龙上人的答案当然也没错，毕竟他的大仇未报，怎么能轻易死去，只不过他隐瞒了报仇的事情罢了。 说完此话，潜龙上人没有再去理会谢安，而是对着殿内所有人说道：“在此，我要提醒一下，你们面临着随时被派上前线与外敌作战的命运，留给你们学习功法的时间也不会太多。但是本着对你们负责的态度，本宗的藏书阁等一切资源都会对你们开放，这可是之前所有的正式弟子都不能享有的好处。抓紧时间去提升实力吧，只有这样你们才能在今后有更大的几率活下去。” 潜龙上人说完，转身离开了大殿，没有丝毫逗留，毕竟现在前方战事吃紧，还有很多事务要他去处理，他可没多少时间陪谢安他们聊天。 对于潜龙上人的提醒以及开出的好处，谢安有些惊讶，也有些感激。 要知道这藏书阁内的书籍可是一个宗门延续的根本，居然完全向他们开放，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谢安之前还想着只要能分得一套修行功法、无论好坏他都会心满意足，但现在却是一座宝山搬到他的面前任他挑选，令他有些受宠若惊。 潜龙上人离开后，孔烟儿对着众人宣布解散，和谢安说了一声之后也匆匆离去了，作为宗门管事，很多事情都需要处理，她也没有什么空闲可以浪费。 对此谢安并没有在意，他现在只想去那藏书阁中好好看一看。 藏书阁从外面看上去是一栋普通的二层小楼，但是当踏足其内的时候，才能感受到这栋小楼的不凡。 这楼内的空间比从外面看上去要大得多，而且墙壁之上隐隐有气息波动。 虽然谢安还没有完全见识过修真界的种种手段，但是将呼吸吐纳之术修习到炉火纯青的他还是能够感受到这墙壁表面的天地元气要明显浓厚不少，而且这些天地元气并不是静止的，而是如同水流一般沿着某些轨迹在运转，而且虽然此刻这些天地元气很温和，但是谢安能够感受到这其中隐藏的凶险。 原本觉得落云宗对这藏书阁的防卫工作做得太过放松的谢安，在见识到这墙壁的玄妙之后，顿时打消掉了这个想法。 这墙壁上的天地元气，绝对就是最好的防御。 谢安的身份早已经过确认，所以他能够在这藏书阁内自由观看。 一楼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修炼功法，按照炼体、修气、御物、驯兽等几大类型分门别类地码放地整整齐齐，还有一些辅助资料则另外码放，所有的书籍概况一目了然。 但是谢安这个从只知一种呼吸吐纳之术的杂役，一下子看到这么多选择，顿时有一种穷小子捡到金山——不知怎么花的错乱感。 就在谢安面对着满满当当的书架无从下手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穿了过来。 “小子，你就是那些新晋的正式弟子吧？” 谢安循声看去，只见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子斜躺在一张躺椅上，微睁着双眼看着谢安，看来这就是那发声之人了。 对方看起来只是一个管理藏书阁的寻常老头子，没什么特殊，甚至连一点修仙者的气息波动都没有，似乎是个凡俗之人。 但是谢安并不打算将这个老头当成寻常老头来对待，因为他知道这藏书阁的价值，而这么重要的地方，他不相信落云宗会傻到让一个寻常老头来管理。 “前辈慧眼如炬，落云宗新晋弟子谢安见过前辈。” 谢安对着老头躬身行礼，语气恭敬无比。 “嗯，看你那愣头愣脑的样子就知道是第一次来这里，不过能通过昨天的选拔，看来你小子的心性倒是不差。这样吧，老夫今天心情不错，就给你一些建议。” 老者的话顿时让不知所措的谢安如逢甘霖，连声称谢。 “其实你修的呼吸吐纳之术是一种筑基之术，修真之途，本就是沟通自身与天地，引天地之气灌溉己身。虽然这呼吸吐纳之术只能被动接受天地元气的洗礼，但是长年累月之后，你的筋脉基本上也被褪去了凡尘，想必你现在也能够感受到天地元气的波动了吧。” 谢安点了点头，他在修习呼吸吐纳之术时确实感觉到自己对自然的感官更加敏锐了，而且越到后来，他甚至能感受到天地之间的元气波动，这也就是他能看出这藏书阁墙壁奥秘的原因。 老者见谢安点头，接着说道：“看来你的状况还不错，接下来的修行应该会顺利不少。唔，我推荐你选一套修气的功法为主，一套炼体的功法为辅，至于那御物和驯兽，你有兴趣可以看一看，这个就随你自己了。” 说完之后，老者就要重新闭上眼睛睡觉去了，但是谢安却是出声叫住了老者。 “前辈，弟子见识浅薄，如此多珍奇功法摆在面前，弟子确实不知如何抉择，还请前辈为弟子挑选一二。” 老者似乎没想到谢安会主动开口，说道：“嘿，你这小子倒还敢开口。好吧，那我今天就好人做到底，姑且给你点几套功法。《清风诀》和《一法化七清》都是不错的修气功法，你自己看后选一种，记住，不要贪多。而炼体的话，我推荐《不动如山》，好了，我要睡觉了，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就不要来烦我了。” 说完，老者再次闭上双眼，立马就沉沉睡去了，这入睡的速度让谢安一阵目瞪口呆。 对着睡着了的老者行了一礼，谢安走向标有修气的那一块区域，寻找起老者所说的功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