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自己屎自己擦(1)
张阳他爸妈真是超级没品。居然还把状告到班主任那里去了。 那天张阳爸妈亲自护送张阳去学校，说是怕自己的宝贝儿子再遭受不明人士无理殴打。还找到班主任，将昨天的事情添油加醋描绘一番。他们嘴里的不明人士，他娘滴难道就是我啊？ 后来班主任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 当时张阳他爸妈也在。 班主任说：“陆小海，听说你打了张阳？” 我低头不语。因为我不能再因此惹事。 张阳mama指着我说：“就这个瘪三打的我儿子，宋老师，你作为班主任可不能见事不管。” 其实班主任对我印象不错，因为我成绩那时还行。 宋老师看看张阳，又看看我，然后轻声地问我：“你那么小的个头，你…你是怎么可能打得过张阳的？”班主任这话确实说在点上。张阳虽然没有我姐高，却比我高，而且平时营养也好，吃得油头满脸。我怎么都不可能是张阳的对手。 我听到班主任的这个反问，我突然有点感动。但我不能惹事，于是我结结巴巴道：“我…我…” 张阳mama听出了班主任语气的不对劲，对班主任说：“咦，宋老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要以为他个头小就觉得他老实。我实话告诉你，要真凭真本事打，这瘪三真不是我们张阳的对手，可是我儿子人心善，从来不动手，所以才落了下风。” 班主任说：“好好好，你们先冷静，我也没有说陆小海没错。我只是了解一下情况。” 张阳爸爸也插嘴道：“宋老师，你这话好像是说俺们不是喽。俺们张阳可从来不做坏事，从来没有跟人打过架。” 班主任摇摇头，拿出了纪律本翻了几页之后，对两位父母说：“你们看，这是我们班这一周的纪律日记，张阳同学这周都跟同学打架三次，骂人8次。不交作业5次。课堂睡觉7次。你们怎么就说张阳同学从来不打架，从不做坏事呢？” 班主任的一席问语让我更加感动。我甚至觉得我爸要是有班主任一半的开明，我就会少挨很多打。 张阳mama气急败坏地吵起来：“宋老师，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噢？别人打了我儿子，你都不管，现在反而句句都成我儿子不是了，你是怎么当班主任的？我现在就去找校长评理去！” 班主任脸上划过一丝彻底无奈的表情。然后起身拦着张阳mama，和事佬般的劝道：“淡定，两位淡定，我只是例行公事了解情况，我也没有说你们儿子不委屈啊。说不定陆小海，确实打了张阳触犯了学校纪律呢。” 张阳他妈反问道：“什么是说不定，你这个瘪三自己说说自己有没有打人？” 班主任向我投来同情的目光，然后温和的问我：“陆小海，你当真打了人？” 我想说没有，但我不能乱惹事，于是我低头违心地认错道：“是的，我打了人。” 班主任一脸怀疑和无奈。 张阳他爸说：“看吧，这个小混蛋自己都承认打了人，俺们可没有冤枉他。” 班主任又问：“陆小海，你知道不知道，乱打人是违反学校纪律的？” 我说：“知道。” 班主任痛心地问：“知道，你为什么还要打人？” “我…”我想说点什么，但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张阳他妈说：“宋老师，事情已经很明显，你说怎么办吧？” 班主任说：“我们学校是有严格纪律要求的，既然陆小海违反了学校纪律，那么学校不会轻饶他，我们老师一定会从严从重处理的。” 张阳他妈说：“好，宋老师，我就等你这句话。” 第二天晨会上，教导主任用校园广播特意点名批评了我。看来班主任已经把这事告诉教导主任。 当广播道“陆小海同学有组织无纪律，丝毫不把学校纪律放在眼里，脑子里面丝毫没有半点集体观念，将小学日常行为规范抛之脑后。”等等，校园师生不时爆发出阵阵哄笑。 我放学回家的时候，很多同学在我身后吃吃地笑。还有的学生模仿着教导主任的语气“有组织无纪律，丝毫不把学校纪律放在眼里！” 我听着，感觉好难过。 正我有低头无助的回家时，我们班猛男田磊把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说：“小海，你小子出名了！” 我不做声。 田磊说：“我也知道，你那浑身都没有二两rou，怎么干得过张阳。” 田磊这两句话，我特爱听。反正又不是家长，也不是班主任，我就马上把田磊当成知心朋友把自己的委屈全给田磊说了出来。 田磊冷笑道：“我靠，张阳是摆名的欺负你啊。” 我无比委屈地说：“可不是么。” 田磊一幅自傲的样子说：“张阳这怂货，要是碰到老子，他要是敢在老子耍花样，老子不一拳头抡死他。” 我马上顺水推舟地说：“那是，张阳怎么能跟你相比。” 田磊拍着我的肩膀说：“小海啊，你以后跟着老子混，谁******以后敢动你一下，老子不灭了他才怪。” 我这一听顿时心里一热，我靠，这真是找到靠山了啊。 我马上回应道：“磊哥，我以后就跟着你混了。” 田磊威风道：“过几天，老子就让张阳好看。” 后来我就成了田磊的马仔一样的人物，跟他形影不离，上学一块，放学一块，对鞍前马后的侍奉他，连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我都是赶快做完之后，拿去让他抄。我爸不是说让我找一个能为我出头的人吗？这磊哥岂不是最佳人选么？ 后张阳看我跟磊哥混得老熟，也不敢把我怎么样。磊哥还多次找张阳麻烦。 那伙看到磊哥就一幅怂样。 磊哥其实对我不错。平时罩着我。自家好吃的水果也赏给我不少，像桔子、苹果、贡梨、香蕉没少让我吃。相比较来说，我以前在家根本吃不上这些东西。 我还记得以前我妈从镇上买了一些桔子，锁在柜子里面。 我说我想桔子，我妈呵斥我道：“这些桔子是去亲戚家的礼物，你还想吃？” 我就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妈把桔子锁到柜子里面。 有一次，我趁我爸不注意，偷了我爸的钥匙把柜子打开，偷了一个桔子。当时我妈还是厨房做饭，我为不让他们看到我偷吃桔子，手里拿着桔子，飞奔着往外面跑，跑了很远很远，一个人悄悄地躲进了一个破旧的废屋里，才把那个桔子给吃了。 吃完桔子后，又害怕被人发现，还挖了一个坑，把桔子皮给埋起来才敢回家。可以想像我有多可怜。 后来我妈数了数桔子的数量，发现了少了一个，把我和我姐叫过来，一个一个地审问。 我一个劲否认自己吃了桔子。我妈就怀疑是我姐偷了桔子，还把我姐气哭了。 我看到我姐哭了，我心里挺愧疚的，但我不能承认是自己偷吃了桔子。一旦承认了自己“罪行”，免不了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不知道为什么磊哥的桔子放在客厅里面，什么时候吃都可以，想吃几个都可以，让人羡慕不已。磊哥家的房子盖得也比我们家好，地方也比我们家大。 交了磊哥这个朋友，我一直都很庆幸。我觉得他就是我的福星。 磊哥这个人就有一个坏毛病，就是爱赌钱。 那时，村里的大人们爱赌，小孩子们就也学着赌，大人们赌几十、几百的。小孩子就赌几毛钱的。当时我村流行的赌博就是猜扑克牌。庄家是需要猜对闲家底牌才行。 我自己是不喜欢赌钱的，我自己也没有钱可以赌。 磊哥赌钱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帮他看东西。 有一次磊哥赌钱手气不好，连输好几毛。 当别人又把牌扣到桌面上让他猜时。他没有立刻猜，而是叫：“小海，过来帮个忙。” 我连忙探过身来问：“什么事。” 磊哥说：“帮哥猜猜，这张牌是什么？” 我亏欠一笑说：“磊哥，我不会猜啊。” 磊哥说：“你妈地，不会好好猜，难道还不会瞎猜啊？” 于是我就随口一说：“梅花5” 磊哥冷笑道：“你丫地，能不能不要这么离谱，让你猜，你******也别太胡说八道啊。” 我讪笑道：“磊哥，我真是猜不好。” 磊哥不耐烦地说：“去去去，老子自个猜，方块K，给老子开！” 只见对面那伙，神秘兮兮把牌揭开，磊哥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居然就是梅花５。 磊哥猜第二把的时候，又拉我过来说：“小海，再猜一次。” 我笑道：“我瞎碰死老鼠，懂个屁牌啊。” 磊哥说：“少他妈废话。” 我说：“红心K吧。” 磊笑道：“我靠，老子刚才都猜3次老K，这把怎么可还是老K，你******也不用这么谦虚啊。” 我说：“我说不准，你还是自己猜吧。” 磊哥骂道：“cao，老子就不信邪，老子赌定他是红心9，开！” 另外一个高年级的同学把牌一揭，磊哥傻眼了，真是红心K。 磊哥惊诧地转过头对我说：“我靠，小海，你真有两手啊。” 我哪敢当，连忙说这只是巧合。 第三把的时候，磊哥又让我先猜，我半推半就地猜是方砖A。 磊哥犹豫了一下说：“我再相信自己一次，我猜是梅花7” 第三把开了之后，果不其然，确实就是方砖A。 天呐，我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准确说中每一把的底牌。 磊哥有点欣喜若狂说：“我靠，小海你******简单就是赌神啊你？” 我连忙摇手说：“不不不，这属于巧合，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磊哥怒道：“巧巧巧，巧你妈那个腿！哪有三把都是巧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