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七章 我看好你
万凡很诚恳，他知道自己的定位，他应该是一位开拓者，一位导师，而不是事无巨细全部要去做的人。他一个人的力量，或者说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 必须要汇聚众人之力，才能改变世界。一个人，只能掀起偶尔的浪花，转瞬不见。 “医舍的问题，说到底，还是人。做事的人太少！” 万凡既然这么说了，宁青青也就不客气。 “有中医底子的人本来就少，不少人还带有很严重的错误和偏向。像我招的一些中医院的学生，他们竟然连有些基本的医学常识都不知道，你说这样的人我敢放心大胆的用么？这是其一。” “坐堂的郎中人数不够，水平不够。现在，就刘叔，我，张丹枫等寥寥几人能坐堂。外面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我们差不多平均十分钟要应对一名病人。” “可在外面排队的，少则数百，多则数千，就凭我们几个，累死我们也没办法啊。等你多招了郎中，病人也会变得更多，这就是一个无解的恶性循环。” “还有一个人才的培养问题。你说上到我们，下到护士，个个累的要死要活，哪来的时间学习？我们的医术和你相比，差距毕竟太大。你能治的病，我们是治不了的。那怎么办？病人都来了，我们能砸了招牌？” 万凡无言以对，宁青青说的这几个问题，他也考虑过，可是，真的很难解决啊。 招人，这简单二字，好说难做啊。而培养人，特别是培养一名中医，不言传身教个几年几十年，那都不可能培养得出来。 孙茹君她们现在勉强能看些小病，那都是万凡严格给她们制定了学习计划。她们甚至连全日制学校都没有去，而是专心的，天天在根据万凡的计划学习。 其他人有这个条件么？ “不仅仅是人的问题，还有两个问题，一个是场地的问题，一个是药的问题。”老刘也补充了一些。 场地么，现在的净土医舍太小，床位严重不够。饮食、休息、卫生，也因为地方小，带来了很多问题。 药的问题，主要就是质量和数量的问题了。必须要有专门的人来管控中药，严格把控采购和后期的加工，把中药的质量和数量都提升上来。 否则，药不够用，药不能用，那是真的要害死人的。 “说的是。”万凡点了点头。 中药需要炮制，需要加工，有些常用中药需要的数量非常惊人。如果没有稳定的优良渠道，就算给病人开了药方，他们也弄不到合适的足够的中药，那和没开药方有什么两样？ 细细思索了一阵，万凡想出了几个解决办法给他们参考。 关于场地的问题，反正金兰公司也要搬。那干脆，将金兰公司和净土医舍捆绑一起，去物色一个大地方，占地几百亩往上说，楼层几十层往上说。仓库、食堂、寝室等等功能性公共建筑，要求一应俱全。 关于人的问题，一方面和各个医学院开展合作，招牌他们的优秀学生前来实习，另一方面和福利院、孤儿院等机构合作，建立自己的中医培训体系，教材就选用万凡为孙茹君叶晓曦她们制定的那一整套学习计划。同时，邀请一些有能力有名望的中医前来坐堂，比如万凡的外公，比如萧道长等等。 关于药的问题，万凡准备和孙毅君，以及冯京马凉谈谈。孙毅君人脉广，冯京马凉两个在中药材采购这一行上做了这么多年，干脆就把他们发展为指定供应商。 “你们觉得，这样的解决办法行不行？”万凡目光灼灼的看向其他人。 “行，当然行，但这要花多少钱？”宁青青也被万凡这个计划给惊呆了。 “钱算什么，就是个王八蛋，用完再去赚。你也知道，我是万家独子，老万家的钱，我做主，就来做这事。” 万凡笑笑，“还有金兰公司，以及一些有兴趣的合作商，甚至找国家也是个办法。我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还能狠狠的赚上一笔，没那么多人和我过不去吧。” 万凡盘算过，金兰公司最近的收益，龙小舞自己说的，光是账面上的资金就超过了五亿。生肌膏等拳头产品，直接被卖疯了，黑市价格越炒越高。现在不少外国人专门请华夏人代购，屡禁不止。 而万家，那更不用说，万家可算是南方财富数一数二的存在，产值近千亿。近些年万家也在寻求转型，他们开始瞄准的方向是房地产。 现在轮到万凡做万家的主，那何不把万家的方向调控到健康行业上来。 这里，保守估计，也能抽调个几十上百亿的资金。再银行抵押，资本运作，甚至面向以前有过合作的各大家族、企业公司募资，他们怎么也要卖万凡个面子。 万凡追求的是做成这个事情，而不是自己要赚多少钱，或者控股什么。 用钱砸出一个中医的未来，谁敢不服？ 看着意气风发的万凡，宁青青抿了抿嘴唇，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她自己浑身都在发颤。 这个男人，他怎么敢这么想。。。 不得不承认的是，这样的想法，这样的做法，无论对中医，还是对国家民族，都是最棒的一个方案。宁青青甚至下定决心，一定要劝父亲和上清派全力投入此事。 “好，好啊，万凡，我果然没看错你。”老刘更是激动的差点掉泪。 “我们中医，被世人毁谤得太久。我们实在是太需要变革，太需要投入。可西医有财团支撑，我们有什么？他们研究个新药，投入几亿几十亿，还是美元。” “人家是要赚钱的，他们怎么会容许中医用几块钱几十块钱的东西，就治好他们鼓吹要几万几十万才能治好的西医治疗方案。” “中医苦啊，你看看我们，真正的中医，哪个不是潜心学习几十年，从医论到药材到方方面面，然后才能行医。可收费上不去，病人少，我们的收益也少，不少中医，穷得饭都吃不起。而一旦有名，就会沦为富人的专用医生，被深藏高阁。” “可是，我们中医的基础不是权贵。就算救了几个权贵，那能改变什么？等中医真正后继无人的时候，大家一起欲哭无泪么？这场不对称的战争，你说我们怎么赢？” “你让我看到了希望。” “老刘，你过誉了。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要全力做好这件事情。商业化是中医的一剂解药。可惜，是药三分毒，有了西医的推波助澜，这份解药的毒性三分也变成了七分。” “要真正改变中医行业，我们要做的事情很多。任重道远，我们一起努力吧。” “不过现在，大家先去休息，你看看你们都累成什么样了。今天我来坐堂。” 万凡看了看这些憔悴而疲惫的人，心里真的是又惭愧又感动。 “不用，我还能坚持。病人要紧。何况，我还有些东西要像你请教呢。”老刘哈哈一笑，“不妨事，你要现在喊我去休息，那还不如杀了我。” “就是，门前那麻烦事还没解决，我能吃得下睡得着么？”宁青青也是这样说，脸上隐约闪现过一丝愧疚，“如果我严格要求那病人，他没机会乱来的话，想必也不会恶化到过来三天不到就去世的地步。” “这不是你的责任。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人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不过人死不能复生，我看，只要不要太过分的要求，我们可以答应他们。” 老刘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语重心长的指点道。 “小宁啊，你一定要记住，医者父母心。但做父母，既要慈，又要严，更要做好表率。救死扶伤，不仅要有菩萨心肠，还要有霹雳手段。” “我师父说，真正的医生，有四重境界，医己，医人，医国，医世界，你我境界太低，更要注意，千万不要动摇。” “这个说法有意思。好了好了，先看病，病人都等急了。你们既然不愿休息，那就给我打下手。”万凡哈哈大笑，衣服也不换，直接洗手准备去了。 他一直坐堂到晚上九点多才在患者们依依不舍的眼光中离去。自知有愧的病人家属在收到万凡砸过来的十万丧葬费后，也接受了现实。 万凡必须要走，因为，他和孙毅君约好了晚上一起吃夜宵。顺便，他也想好好和孙毅君谈谈他的设想，关于中医联合基地的设想。 本来万凡的意思是出去找个大排档算了，孙毅君却说什么也不答应，非要他到一家ktv去，说给他介绍几个朋友。 万凡打电话问候了一下在医院照顾颜如玉的舒铁男和冷小泠她们，煲电话粥温存了一阵，这才赶到孙毅君说的那个地方。 这家名叫安然ktv的地方是燕京一处有名的销金窟，一共五层，一楼是酒吧歌厅，二楼是ktv包间，三楼是汗蒸按摩厅，四楼是茶楼机麻室，五楼是休息的地方。 万凡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这里很热闹。孙毅君他们并没有上去，而是在楼下等着万凡。 这面子可够大了，万凡自然知道，这算是极高的礼遇了。 而且，孙毅君不是一个人在等。他的身边，还有四个人，三男一女，那女的，万凡也认识，是赵梓汐。 “哈哈，你小子，可算是到了。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王八蛋你估计听说过，龙一，胡真。这是我铁哥们，就叫安然，这家ktv的老板。赵美女我就不给你介绍了。” 孙毅君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主动为万凡介绍起大家。 万凡心头凛然，原来，那两家伙就是传说中的西京四少中的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