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密谈

    克斯默德被床上的香气包围，就已经如同躺在一片花海里，不由自主地沉迷于其中。而当瑟菲娅的双唇在他的额头吻过时，他只觉得自己的额头被世上最柔嫩香甜的花瓣触碰了一下，令他更是陶醉。

    瑟菲娅在他耳边低语的时候，克斯默德竭力抵抗着体内的某种冲动，竭力地保持镇静，就只是不断地点着头，并听她的话，闭上了双眼，准备睡觉。他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不发一言，但他不是故意沉默，而是因为过于激动，以至于说不出话来。

    瑟菲娅看到克斯默德闭起双眼，安静地躺着，仿佛已经入睡后，便悄悄地走出了这个房间。

    在瑟菲娅走后不久，克斯默德双眼突然睁开，双眼中同时射出了一种异样的光芒。

    从克斯默德懂事的时候开始，孤儿的身世便开始在他的心中留下了一种阴影，这种阴影是孤独的印记，暗藏在他的心底，直到如今他已长大成人，都难以磨灭。就连玛丽特，也无法帮他驱散这种阴影对他的影响，但瑟菲娅却可以——他深信。克斯默德意识到，瑟菲娅的出现，以及她对自己的言行，让她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光明。这种光明无疑可以彻底地帮他驱走心中的阴影。

    他突然因为瑟菲娅联想到了一个词——妻子。是呀，如果瑟菲娅能成为他的妻子，成为真正的家人陪伴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建立一个家庭，为他生儿育女，那么他那因孤儿身世而留在心中的孤独的阴影，便能彻底被驱散了。

    此时此刻，克斯默德满脑子都是瑟菲娅的美丽面容，以及他成熟丰满的身形，还有她给予他的那种感觉，难以言喻的感觉，名为幸福的感觉。

    瑟菲娅才离开了一会儿，可是克斯默德却是对她一刻不见，便已想念。

    他只想着自己怎么可能睡得着，于是他立刻起了床，往房间外走去。

    他十六岁了，将近成年，对于普遍早熟的诺德人来说，十六岁和二十岁并无多大差别。而实际上，现在的克斯默德，无论是身体和心智都已基本成熟，因此他觉得自己可以为自己的人生作出关键的决定了。

    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一直陪伴在瑟菲娅的身边，真诚地向她倾诉自己对她的情感。不管是贫穷还是富有，不管是健康还是疾病，不管是浪迹天涯还是定居某地，他都想和她在一起，作为他的骑士，保护着她，甚至死亡也不能将他们分离……

    克斯默德找遍了整座房子，都没有发现瑟菲娅的身影，不由得心中疑惑：难道她又出去了？就在这时，他发现了一扇虚掩着的门，光亮从狭窄的门缝透射了进来。

    克斯默德来到这扇门旁，从那处门缝看出去。他的视野豁然开朗，因为外面似乎是一处花园。同时，他还看到了两个身影，站立在距离房子不远处的一棵大树旁，似乎正在交谈着什么。这两个身影都背对屋子，面向低矮篱笆墙外的街巷。

    克斯默德一眼就认出左边的那个身影正是瑟菲娅，而右边那个身影则是一个高大男人的身影。

    克斯默德心中一惊：那个男人是谁？难道是瑟菲娅的父亲？尔后，他立刻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认为那个男人正是瑟菲娅的父亲。但随即，他又有了新的疑问：瑟菲娅的父亲原来已经起床了？就在刚才吗？他有发现我吗？就算没发现，瑟菲娅也一定会向他提起我的，他们现在应该正在那里谈论着我吧？

    想到这里，克斯默德的心中充满了好奇——他很想知道在自己不在场的情况下，瑟菲娅会怎样向她的父亲说起自己，而她的父亲对自己这个陌生人的到来，会有怎样的真实反应呢？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尽可能平静下来，然后将一只耳朵从门缝朝向房子外两人所在的方位，并闭起双眼凝神谛听起来。

    克斯默德这里距离两人所在有将近三十尺，而两人的谈话声并不大声，一般人就算在特意留神的情况下，也只能觉得他们的谈话声隐约可闻，完全听不清他们在谈论着什么。

    而克斯默德在玛丽特向他传授了她的格斗智慧后，为了配合这种格斗智慧的加强，他也必须将这种格斗智慧所侧重的两方面能力——感知能力和判断能力不断地进行提高。

    因此，对自己的感知能力经过了长时间刻苦训练的克斯默德，现在的感知能力，尤其是视力和听力，都远超普通人，再加上他此刻专心致志，凝神谛听，就可以将瑟菲娅和那个男人的谈话内容听得清十之八九了。

    “……正在赶过来，我确信，他们很快就会到了，带着足够的人，当然，还有你们感兴趣的，足够的第纳尔。”克斯默德首先听到的就是这一句话，是从瑟菲娅的口中说出的。他不由得纳闷：他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足够的人和足够的第纳尔，又是怎么回事？

    “敢得罪我们永夜联合的人，都不能让他有好下场。他撞在了我们手上，那真是活该！如果不是上面有令，最好活捉，而活捉也能让我们有更多的奖赏，我早就手起刀落，把他的小命要了。”随后，克斯默德听到那个男人用一种低沉阴狠的语气说出了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