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中年人一拍桌子,倒把那发问之人唬了一跳。火然文www.ranwena`com 然后这位中年人大大灌了一口酒,呼出浓重的酒气,很有些无语地骂道:“你猪脑子啊,刚才老子讲那么多都没听清楚么,那几百杀神可是有着神行修罗的名号,什么叫来无影去无踪,他们就叫来无影去无踪。十万兵马说少不少,可说多也不多,能将偌大一个金汤府给挤满?堵不住那些人的来路去路,人再多上一倍又有什么屁用,跟在别人后面吃灰吗?人多倒是每个人吃的少点罢了,至于外府的守军,哼,不是我非要说他们坏话,吃喝嫖赌各种拿手,行军作战样样稀松,你看几日来的战绩,唉,难呐!” 说到此处,中年人哧溜喝下一杯烧酒,刻意压低了声音阴沉沉道:“说不定那帮凶人风风火火杀到咱们镇子,将所有人斩杀一空后,官兵还在几十里外不知所谓地晃悠呢。” 一时间所有酒客噤若寒蝉,不大的酒肆内鸦雀无声,有几个胆子小的已经开始往门外溜去,酒肆的掌柜早已经低头缩在了柜台下面。 帝萦朝桌上扔了几块碎银,随着纷纷外出的人流出了酒肆,牵出几日来精心调养下毛色渐光的瘦马,缓步出了镇子。 站在镇口的岔道上,帝萦静静思索着,她此时颇多迷惘,将陆陆续续听来的消息一一甄别筛选后,她惊讶地发现,修罗营最终的目的地应该正是宋国国都所在的金汤府,而且此刻应该已经距离金汤府不远,而她本人,行走几天后正巧就在金汤府境内。 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为之?知晓这一千人人存在的人不少,而且可以说很多,但知道他们最终藏身之地的人除了自己之外最多再加上一个石川,而石川应该并不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死掉,那么他现在的行动路线是为了什么? 如果说他想要真正磨练这支队伍的话,那么进军金汤府就绝对是一个最坏的选择。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在于,他们奔袭的前方,正是目前她帝萦本人所在的位置。 帝萦并不认为石川会轻易就准备将他训练培养了这么长时间的一帮属下送掉。 尽管在凝丹以上的修士眼中,这帮只是激发了杀意与气血之力的凡人军阵并不是什么太大的威胁,毕竟他们还不会御空飞行,但其他凝丹以下的修士,如果不抱团的话,遇到这一帮杀意沸腾,血气旺盛的军士,恐怕还真要落得一个被杀身陨的结果。 对于这样一支队伍,石川难道真的就毫不珍惜第要将他们送掉? 如果不是的话,那他走这样一条路线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难道石川已经发现了些许端倪,想要以此来试探我? 帝萦再联想到她之前几次抵近修罗营野营驻地进行探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里面有石川的身影,不由得一下子就将这个隐隐约约的怀疑扩大了许多。 只是帝萦有一点想不明白,那就是石川的实力不可能进境得如此迅速。 尽管这是在那位大能所构造的真是虚幻天地之中,有些事情并不和真正的玄界大道规则一致,但无论如何这里也是要遵守最基本的大道法则的,不然对那位存在而言,构建这个世界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搞得帝萦不胜其烦,半日间才走出不到二十里距离,想要弄个明白其实很简单,只需再次前去一探便知,但她现在所想的是到底是去还是不去,现在是她在暗处,石川也从明处转向了暗处,如果她不计后果就冒出头来的话,很有可能就会被对方抓到手脚,到时候一个不慎就可能是全盘皆输的后果。 帝萦并不认为石川已经厉害到了能击败甚至杀死自己的程度,但对于她而言,此次进入幽冥地府的计划不容有失,因为这关系到了她的父皇那个更加庞大的计划,如果计划有了任何的差错和闪失,到时候就算是将石川碎尸万段也不能弥补她的损失。 帝萦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只能将自己心头的疑惑暂且放下,转而更加小心谨慎起来。
在小道上停下脚步,望了望不时从身侧超过的逃难民众,沉默了许久的帝萦调转马头,再度朝着来路奔去,这件事就像一根鱼刺梗在她的喉咙,如不弄个清楚,心中就一直扎着一根尖刺一般难受。 帝萦也不想在日后整日间为了一根看不见摸不着的影子而提心吊胆。 石川在脱离大部队隐藏了一段时间后,在一个大雨的深夜再次悄无声息出现在了修罗营的队伍之中。 他这一次回来并没有穿上统领特质的盔甲,而是将自己扮成了一个小兵。 有着幻术道法的帮助,石川也没有惊动修罗营中的任何一个人,只是副统领赵开知晓他的存在,而赵开这个人的嘴,一直都是很严的。 石川一身轻甲骑在马上,随着沉默前进的队伍穿行在山间密林,十数日的转战生活带给他的是一种以往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修罗营的使如臂指也让从未上过尘世战场的石川很是满意,轻轻叹了口气,他现在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在一劫之前,那场几乎席卷了大半个天璇界的旷日持久的大战中,会有一支谁也想不到的奇兵在最后关头突然大放异彩,甚至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最终胜利的归属。 直接将目标定在金汤府倒不是说石川有未卜先知的大能力,他只是很自然地选择了此地,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扩大此行的影响力,如果只是在宋国边境小打小闹一番,又怎能像现在这样将修罗营的名头搞得人尽皆知? 鱼饵已经布下,现在就要看那条自己猜测中一直潜伏在深深水底的大鱼会不会过来咬钩了。 沿着与无数向西或向南逃窜的难民相反的方向,帝萦弃马步行,直直循着修罗营的踪迹而去,一路上听来的消息多是纷乱不堪,而且大都互相矛盾,漏洞百出,多多少少让她有些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