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十全之名
石川急忙收敛心神，将涉及到刑疯子与七杀道人的信息单独列出来，随后小心翼翼收到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这一切他都做得轻车熟路，在长达将近一年的时间里，此种事情他干了至少数十次，刚才报给君泽的损毁数量里面其实有不少都是他偷偷私藏下来，不愿上报的内容。 被君泽将今天的工作打断，再加上刚刚入手让他心痒难耐的东西，虽然现在还不到正午，石川也已经无心继续下去，轻轻关了库房大门，回到了自己的居室之中，而后盘膝而坐，开始细细梳理有关刑疯子和七杀道人的消息。 石川这已经是第三次见到关于刑疯子的东西，第一次是在栎阳王家无意中发现有关三才杀道的石板后，循着王嵩给出的消息在黑风山一处石洞中发现青山散人临死前遗留的笔迹，上面对刑疯子可谓是恨之入骨，第二次便是在不久之前，梵清羽在他的识海中留言，也提到了刑疯子。 有一点疑问石川一直没有解开，从青山散人和梵清羽的话中都可以判断出，刑疯子此人不说是雄霸一时的大能之士，也绝对不应该是什么默默无闻之辈，但为何自己在玄界中从未听到过关于他的任何事迹？ 是人为的刻意抹去，还是说年代太过久远所以被人遗忘？而现在，重重迷雾或许就将揭开，向石川露出这个神秘人物的真颜。 玉简中记录的有关刑疯子的内容其实并不多，但这已经足以让石川大略知道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刑疯子本名刑战，出身不详，师从不详，死因不详，就连其所修功法亦是不详，只知道其出手之时天地变色，万物凋零，杀机弥漫，此人不动则以，一动便是白骨累累，尸横遍地，由是得了一个疯子的名号。 玉简的主人似乎是许久之前的人物，并且跟刑疯子有过些许交集，但为什么他并没有死在刑疯子手中石川却是不得而知，在那人断断续续的记述中，刑疯子所修功法最终被其本人以神意灌注于几块石碑之上，但随着刑疯子的死亡，这几块石碑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再没有出现在玄界修士面前。 数万年一闪而逝，有关于刑疯子的消息也被玄界宗门列为禁忌，除去身居高位的一些大修士外，下面弟子与消息来源并不通畅的散修根本便无从得知其存在过的痕迹。 “按照此人的描述，刑疯子所依仗的功法几乎就可以认定为三才杀道，几块石碑，到底是几块？说个话都吞吞吐吐的不爽利，他估计也是当年不知从何处得到了石碑，获取三才杀道的传承，这才有了后续一系列的布局。”石川细细思索着有关三才杀道的来龙去脉，不由得感叹当初创出此杀道功法的刑疯子该是多么疯狂的一个天才人物。 石川手中已经收集了几块石碑残片，也曾在栎阳城附近的山中见到过完整的一面石墙，但那并不是传说中刑疯子亲手所书，而是由青山散人以自身杀意凝聚遗留而成，应该和刑疯子留下的正品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可能隐藏石碑的地点石川已经知道有两个，一是在黑水沼泽重新凝丹之时，另一则是在多宝阁中从那名悲惨的修士手中购得，想到此处他无端升起一股杀意，又有些懊悔的情绪，当初就应该寻机将那人秘密除掉，免得他再向其他人兜售有关石碑的消息。 不过现在想这些并无用处，这两处地方他暂时还没有去的打算，如今修行还算稳步上升，石川不想前去冒险。 石川在云床静坐，一直到月上枝头才站起身来，出了房间朝着君泽的住处走去。 “是石川来了吗，进来吧。”刚刚来到君泽门口，还未等石川出声通报，君老道略显苍老的声音便从门内缓缓响起。 石川应了声是，推门而入，一眼便看到屋子正中的方桌上已经摆满了各色菜肴，其中有几盘灵果蕴含的天地元气之丰富让他都咽了口口水。 桌下两侧各摆着两只酒坛，君泽见到石川推门而入，只是略一抬眼示意他坐下，自己则拎起一坛美酒排开封口递给石川。 “酒是以云界域中十种珍贵灵果酿制而成，老夫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十全酒，石川来尝尝味道如何？” 石川微笑着欠身道谢，接过君泽递来的酒坛，倒了一碗后满饮而尽。 一口下肚，石川只觉得一股无法言说的味道从舌头一直延伸到腹中，他刚想开口赞一声好酒，便被接踵而至的后劲儿将声音堵在了喉咙里，酸甜苦辣咸同时出现，下一刻，各种味觉倏忽消失不见，轻盈、凝实、细微、浩大、混沌等一系列的感觉冲击着石川的识海，就连睡得昏天暗地的幻蝶都触角轻轻一动，慵懒地支起脑袋四处嗅个不停。 将酒碗放到桌上，石川长叹一声，果真好酒，不愧十全酒这个称呼。 就在刚才短短的时间，他因为没日没夜整理誊录书库造成的些许疲倦一扫而空，身体从每个毛孔中都泛着活泼的味道，而其灵识竟然也比之前凝练灵动许多，差不多能抵上数月苦修的功效。 “多谢君阁主，果然好酒，不愧十全之名。”石川终于是将憋了许久的这句话给说了出来，他此时感觉到脸颊发烫，眼花耳鸣，竟然是醉意上涌后才能有的情况。 要知道他自从筑基之后，除了小青花外，其他无论什么酒，无论喝多少酒都不会有任何醉意，今天才是一碗下肚，竟然已经差点儿控制不住就要失态。 君泽也端起酒碗喝了一口，而后很有兴致地看着石川一碗下肚后猛然怔住的表情，笑吟吟道：“刚才忘了提醒你，十全酒可不是这种牛饮方法可以消受的，小口品酌才能真正体会到其中妙处，你二话不说酒来碗干，当真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而且身为修行中人却自有一股俗世江湖习气傍身，很少见，更奇怪的是竟然还没醉倒，海量，海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