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对不起，我爱你

    暴雨一天没有停歇。我孤独地站在屋檐下，双手捧满落下的雨滴，仰头，浇在脸上，任它歇斯底里的流淌。院里洋槐的枝叶在雨中婆娑，我打了个冷颤。入秋了，有些许的凉意。

    妈带着姐去了学校，走的时候没有喊我。即使让我去又能如何，我的录取通知书已经撕掉了，我居然连一小块纸屑都没有找到，大概早已被妈或者姐扫进了垃圾桶里，我的学业从此也进了垃圾桶里。从此我将和黄土地为生，如同无数农民一样在土旮旯里翻腾一辈子。我不甘心就这样，如同当初不想上学的强烈念头一样，我现在却很想再去上学，仅仅想上那个学校，仅仅为了我魂牵梦绕的陈琳莎。

    “滴滴——”BP机发出刺耳的声响。是秦曼Call我，她说，不知道你走了没有，如果还没走，来见我一面，到学校后面的老地方。我有话跟你说……

    上学的时候，我和秦曼经常在学校后面一个隐蔽的林子里约会。与其说是约会，倒不如说每次约见她都是为了向她倾诉，倾诉我对琳莎的思念。而秦曼就是我最好的倾听者，永远不会厌烦我。感觉累了的时候，我们就坐在草地上，我仰躺在她的腿上。

    见到秦曼的时候，她撑着一把天蓝色的伞，站在雨里。我看着她，忽然觉得她很可怜，爱上一个心里没她的男孩，还如此的决绝。秦曼将伞为我撑了起来，心疼的说，怎么不打个伞过来。我捋了捋额角的乱发，笑着说，我想让雨浇灭我燃烧的思念，从此忘掉琳莎。

    秦曼开心的笑了，她说，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的，因为我才是真正爱你的。

    秦曼不知道，我要放弃对琳莎的思念，并不是因为她，甚至我根本没有想过她的感受，我放弃，因为感觉自己不可能会得到了，我只是在无端的放弃了我一个像泡沫一样的梦。但现实中，我虚伪的笑了笑，我对秦曼说，是的，因为我心里只有你了，你才是我真正的守护神，从此为你，永不放弃。

    我在心里嘲笑了一下自己的虚伪，替秦曼感到不值。

    秦曼很满足的笑了起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秦曼说，我现在很担心一件事，前天我们俩都做了那样的事了，不知道我会不会怀孕。

    我脊梁骨上一阵凉意，心里发毛，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样的事情，万一秦曼怀孕了，我们该怎么面对家人？到时候蜚短流长到处都是，她那恶煞似的mama不跑到我家里拿刀子捅我才怪。我说，你去买盒毓婷吧，药店里有卖的。

    秦曼疑惑地问我，毓婷是什么，有什么作用呢，要不你帮我去买好不？

    我是不会去买的，我觉得小小年纪到药店去买这样的药很丢人，进了药店不知道别人会在背后怎么指点我，我骗秦曼说，普通的药，你尽管去药店买吧，我兜里没钱，记住，早买早吃，别耽误了。

    秦曼从衣袋里掏出50块钱递给我，说，等下我自己去买，这钱你拿着吧，留你买烟吸。我习惯的接过钱，揣进口袋。说声谢谢。秦曼说，两天不见，你知道我好想你，我现在已经离不开你了，你不会再让我等上6年了吧。

    我从后面抱住秦曼，贴紧她的身体。我没有直面回答她的话，因为我也没有考虑过何去何从，我不想蓄意的骗她，也不想这么快离开她，因为在她身上还有我需要的东西，那就是性，还有平日里买烟的钱。经过一次身体的接触之后，我做梦都是她的洁白如玉的身子，她小巧的**。我已经成为她的男人，夺走了她的贞cao，而现在，我更需要的，是她的身体。我说，想我了，咱们就应该珍惜在一起的时间。

    秦曼没有说话。我将手探进了她的衣服里，很熟练地摸索到她的**。温软如玉。秦曼使劲拿开了我的手，说，是不是你现在只是对我的身体感兴趣，我们不能再是这样了，你放心，秦曼始终只是属于你的。

    我像xiele气的皮球，颓然放下了自己的手，放开了秦曼。秦曼跟我说了声对不起。我说，我们走吧。

    雨停了，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照在我们的身上。秦曼收起了伞，拥抱了我一下，说了声再见，目送我离开。

    妈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我没有理她，我跑进自己的屋子，躺在床上，又一次哭了，又一次是为了琳莎而哭。我承认我是个脆弱的男孩，脆弱的不能自抑。

    晚上吃饭的时候，妈说，明爽，我给你报了名了，你明天自己去学校去吧。

    我吃惊了。我的通知书已经被我撕掉了，为什么妈还能给我报了名？（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妈流着泪把我撕碎的入学通知书一片一片的拣了起来，然后用胶布拼贴，到了学校为我求了校长，学校才破例录取了我。）但更多的则是惊喜：我知道，我还可以继续看到琳莎的背影，还可以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注视着她，还可以跟她在一个学校几年，心里由衷感到兴奋。

    晚上，我开始收拾衣物，我看到秦曼照片的时候，心里一阵刺痛。我吻了一下她的照片，默默道：原谅我，我始终爱的是琳莎，我还是抛弃了你。

    夜里，我做了个梦，我梦见的是琳莎，在梦里我们亲吻，我们也像我和秦曼一样，交织在一张床上……那一夜，我梦遗了，因为琳莎，我的女神。

    清晨，我起了个大早。很久没有起得这么早了，有点不习惯，洗漱完毕，看见妈已经把早饭收拾好了。我简单的吃了一点，对爸妈说，我要走了。

    妈给了我400块钱，我接了过来。收拾起行李，出了家门。

    我没有和秦曼道别，不敢面对她，害怕她知道我走，会挽留我，会哭，那样，我终有不舍。经过秦曼家门口的时候，我偷偷地绕了过去。回头望了一眼，没有看见她。我想象着她知道我离开后的痛苦表情，叹了口气。别了，爱我的人，但愿你能忘记我，我也将要重新开始，我要继续追逐我的梦想，我的琳莎。

    我期待着到了新的学校，第一眼看见的，是陈琳莎。琳莎，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