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三个假设
留下瑞德一人独自面对充满了好奇心的桑德斯与崔伊克二人，布兰多借口休息回了自己休息的客房。 在接下来几天时间里，桑德斯与崔伊克二人时不时就派人前来，企图从布兰多口中试探出些什么，不过布兰多一直以种种借口搪塞了过去，总算没有将女武神的事情完全透露出去。仅仅只是告诉了这两位老人，是借用了某种特殊的能力才歼灭的亡灵群。 当然，布兰多与瑞德二人也并非什么都没有透露，毕竟这样以来就实在是太过可疑了，所以瑞德就将手中的女武神雕像送了出去，而布兰多也适时地送上了关于这个雕像为什么能够削弱亡灵力量的推测以及关于民间流传的各版本传说。 “第一个假设就是这个雕像代表的是一个真正的神明，不过我个人认为这个可能性并不大，毕竟像是这种付出不计回报的行为与其他神明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不太一样……” 布兰多看着面露好奇的两位老人，把现实当做推测说了出来，并且言辞之间将这种可能性降到了最低。而认真听着布兰多推测的崔伊克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打消了心中之前的某个猜测。毕竟，在他的认知之中，一个邪教徒不可能像是布兰多这样将自己神明的事情如此大大方方的说出来。 “接下来是第二个假设，这个雕像所代表的存在也许不是神明，但却是某种拥有不亚于神明力量的特殊存在，就像白女士在升到天上之前，虽然还是凡人但同样拥有着强大的力量……也许真的存在这样一位白银时代的强者愿意帮助我们也说不定……” 白女士指的是白精灵所信仰的神明——白精灵之神，祂的本体是一名从白银时代幸存下来的上古精灵，在成为神明之前也同样一直就沉睡在白精灵王国的王宫深处。白精灵之神成神还不到三百年，在场的几位对此都比较熟悉，因此两位老人对于布兰多提出的第二种假设也比较认同。 “最后一种假设就是这个雕像什么都不是，仅仅只是一种特殊的自然现象而已，也许是因为材质特殊，也许是因为形象对负能量有着特殊的奇效……”布兰多看了看翻来覆去检查着雕像的两位老人，最后说道“这一次的作战，我们就是建立在了这种假设之上……” “布兰多骑士，你所说的这三个假设都非常有道理，也许试试就像是你在这三种假设之中也不一定……”崔伊克眼睛放着光芒，将手臂高的金属雕像攒在手中看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对布兰多说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希望能够在这几天时间里对这个雕像做一下研究，看看能不能在这几天时间里探究出点什么来，这对接下来亡灵大潮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 “当然可以！”布兰多见崔伊克大魔法师说得诚恳，也没有多想，直接答应了他的请求，“这是对整个人类联盟都有益处的好事，我又有什么理由来拒绝呢？只希望大师您能够尽快有所发现！” “那可真的是多谢你了！”崔伊克眼中闪过了一丝羞愧与感动，“如果真的能够有所发现，北境永远都不会忘记你做出的贡献……” 说着，首席大魔法师崔伊克站了起来，对布兰多行了一礼，不等众人回过神来，转身急匆匆回了自己的法师塔。 “这可真是……”布兰多苦笑着站起来想要阻止，但是崔伊克的动作实在是太过没有征兆，还没等布兰多伸出手，这位老人早就已经转过身离开了。 “好了，好了，布兰多你也不要觉得你承受不起着一礼……”桑德斯与崔伊克认识了几十年，虽然他的举动同样让布兰多有些出乎意料，但还是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对布兰多解释道，“看起来你仅仅只是留意到了民间流传的一些传言，并且进行了确认，发现了其中一些真实的部分……但是这一小步对于现在大部分贵族、骑士、魔法师乃至与学者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一步。要知道，我们这些人因为比平民更加强大一些，懂得更加多一些，对于平民难免会产生一种自傲的感觉，认为他们都是愚昧的，根本就不会想到要去亲自验证……所以说，如果不是你的话，这个雕像的发现恐怕还要推迟不知道多久了……” “桑德斯将军大人您真是过誉了……”布兰多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能够发现这些事情，也仅仅只是巧合罢了……” 虽然布兰多知道，自己会这么说确实是因为承受不起这样的评价，毕竟自己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现在这还不过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动荡才会这样说的，但是对此并不知情的桑德斯却误以为这是布兰多在谦虚，对这为年轻的坎贝尔后裔却是越发满意敬佩了。 又聊了许久之后，桑德斯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只留下了瑞德与布兰多二人。 “布兰多大哥，您之前为什么要提出这样的三个假设？”见已经没有外人之后，瑞德这才有些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们女神的事情，反而要这样阻碍他们发现事情的真相呢？” 虽然布兰多有心想要将女武神的信仰传播出去，但这两位老人虽然此时已经改变了态度，对于布兰多充满了善意，但是他们两个终究已经接受了大半辈子来自骑士议会的宣传，对于神明都是邪恶的这一点已经深信不疑，很难在改变，为了防止发生一些令人遗憾的事情，布兰多决定将这个消息暂时保密，并将神像直接交给魔法师保管研究。这样一来，知道事情的人就会把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到崔伊克那里，即使有不明白事情真相的骑兵被人套出口舌，也没有证据证明关于女武神的存在。 直到女武神的存在以乡间传言的形式传遍北境，等女武神的信仰根基已经足够深厚之后，布兰多才会正式向外界宣告女武神的存在。 “为什么要这样直接告诉他们呢？”布兰多沉默着想了想，然后这才看着瑞德郑重地回答，“或者说你觉得如果我们这样直接告诉他们女神的真相，他们就会相信吗？想想你自己，如果当时我直接告诉你女神的事情，你会相信吗？” “……不会……”瑞德这才恍然大悟。 “女神并不需要我们的信仰……”布兰多继续说道，“而是我们需要信仰女神……因此，你也不需要急着将女神的存在公布出去，强行让人们信仰女神……而是应该让人们自己去发现女神的存在，然后再告诉他们女神的存在……” “这……我明白了！”布兰多的话有些空泛，让瑞德思考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回答道，“您的意思是，不应该主动散播女神的光辉，而是应该让人们主动沐浴到着光辉中来！”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布兰多笑了起来，掩饰住自己的一丝尴尬，赞许道，“你能够明白就好了！” 瑞德与布兰多之间的交流并没有持续太久，桑德斯与崔伊克在决定放权之后，需要瑞德来决断的事务就开始越来越多。而且再加上瑞德处理事务的表象也确实非常优秀，这让两位老人越发放心地将事务交了出来。 在城外聚集的亡灵群被歼灭之后，灰岩城的戒备状态非但没有松懈下来，反而变得更加警觉，巡逻也更加严密，将整个城市围了个水泄不通。城墙上，每个几百步的距离就设立了一座塔楼，在顶端常年点燃着一盆火焰，既能够给士兵提供温度，也能够在夜晚的时候提供照明。 火焰的光芒能够照亮城墙外数米的距离，让士兵们能够在晚上更加清楚地看清城市周边的环境，防止有骷髅亡灵通过在雪面以下挖掘通道靠近城墙。 而对内的巡逻更是严苛了许多，一些平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的行为也不会像平时那样，而是会在第一时间将人逮捕。黑街上的老鼠们更是早就被清扫干净，这些眼中就只剩下金钱而没有任何人性的老鼠也许在平时仅仅只是一个小隐患，不算什么，但是在这种危急时刻，根本不可能被留下来。 而在之后，大批身穿黑衣的守夜人开始进驻城市，开始对城市内部进行检查，尤其是一些负能量比较浓郁的地区，例如囚牢、行刑场、墓地、老宅等等都进行了检查，免得到时候亡灵忽然在城市内部出现。 如果是以前，亡灵大潮爆发以后，最麻烦的并不是城市被亡灵包围，而是原本应该是安全的城市内部忽然爆发出亡灵。这种情况很容易导致平民的恐慌，而这样的负面情绪又会导致负能量的聚集，最终陷入了不断恶化的循环。 休息了几天之后，布兰多决定返回坎贝尔城，虽然亡灵大潮的消息早早地被传递了出去，阳炎大公也在第一时间就开始为此而做准备，但是苍白之森不断恶化的情况却是让布兰多实在是没有办法就这样袖手旁观。 作为拥有死亡神职的布兰多甚至比卡桑德拉都更加适合对抗亡灵，即便布兰多不动用任何神格力量，单单释放出自己身为死者之主的气息，被负能量彻底侵蚀的灵魂在布兰多面前也会不由自主地产生一丝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