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如何证明我是我
再把这四个幼年娜迦扔进城主府后的一个小水池里，并把她们交给了他的学生们照顾之后，布兰多就没有再去管这几个幼年娜迦。 很快，布兰多就把这个发现暂时藏在了心底不去想它，毕竟他现在仅仅只是一个低阶骑士，和诸神之间还差这十万八千里，这种事情还轮不到布兰多来cao心，大不了在见到自己的祖父之后捎带着提一提就好了。 当然，布兰多没空考虑这件事更大的原因却是他实在是太忙了，原本以为来了一个学者之后就能够分担走一些事务。可没成想需要布兰多处理的事务确实少了，但是又多出了一个精力旺盛而且又充满了求知欲的学霸，需要布兰多来教授各种连他自己都不太懂的知识。 更令布兰多苦恼的是，他的城主府大致的框架已经基本完成，原本布兰多以为总算差不多完工的时候，石匠们却告诉他其实这才刚刚开始。城主府不是路边随随便便把石头垒起来就算搭好的普通民宅，房屋的基本结构并不是重点，城主府的各种石雕、花纹等装饰，还有暗格和密室才是一座城主府的重头戏。事实上，按照石匠们的说法，这样一座城主府没有个几年时间是根本没有办法完成的，但问题就在于，布兰多不想把这些时间花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表面功夫上。 在经过几次激烈的讨论之后，布兰多这才勉强说服了这几个顽固的老石匠，让他们同意在庆典仪式之前先把城主府的门面大致弄好，至于那些不会被普通民众发现的地方先暂时缓一缓，等以后城市能够基本运行起来之后在慢慢补充。 即便如此，看着那几个经验丰富的老石匠满脸委屈、心酸、痛苦的模样，布兰多差一点就以为是自己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大恶事。 除了说服老石匠之外，布兰多还必须每天至少抽出半天的时间训练半兽人，给他们不停的洗脑，然后还要时刻关注负责教导他们如何使用武器的加雷斯，防止这个心思简单的年轻骑士被“斯巴达式洗脑法”给带沟里去。 这种忙碌而又充实的生活持续了将近一个星期，直到一个守夜人军团的骑士找上门来，布兰多这才不得不从这些事情之中脱身而出。 当卫兵向他禀告有一个守夜人想要见他的时候，布兰多正在要塞里满脸狞笑地让半兽人们练习走正步。 “守夜人……”布兰多皱了皱眉头，把手上满是黑色血迹的藤条交给了已经被提拔成斯巴达军团暂代军团长的罗洛，然后一边向城市走去，一边讯问前来通报的卫兵，“他有说是为了什么而来的吗？” “不，并没有……”从山民的猎户转职过来的年轻卫兵拘谨地思索了一会，摇摇头回答道，“不过看他的神色似乎很严重的样子……” 果然是冲着阿泰尔而来的吗？ 布兰多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心里有些紧张：希望来的人可千万不要是那些顽固不化的死硬派才好啊！ 心里这样想着，布兰多却是不由地加快了脚步，向着城市方向走去。 当布兰多走进城市中央的小广场时，几乎一眼就注意到了守夜人军团那一身标志性的黑色长袍。不过和卫兵所说的有些不同，这个守夜人骑士丝毫没有紧张的样子，反而是优哉游哉地四处看着城市里的一些新奇之处，仿佛不是来办公，而是来这里旅游似的。 “守夜人，我就是这座城市的领主，开拓骑士，布兰多·坎贝尔，不知道你有什么事情？” 看到守夜人骑士这幅模样，布兰多心里却没有丝毫放松警惕的意思，加快几步走上前去连必要的寒暄客套都省却了，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在下守夜人军团第十二大队第四中队下属第二游骑兵小队副队长，中阶骑士乌瑟尔·布莱顿……”满脸风霜的守夜人骑士似乎没有感受到布兰多话语中的不客气一般，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见过阁下……” 布兰多直接忽略掉了他那个和异界记忆中某个网游中著名角色完全相同的名字，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的姓氏之上，“布莱顿……你是苍鹰布莱顿家的人？” “我只不过是家族的一个旁系无名小卒而已……”乌瑟尔笑了笑，毫不在意自己的姓氏，“和阁下您这样的坎贝尔家族直系血裔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乌瑟尔先生，那么您到底是何来意呢？”布兰多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却是不好在难为这个乌瑟尔·布莱顿了，毕竟布莱顿家族和坎贝尔家族世代友好，他的母亲更是当代布莱顿家主的孙侄女。这么算起来乌瑟尔和他还是亲戚关系，仔细算起来他可能还得叫乌瑟尔一声叔叔。不过看乌瑟尔的样子看起来是不太想谈这个辈分问题，布兰多当然不会自找麻烦。 “在下所在的小队听说阁下获得了一个自称是‘黑刃骑士团化身’的存在，原本以为是阁下被某种新型的亡灵所蒙骗……”乌瑟尔又看了看四周，继续说道，“不过自从在下来到这个城市之后，发现这里的居民们似乎都非常快乐平静的生活着，丝毫没有出现亡灵肆虐的迹象，看来是我们错信了谣言吧……” 想不到这个消息传播得这么快……看来英灵的曝光也是迟早的问题，必须尽早改变守夜人军团观念才行！ 布兰多仔细看着乌瑟尔的双眼，不过在他的双眼之中布兰多只能看到欣慰和真诚，没有一丝的仇恨，看来是一个对亡灵没有那么多偏见的开明派，也许是可以接受英灵的人。 “不，这并不是什么谣言！”下定决心的布兰多摇了摇头，对乌瑟尔说道，“我确实得到了一个英灵的效忠，他叫阿泰尔，也确实是黑刃军团的化身！不过他绝对不是什么新型的亡灵，准确的说他是当年黑刃军团士兵死后战斗意志的化身，仍然保留着身为人类时的理智和感情！” “这……”乌瑟尔一下子没料到布兰多竟然承认了这条传言，而且还说这不是亡灵，而是什么英灵，好半天乌瑟尔才缓过神来，苦笑着说道，“阁下还真是给我出了道大难题啊……” 确实，这对乌瑟尔来说是一个大难题，但同时对整个人类来说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如果这个消息被确认，那岂不是说和有可能将会有无数人类先祖的将能够以“英灵”的身份再次战斗！但同时这也会遭到守夜人军团中那批极端憎恶亡灵的家伙们的仇视，届时作为鉴定出第一个英灵的乌瑟尔必然回首当其冲被他们所攻击。老实说，如果不是因为乌瑟尔是苍鹰布莱顿的后裔，即使被抗拒者敌视，布莱顿家族也有能力保护家族成员，换了一个出身稍稍低微一点的守夜人骑士，说不定布兰多糊弄糊弄过去，也不会选择坦陈相告了。 “那……那么还请阁下将这位英灵召唤出来，我好做个鉴定！”乌瑟尔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最终还是如果鉴定成功后对人类所能带来的帮助压过了来自对抗拒者的恐惧，异常坚定地对布兰多说道。满头汗水的乌瑟尔虽然仅仅只是想了一会儿，但是他身上却是布满了汗水，就好像刚才和无数亡灵大战了一场似的。 “跟我来……”布兰多有些不忍地别过头去，自己有身为北境大公的祖父照看，不会有人来找他的麻烦，但是从今天开始只是旁系子弟的乌瑟尔却不会有好日子过了，即使因为布莱顿的姓氏没有人会明目张胆杀掉他，但给他安排些脏活累活，穿穿小鞋却是少不了的。 两个人各怀心思走进了已经在市民们你一砖我一瓦的共同努力之下开始变得越来越富丽堂皇的英灵殿，然后走到了阿泰尔依凭的雕像前。在阿泰尔的雕像周围，安放着一块块平滑的石碑，只在第一块石碑上刻着十三个人名，那是在之前对抗娜迦时所牺牲的人。在阿泰尔的雕像和石碑前，点着几根蜡烛。本来城市里是没有蜡烛的，很显然是杰夫从艾森镇买了回来，又卖给了想要来祭拜的市民。 如果布兰多此时转换成神灵视角，就会惊讶的发现在刻着名字的石碑之上，四个灵魂围绕在石碑周围，一股淡淡的信仰之力从英灵殿外传进他们体内，不断温养着他们的灵魂，虽然现在比起阿泰尔来还差了很多，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总有一天会化作英灵，重新为了保卫城市而战。 当感应到布兰多进入英灵殿之后，阿泰尔就从雕像之中走了出来，完全没有看到一边的乌瑟尔似的。反倒是看见了阿泰尔那副半透明身体的乌瑟尔下意识地抽出了长剑，一脸紧张的看着阿泰尔。 “阿泰尔，这位是守夜人军团的骑士，想要检查一下你的身体……”布兰多憋着笑，向阿泰尔介绍着乌瑟尔，“你好好配合他的工作。” “是，吾主！”阿泰尔面无表情地对着布兰多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向乌瑟尔。 “额，没关系，你不用做些什么的，只要站在原地就好……”乌瑟尔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却是有些不敢靠近的样子。 虽然大部分亡灵都不会说话，只会毫无意义的嘶吼几声，但也有一部分高级的亡灵会说出几声断断续续的话来，而能够像这样说得这么流利的无一不是亡灵之中的强者。 乌瑟尔把自己的左手大拇指按在锋利的剑刃上，然后一划，顿时鲜血立即从他的伤口出涌了出来。伸出受伤的拇指，在阿泰尔困惑的目光之下，伸到阿泰尔跟前晃了几晃，发现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乌瑟尔这才松了一口气。 “亡灵天生对任何活着的生灵怀有恨意，而血液之中的生命气息则会让亡灵陷入狂暴状态……”明显已经有些放松下来的乌瑟尔对布兰多解释了一句，低头把自己手上的血液涂抹在剑身上，然后熟练的包扎好伤口。 随后，乌瑟尔低声念诵起了守夜人军团古老传颂的悼词，手中的长剑逐渐散发出了淡淡的奶白色光芒。 这种光芒和亡灵特有的苍白色鬼火不同，反而更像是在布兰多唤醒阿泰尔的仪式上所看到的那种光芒，充满了生命力，如同朝阳一般令人感到无比温暖的光芒。 在这种守夜人特有的光芒照射下，阿泰尔忽然脸色变得有些微妙，然后他的身上也同样交相辉映似的冒出了这种白光！ 相比乌瑟尔剑上那有些暗淡的白光，反倒是阿泰尔身上的光芒更加强烈一些，就好像阿泰尔才是使用这种光芒的专家，而乌瑟尔则成了一个学艺不精却班门弄斧的傻小子一般！ “这……这……”乌瑟尔被这个奇特的现象弄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不是说这招是当年初代永眠骑士根据太阳光特意开发出来的，是正能量的聚合产物，专门克制亡灵的嘛……怎么可能连英灵都拥有……” 布兰多在一边也是有些惊讶，虽然早就已经猜到守夜人军团的能力对英灵不管用，但也是没有想到守夜人军团的力量居然和英灵的力量能够产生共鸣！ 莫非当年的永眠骑士也曾经见过一个英灵，然后从那个英灵身上模仿来的？ “呵呵……”乌瑟尔有些尴尬的笑了几声似乎和布兰多一样也想到了那个可能说道，“看来这个阿泰尔确实不是亡灵……我想这个已经很明显不用再继续测试下去了……我这就应该回去向上级禀告，我想要不了多久因该会有其他更强大的骑士过来确认的……” “等等，不用急着回去禀告……”布兰多回过神来，拉住乌瑟尔说道，“你应该能够明白英灵的出现意味着什么，我们应该好思考一下如何把这个消息传播出去，能够让那些强烈仇视亡灵的人有机会认识到英灵和亡灵的不同……” “你说得对！”乌瑟尔擦了擦汗水，冷静下来之后说道，“不能就这样把这个消息说出去，一定要好好思量一下才可以……对了，我所在的第二游骑兵小队都是比较开明的应该不会仇视英灵，我们可以把他们叫来一同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