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是你祖宗！
说实话，阿泰尔的实力并不强悍，仅仅只在速度上有中阶骑士的水准，甚至在力量等一些方面还比不上低阶骑士的布兰多。但是，阿泰尔他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和他一个人战斗就相当于和一个配合默契的骑士中队在战斗！即使分裂出来的个体仅仅只有初阶骑士的水准，可架不住人家在本体彻底死亡之前会无限重生啊！ 单独作战能力强，精通侦查、潜行、刺杀、追踪和反追踪等等专业能力，还能够通过分裂出几十个分身来同时追踪多个目标。可以说，这位阿泰尔就是完美的侦查型刺客英灵！ 布兰多一边在雪地中奋力穿行，一边心中思索着今后应该如何充分利用起这位黑刃军团灵魂的集合体，彻底压榨出阿泰尔身体的每一滴潜力。 可怜的阿泰尔当然不知道自己的主人正费劲心机的想要压榨自己，只是静静地待在长剑之中，分出几个英灵分身以布兰多为中心向四周扩散侦查周围的环境。之前布兰多的战马在突围之前交给了山民使用，现在布兰多不得不徒步跋涉回营地。 不一会儿，布兰多前方传来了数匹战马飞奔而来的声音。阿泰尔瞬间从长剑中现形，化作一小队持剑骑士，将布兰多护在中央。 “你们是什么人……什么东西？”疾驰而来的骑兵小队被阿泰尔半透明的形象吓到了，纷纷勒紧战马的缰绳。战马们前蹄高高扬起，在一阵嘶鸣声中急停下来。 “不用紧张，高文……”布兰多拨开挡在他身前的英灵，对急急赶来的高文说道：“我没事……他……他们是当年黑刃骑士团的英灵。对我们没有任何恶意。” 布兰多注意到在来人之中，不但有自己带来的骑兵，还有两个是当时扶着山民老人的双胞胎！ 骑兵们被这群英灵弄得不知所措，常识告诉他们人死之后，要么消失，要么化作没有理智可言，憎恶一切生命的亡灵。但现在这群长官口中的“英灵”却打破了这种常识，它们既没有消失，也没有化作攻击一切生命的亡灵，很明显他们的行为之中还存在有本不该存在的理智！ “先祖！” 山民双胞胎中的平胸小姑娘被布兰多的一句“黑刃骑士团”震惊住了，双眼死死地盯住阿泰尔胸口处双剑相交的徽章印记，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翻身下马，毫不在意满地泥泞“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直到这时，小姑娘才忽然发现自己的动作有些突然，边上自己的双胞胎兄弟依旧傻乎乎地坐在马背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雅各布！给我下来……不许你对先祖不敬！”小姑娘急忙一把捏住少年的耳朵将他拽下马，压低了嗓音训斥道。 “哎呦，哎呦，疼……”少年雅各布一边龇牙咧嘴地求饶，一边嘀咕着，“什么嘛，人家随口那么一说你就当真了……万一是骗……” 在少女近乎恼羞成怒的目光之下，雅各布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嘟哝了几声，满脸不情不愿地跟着少女一块跪下。只是眼睛却不断四下乱转，在心里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 阿泰尔没有理会跪倒在地的姐弟二人，再确认来人没有敌意后，自顾自地将分裂体收拢，而本体则静静地站了在布兰多的身后，一副侍从模样。 毕竟距离黑刃骑士团阵亡已经过了三百多年，在这大部分时间阿泰尔都处于混沌无知之中，生前大部分的记忆都已经基本彻底消失，只剩下了有关于战斗的本能与执念。即使还有记忆存在，经过了这三百年也早已没了什么血缘关系。自然阿泰尔对这两位名意上的后裔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了。 “好了，好了……”布兰多扶起这两个毕恭毕敬跪倒在地的年轻人，有些无奈地简单解释了几句，“阿泰尔是黑刃骑士团全体骑士的集合，并且失去了身前的全部记忆，现在可以说相当于一个全新的存在……你们即使跪死在这里也不会发生什么的……” “不，我们生前的记忆已经完全消失，仅仅只剩下了融于本能之中的战技而已……而且不只是相当于，我们从根本上就已经是一个全新的个体了，一个将全身心都奉献给主人的普通英灵……”阿泰尔在布兰多身后补充道，完全没有顾忌到姐弟二人的诡异脸色，“你们仅仅只是我们生前rou体所遗留的后裔而已，和我们已经没有任何联系，你们完全不用在意我的存在，更加不用跪拜我……” 这短短的几句话中，槽点多得让布兰多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才好。 沉默了好一会之后，布兰多才问道：“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们两个的名字，都简单介绍一下自己吧……” “是，大人……”看起来沉稳些的平胸少女回答，“在下伊芙·弗莱……这位是舍弟，雅各布·弗莱！我们是黑刃氏族这一代的守灵人……多谢大人之前的搭救之恩！” 说着，就要拉着看起来有些痞气的雅各布再次跪下，只是这一次跪拜的目标却变成了布兰多。 “你们并非我的领民，也非效忠于我的臣子，所以不必下跪……”布兰多则连忙拦住二人，不让他们跪下。 要知道，在这样一个存在着各种神秘力量的世界里，跪拜的意义有很多，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接受的。一旦接受了某人的跪拜，那么就意味着契约的达成，接受了跪拜之人就会有做出回应的义务才可以。阿泰尔可以接受跪拜那是因为他生前确实是兄妹二人的祖先，但是布兰多自认为自己暂时还没有资格接受他们的跪拜。 “好了，大家都回去吧，有什么事情等回了营地再细说……”布兰多接过高文递过来的缰绳说道，“在这里已经耽搁足够久了，再不回去，他们就该担心了……” 说着，布兰多跨上由高文带来的战马，一马当先向营地奔去。阿泰尔则完全没有理会其他人的样子，化作流光一头扎进了布兰多腰间的骑士剑中。而少女伊芙见到阿泰尔根本毫不在意自己兄妹二人的动作后，如同被主人抛弃了的小狗似的，脸色有些苍白，双唇紧紧抿着一言不发地紧紧跟在布兰多身侧。 高文和其他几个骑兵迟疑了一会，这才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似乎仍就有些不信任着突然冒出来的英灵阿泰尔。要不是高文在布兰多家生活了近十年，和布兰多早已培养出了足够的默契和信任，再加上之前确实也确认了这群山民是黑刃骑士团遗孤的事实，恐怕高文早就带着骑兵们攻击阿泰尔了。 就在这一片有些诡异沉默之中，布兰多和一众人满怀心思地回到了营地。 回到营地，布兰多刚一下马，早已经等得心急如焚的侍女维拉顾不得众人暧昧的眼神，一把扑进了布兰多的话中。 “好啦好啦……”布兰多苦笑着拍了拍少女埋在自己胸口的脑袋，柔声安慰道：“不要哭啦，少爷我不是完完整整的回来了吗……” “呀！”维拉似乎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位置到底有多羞人，连忙退开了一小步。然后认认真真地从头到尾将布兰多打量个遍，在确认他真的没出什么事后，这才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恭恭敬敬地迎接布兰多：“欢迎少爷得胜归来……” “嗯……”布兰多心中涌起一阵暖流，即使自己在这三个月里不断收到异世界记忆的影响，与众人的行为也越来越格格不入，但是维拉却一直这样无条件的信任着他。 “阿泰尔，待会出来让大家见一见你……”布兰多头微微偏向自己腰间的长剑，低声对阿泰尔说了一句，然后提高了声音对着营地之中的工匠、骑兵和新来的山民们大声宣告。 “就在刚才，我们成功突入亡灵的包围圈，带出了被困的山民……骑兵们，在这次行动之中，你们展现出了惊人的勇气和作战技巧！你们每一个人都是这次行动的功臣，少了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这次行动都无法圆满成功，你们无愧于龙翼骑士团的荣耀！” “吾剑神光，照敌胆寒！” 年轻的骑兵们抽出长剑，反射出一片夺目的光芒，他们念诵着传承百年的冲锋口号回应布兰多的赞扬！ “同时，在山民营地的下面，沉睡着当年在此地战死的黑刃骑士团成员的英灵……”布兰多抽出了鞘中的骑士剑，一道白色光芒亮起，阿泰尔适时地出现在了布兰多身侧。 营地中顿时响起了各种交谈声，骑兵和工匠们还好，山民们就彻底炸了锅似的沸腾起来，有的想要跪倒，也有些则怀疑布兰多话语的真实性。站在最前面的山民长老更是满脸纠结，整张脸都扭曲得如同一朵老菊花似的。 “肃静！” 生性比较古板沉稳的高文紧皱着眉头，向前走了一步高声训斥，碧蓝色的双眼隐含着怒火环顾四周，恶狠狠地瞪了山民们一眼。说实话，高文对这些差点将布兰多置于险地的山民可没有任何好感可言！ 在高文的打断之下，山民的长老终于回过神来，转过身暂时制止了山民们喧闹的议论声，然后目光灼灼地看向阿泰尔，眼中神色不断变化。 “在这位黑刃骑士团英灵阿泰尔的帮助之下，成功对亡灵群进行了净化仪式，现在黑刃营地已经安全了……”布兰别有深意地望了山民长老一眼，却没多做解释。 山民长老自然注意到了布兰多的眼神，沉吟了一阵之后，忽然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之下跪倒在地，甚至还没有派人回黑刃营地验证布兰多这一番话的真实性。虽然布兰多和阿泰尔站得很近，但是众人还是敏锐的发现老人跪的并非是他的先祖阿泰尔，而是布兰多！ “泽鲁尔·弗莱与黑刃氏族全员愿追随大人，成为大人的领民！”老人的声音有些低沉嘶哑，但是却有着说不出的坚定。站在老人身后的山民们虽然同样诧异于老人的举动，但还是沉默着老人一起跪倒在地。 “准了……” 这一次布兰多没有阻止山民的跪拜，只是轻轻握紧剑柄，努力掩盖着心中的激动，用有些颤抖的声音回应道。不过营地之中的人们被这一连串的变故弄得有些愣神，谁也没注意到布兰多声音里的颤抖。 “黑刃后裔，泽鲁尔·弗莱拜见先祖大人！” 黑刃长老颤抖着直起身子，微微转了个方向，再次跪倒在地，这一次他跪拜的才是他们的先祖——英灵阿泰尔！ “黑刃后裔，拜见先祖大人！” 山民们呼喊的声音响彻云霄，二百年前的过去和二百年后的今天，跨过了时光在这一刻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