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4章:流血的新年夜(Ⅷ)
冬妮娅愣了一下,随即觉察到这巨虫体表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芒,将焰击术爆发出的烈焰挡在体外,这才意识到巨蚀蠕虫具有天生的法术抗力,自己刚才运气不佳,焰击术未能突破对方的法抗。 好在法术抗力生效与否存在很大的随机性,冬妮娅定了定神,开启“驱离虫害”结界做好防护,接着准备下一个攻击性神术,不信自己的运气还是那么差。 巨蚀蠕虫被焰击术打断了攻势,眼睁睁看着棕熊由自己嘴边逃走,满腔怒气全都转移到冬妮娅身上,先是缩了缩身躯,随即如同绷紧的弹簧被释放,猛地窜出地表,直奔冬妮娅扑过去。 咚!巨蚀蠕虫一头撞上驱虫结界,像是被无形的墙壁阻挡,痛苦地摆动头颅,连声嘶吼,接触驱虫结界的皮肤自行爆裂,体液飞溅惨不忍睹。 冬妮娅确信巨蚀蠕虫无法突破结界,一心维持施法专注。然而她还是低估了对手的强大,巨蚀蠕虫隔着一道法术结界依旧有办法发起攻击——环绕口部的众多卷须突然喷射过来,如同无数粘稠的绳索缠向冬妮娅。 “糟了!” 冬妮娅脸色顿变,猝不及防之下被粘稠的卷须缠住四肢,“心形魔石”脱手掉落。无奈之下,被迫取消施法准备,奋力挣扎。好不容易扯断两根卷须,双臂恢复自由,然而“心形魔石”已经被巨虫抢先一步以触须卷走,使她无法借助魔石施展幻化灵体逃脱困境。 巨蚀蠕虫发出狂喜的长啸,腹部鼓胀如球,酝酿一口“死灵之酸”,正要狠狠喷向被卷须缠住双脚无法逃脱的德鲁伊少女,棕熊米莎护主心切,斜刺里冲了过来,试图阻止它伤害冬妮娅。 巨蚀蠕虫被棕熊撞得一阵摇晃,狂怒促使它转头扑向米莎,竭力张大喉咙,一口将这棕熊囫囵吞下。 巨虫体型虽然庞大,生吞一头棕熊也颇为艰难,喉咙被撑得鼓胀起来,透过绷紧的皮肤,隐约可见米莎在它体内奋力挣扎,仿佛就要撑破喉管。然而米莎的抗争还是功亏一篑,被巨虫缓慢而坚定的吞咽下去,顺着喉管滑向胃袋。 冬妮娅急得几乎落泪,奋力撕扯缠住脚踝的卷须,只想尽快脱身好去营救米莎。正焦急的时候,眼前闪过两道剑光,飒飒破风声随之传来,顿觉脚下一轻,那两条讨厌的卷须已被斩断。 “罗兰!”冬妮娅望着夜色中走来的高大身影,眼中满是惊喜。 “收到你的魔法传讯,我才得知街上爆发虫疫,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还有块儿头大到如此夸张的毒虫。” 罗兰自冬妮娅身旁经过,顺手在她肩头拍了一下,加持4环神术“行动自如”,使她彻底摆脱巨虫卷须束缚,脚步没有停留,仗剑逼近对面那条巨虫。 巨蚀蠕虫还在努力吞咽米莎,看到一个渺小的人类径自走向自己,并没有当回事,蠕动身躯直挺挺地朝罗兰碾压过来,自认为可以轻松将这不自量力的生物碾碎,然而事实证明它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面对当头压下的巨虫,罗兰唇角勾起一丝冷笑,手中神剑杜兰达尔喷吐璀璨剑气,刹那间延伸至四十尺长。罗兰随手一挥,夜空中绽放一道金霞,力场光能剑气横扫而过,巨蚀蠕虫的身躯微微一僵,随即拦腰断成两截,巨大的创口截面光滑齐整,恰好剖开胃囊,将棕熊米莎解救出来。 罗兰收剑入鞘,走到神态萎靡、大口喘气的米莎跟前,先施展“移除疫病”帮她消灭附着在身上的寄生虫,而后拍上一道“圣疗”治愈巨虫胃酸造成的灼伤。 米莎接受治疗过后立刻恢复精神,感激得蹭了蹭罗兰,无意间看见巨蚀蠕虫上半截身躯还在艰难蠕动,试图逃进坑洞,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扑上去痛打“落水虫”,一顿熊掌狂殴,把巨蚀蠕虫的脑袋拍得好似烂西瓜,彻底断了气。 巨蚀蠕虫横尸街头,然而冬妮娅可没忘记它体内还共生着大量毒虫。倘若任由毒虫逃逸,难免造成后患,于是施法引燃一圈火墙,将两截巨虫尸体包围起来,连同体内毒虫一并焚烧成灰,彻底消灭隐患。
此时寇拉斯堡街头仍有奈落教团的狂信徒在进行恐怖活动,“蠕行衍体”也还没有消灭干净,冬妮娅拾起“心形魔石”,顾不得跟罗兰客套,匆匆道谢过后就问他接下来有何打算。 “我要进宫找父亲和热妮娅阿姨,米拉也在宫里,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冬妮娅迟疑了一下,觉得罗兰与家人会面,自己掺合进去未免名不正言不顺,就摇头回答:“街上仍有不少流窜的毒虫,我和米莎还有的忙呢,就不陪你进宫了,见到米拉,记得替我问好。” 罗兰点了下头,临别前拥抱了冬妮娅一下,在她耳畔柔声叮咛:“你多保重。” “嗯,你也多保重。”冬妮娅踮起脚尖,大着胆子轻吻他的脸颊。直到目送罗兰的背影消失在昏暗的街头,她的两颊还在一阵阵的发烫。 棕熊米莎守在冬妮娅身旁,东张西望,装出认真搜寻毒虫的样子,乌溜溜的眼睛藏不住笑意。 …… “热妮娅,我敢对命运女神发誓,王宫里真的没有什么鬼魂!”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柳德米拉不得不耐着性子安抚怀孕后精神过度紧张、以至于时常出现幻觉的母亲,握着母亲发烫的手,柔声说:“时间已经很晚了,快睡吧。” “米拉,究竟要我怎么说你才相信呢?我真的不止一次看到鬼魂,有时是在走廊里,有时是在客厅里,还有一次是在浴室里,看上去是个年轻的女人,穿着漆黑的纱衣,若隐若现的悬浮在半空中,我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尽管她不说话,可我能从她眼中看出强烈的恨意……” 叶芙根尼娅腹部微微隆起,半躺在垫有鹅绒抱枕的床上,紧握着女儿的手,以梦呓般的口吻描述遭遇鬼魂时的情景,越说越怕,脸色变得愈发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