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恋爱了
天刚刚蒙蒙亮，亦楠躺在沙发上翻了一个身，吵醒了旁边趴着的轩城，他索性撑着脑袋看着她。 亦楠面朝着沙发，朦胧着睁了一下眼睛，很快就闭上了，但是马上她又睁开了，她看着眼前沙发皮质的材料，猛地坐了起来。扭头发现轩城正在一脸宠溺的看着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炸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像是洪水一样涌入脑中，亦楠避开轩城的视线，尴尬的用手指挠着鼻尖。 “睡醒了？”轩城的语气出奇的温柔。 “啊，去洗漱吧。我去买早饭。”轩城用手撑着站了起来。 “不用了。”见轩城腿脚不利索还要出门，亦楠伸手准备拽住他，没想到自己咣当一下从沙发上摔下来。 “没事吧？你不要着急，我的脚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能走了。”轩城立马蹲下来，一脸关切的问。 “没没没事……”亦楠连滚带爬的跑进了卫生间，用手掐了掐自己的脸。 “我靠，这老夫老妻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亦楠靠在卫生间门上自言自语道，她胡乱的把凉水拍在自己脸上，然后抬头看着镜子里仍然滴着水的脸。 脑子里迅速的闪过昨天晚上的画面、 “我们接吻了？”亦楠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然后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好像点了点头。 “卧槽！”她懊恼的挠着自己的头发。 “亦楠啊，我把一尘meimei的衣服给你放门口了，你一会换上要不身上一股酒味。”轩城敲了敲卫生间的门，朝着里面喊道。 “哦。”亦楠隔着门答应了一声，说完就听见防盗门咣当一声。 轩城走后，亦楠才从卫生间里出来，换上了轩城放在卫生间门口干净的卫衣。 她坐在沙发上，心想这是真的恋爱了吗？是真的吗？ 不一会儿，轩城一瘸一拐的回来，亦楠打开门看着轩城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看着我不说话？”轩城把早点的袋子放到桌子上。 “你你你你不应该出去，脚还没好利索呢？” “好多了，我们打篮球扭伤了比这严重多了，过两天还不是活蹦乱跳，再说了，我休息了好几天了。” “恩。” “吃饭吧。” “哦。”亦楠坐到座位上，却迟迟没有拿起筷子。 “亦楠？” “恩？” “你不是后悔了吧？”轩城抬起头盯着亦楠的眼睛。 “我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嘛？我会对你负责的。”亦楠瞪大眼睛一本正经的表情，轩城抿着嘴眼角带笑。 过了一会儿，轩城低着头轻轻的吐出三个字：“谢谢你。” 老五坐在驾驶迷迷糊糊的醒来，他伸了一个懒腰，他已经在这里呆了一夜。每天守着这个张亦楠，却不能下手，这件事他一直理解不了老板的做法。他转过头看看副驾驶的那个姑娘。 结果发现她愤怒的注视着对面，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老五只看见了张亦楠和一个男生，他又转回头看看那个女孩，尝试性的问了一下：“你怎么了？” 那个女孩并没有回答他，还是直勾勾的看着对面， “上来吧，你又不是没坐过。”轩城把安全帽递给亦楠。 “你真的没事吗？”亦楠仍然很担忧的看着他的右脚。 “没事，你怎么跟老妈子一样婆婆mama。” “你才像老妈子。”亦楠撇撇嘴，抬脚跨上了后座。 “坐稳了啊。” 轩城一脚油门，摩托车嗖的一下窜了出去。亦楠的手悬在半空不知道往哪里放，为了保持平衡，她选择用两根手指捏住了轩城腰上的裤带。 她看不见轩城哭笑不得的表情，他伸出手把亦楠往前拽了拽，亦楠整个人贴在他背上。 “现在还这么害羞啊？” 亦楠听见了，但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翻了一个白眼，轻轻的把头靠在了他身上。摩托车驶过桥身，就在这座桥下面蹲着一个人，他看起来已经人到中年，但是仍在着入秋的月份穿着单薄的秋衣，身上破破烂烂，头发布满灰尘相互纠缠着，应该好长时间没有洗过澡了，手里正在拿着吃剩下的半个馒头，嘴里咀嚼着却迟迟没有下咽，他拿起身边的半瓶矿泉水喝一口才勉强咽了下去。 赵哥想着这些天被人找的都没有藏身之处，他想那些人是要把这座城市找个底朝天吗？伪装成乞丐，无非是权宜之计。 他猛然的想起了什么事，突然拿起仍在旁边的外套，在仅有的两个兜里来回翻找，嘴里还念念有词：“照片呢？照片呢？”寻找无果的他，颓废的坐在地上，手里的半个馒头也从手里滚落，他仰起头祈祷着那照片千万不要被那群人找到。 轩城把摩托车直接驶进了学校，来来往往的女同学无一不惊讶的看着摩托车后座的那个女生，在校的所有女生都知道，轩城这个后座上从来没载过王若萧之外的第二个女生。 虽然坐在后座上的这个女生带着头盔，还是能被一眼就认出来。因为她是学校里唯一不穿校服下半身的女生。 亦楠隔着头盔都能感觉到周围人炽烈的目光，她本想松开抱着轩城的手，没想到轩城一把握住她的手不肯松开。 等到车停了下来，轩城才松开手。亦楠跳下车，把头盔还给他。心里面想要逃跑，但是一想到轩城腿脚还不利索所以局促的站在原地。 轩城把车停好，站在亦楠面前勾起嘴角，俊朗的脸上带着魅笑。然后伸手牵起了她的手，亦楠一僵想要挣开，结果轩城眼睛一瞪，增加了手上的力量。 “走！”轩城一瘸一拐的牵着亦楠，亦楠的开始关心他的脚伤，全然不见周围人的眼神和议论，上楼梯的时候，亦楠会细心的用手扶助他的胳膊。 “我没事。”轩城时不时回头宠溺的看着她，每当这时候亦楠都有种想要把他扔下跑走的冲动。 走到二班门口，亦楠还想继续把轩城送到他班里面，可是轩城停了下来，松开牵着她的手，满眼温柔的笑笑，说：“进去吧。” “我把你送到你班里吧。”亦楠懵一脸的表情，让轩城笑的更加灿烂。 “不用了，我又不是真的残疾了。” “我是怕你真残疾了。” 轩城伸出手环到她脑后，低头轻轻在她的额头一吻。然后轻声的说：“进去吧。” 班里面和所有探着脑袋围观的人，下巴都要掉到了地上。不少女生看见这一幕，捂着眼睛跑开了。 亦楠嘴角抽搐的看着轩城，可他视而不见一样转身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去。亦楠僵硬的转过身看着班里的人。喉咙滚动了一下，然后说：“幻觉，都是幻觉。” 班里面人的目光随着亦楠的行进和移动，不少女生已经把亦楠视为敌人。亦楠坐在座位上几乎不敢看向班里面的任何一个人，更别说走出班级了。有不少女生还跑到班门口，大叫大嚷的要看张亦楠是谁。 她感觉到自己快成动物园的一员了，还不是讨人喜欢的那种动物。 若萧把书包咚的放到亦楠桌子上，亦楠一惊抬头看着若萧。 “藏得挺深的啊？”若萧双手抱胸，亦楠被她这样打量的浑身不自在。 “什么？” “你这些天一直在我哥在哪是吧？然后两个人偷摸着还不告诉我。” “不是，我昨天刚知道的。” “所以昨天晚上你和他在一起是吧。”若萧话音刚落，班里面的女生一阵哗然，男生们发出起哄的声音。 亦楠脸都快挤到一起了，朝着若萧做了一个低点的声音。 不只是二班这么热闹，轩城的班里面也炸开了锅。潇枫整个人都快贴到轩城身上了，一个劲的追问：“真的好了？她怎么可能答应你呢？” “你怎么就不信呢？”轩城不耐烦的回答着。 潇枫还是不敢相信，一是觉得亦楠不可能答应他，二是他想起了智帅跟他说的话。 林依然坐在座位上，冷笑着看着周围人议论纷纷，同桌小卉眼睛都快哭肿了，林依然不屑的说道：“哭有个屁用，你哭就能把王轩城哭到自己手里了？”但小卉就像没听见一样，仍抽抽搭搭的哭个不停。 亦楠几乎快被舆论淹死在桌子上了，现在故事已经被改编的不像样，连下药这样的情节都出来了。到吃饭的点了，亦楠还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她现在的状态就四个字生无可恋。 “喂，吃饭了。”若萧过来伏在她耳边吼道，亦楠就跟死了一样还是没有反应。若萧眉头一皱，说道：“怎么？你还要我哥来请啊？” “我不饿……”亦楠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 “看你那点出息，学校那些人你还不知道？快快快，起来。”若萧尝试的拉起亦楠的胳膊，把她拽了起来。 轩城本想一放学就去找亦楠，还没走过门口，潇枫从后面架起他就往外面走。 “干嘛？我要去找亦楠。” “走走，今天去外面吃。” “我不去。” “时光慢慢，有你两腻歪的时候。先跟我走。” 亦楠几乎是被若萧拖进食堂，无疑的一点就是她走到哪里，哪里就是视线的焦点，不一会儿，亦楠就被盯得浑身不自在。 “我去那里买瓶水，等会过去找。”若萧端好自己的饭盘，转过头跟她说。亦楠点点头，不一会她点的餐好了，她刚刚端起饭盘。转过身，拿着盘子寻找若萧坐到了哪里？ 刚走了一步，迎面走过来一个女孩儿，直接把手里的盘子掀翻，菜汤溅了亦楠一身，那个女孩还想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开。结果被亦楠一把拽住了胳膊，她回过身来轻蔑的说了一句：“呦，不好意思啊，撞到你了。” “是啊。”亦楠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个女孩想要挣脱开来，结果亦楠加大手上的力度。 “我都说了对不起，你干嘛？”她皱着眉头看着亦楠。 “光是对不起就完了吗？”亦楠瞟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结果那个女孩一下子笑出声来，从兜里拿出大几百伸到亦楠面前：“看你的衣服，也就值个这价吧。” “哦，是吗？” 亦楠的左手把旁边正在吃饭的同学手里的碗端了过来，顺着那个女孩的肩膀倒了下去，便倒嘴里还边说“真是老了，连碗都端不动了。对不起啊，同学。”那个女孩挣扎的叫了起来，可是想要挣脱亦楠是不太可能的。 若萧见状，小跑过来，夺下亦楠手里的碗，推了亦楠一下说：“你干什么啊？” “替她妈教育她。” 那个女孩的半边身体都被面汤淋湿，她一双眸愤恨地瞪着他,脸色气得惨白,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姑娘，我告诉你，我和王轩城的事情和你们任何人没有关系。别拿你们那小儿科对付我，我不是吃素的。都给我听清楚了，我不想和任何人计较，可是别惹火我，我会十倍奉还。听清楚了吗？”亦楠这话不仅是说给面前这个女孩听的，一字一句更是说给那些对亦楠不满的女生的。亦楠脱下弄脏的外套，扔到她的面前，转身要离开。 “你想把学校的人都弄成敌人。”若萧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 “是他们把我当敌人的，怎么你想让我忍气吞声的啊？”亦楠不以为然的说。 “不是……”若萧还想说些什么，此时站在她身后的女生不知从地上捡起一个玻璃瓶子，朝亦楠头上就砸去，结果亦楠头也不回的就握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捏的生疼。 “都干什么呢？”政教主任此时走了进来，亦楠夺下那女孩手里的酒瓶子藏到了身后。 “你两这是怎么了？”政教主任走到亦楠面前，看着亦楠和那个女孩身上的狼狈样，眉头一皱眼神都变得凌厉起来。 “我两端着饭，结果滑了一下就撞上了，没事。”亦楠满脸堆笑的说。 “真的？”主任怀疑的看着亦楠，因为他看见那个女孩眼眶泛红很委屈的样子。 “真的，可能她撞得有点疼，哭鼻子呢？” “是吗？”主任扭过头盯着那个女生，那女孩也不是傻子，要是让主任知道他们这么闹，没有好果子。于是，点点头。 “以后小心点，吃个饭都毛毛躁躁的，礼仪课白上了。”主任说了一句，便背着手离开了。 亦楠把手里的酒瓶子咚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瞪了她一眼，和若萧往前走。 她们走出餐厅的大门，就听见若萧叹了一口气。亦楠扭过头撇了撇嘴问道：“怎么了？” “以后你可怎么办？” “我能怎么？” “我看你就是不想在学校呆了，你就不能忍一忍？” “都那样了，你还要我忍？” “哎，跟你说不到一起。” “哈~” 亦楠快走两步，搂住若萧的肩膀，一脸谄媚的说：“闹了半天，真饿了，咱们出去吃吧。” “被人气饱了，你自己去吧。”若萧一把推开亦楠的手，加快步伐往前走。 亦楠站在原地，撇着嘴耸了耸肩，朝着校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