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审问
赵剑回到军部已是一周后的事情啦，光是在山下的小村里，他就整整躺了四天，其中三天还是人事不省。 那个被鬼子折磨得不成人样的老人，并没有因为赵剑救过他而手下留情，那一*砸下之狠，竟成了赵剑身上最重的一处创伤。 如果不是赵剑坚强的求生意志，现在他早怕早进鬼门关啦。 赵剑身上的众多的伤并没有成为他的救星，相反他被关进了一间很小的铁屋子里。 除了上药、吃药、吃饭、方便外，24个小时中差不多有18个小时都在接受审问。 但是令人奇怪的是，问题并不多，反反复复地只是那么几个问题。 “你知道这次任务要救的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对方姓林？” “那是我猜测的，因为小鬼子曾称呼他的女儿为林小姐？” “你救出人后，难道没有询问过对方任何的问题？” “没有？” “没有？”审问的军官声音拖得很长,然后缓缓道：“哪怕是一点。” “没有。” “为什么？” “上级交待任务时说得很清楚，我的任务只是竭尽全力带人回来，至于其他，绝不允许过问。我是个军人，服从命令是我的天职。” “那么你觉得要救的人应该是什么身份？” “不知道，这不是我应该关心的。” “你认为日本人有没可能已从他身上得到了什么？” “应该没有。” “为什么？” “如果鬼子得到了他们所想要的，也就不会千方百计地想诱他女儿上钩啦。” “可是你别忘记，你说过，一线天时，日本人是想杀人灭口的，甚至不惜使用掷炮筒。” “这是出于被逼无奈！换了我也会这样做的。” “很好，最后一个问题，你的心中是不是有着很多的疑问很想得到解答？” 赵剑第一次犹豫了，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竟是最难回答的。 赵剑叹了口气说：“我不是个喜欢惹麻烦的人。” 每一次审问都没有任何的记录，所有审问的军官都几乎是对着同一份稿件，就如同念书一样的刻板，毫无表情。 审问的军官来来回回，不下十个，而且是赵剑从未见过的。 每一次审问，赵剑都必须面对着一盏无比光亮的白炽灯，这让他根本无法分清楚当时是白天还是黑夜。 无止无休的审问，加上身上的伤疼，让赵剑的身体变得无比的虚弱。 开始的时候，赵剑还能够忍受，毕竟是自己执意要去完成任务的，而且执行任务时也只有自己一个人，所以他必须认真如实回答。 接着，赵剑对无止无休、毫无创意的审问感到无奈甚至于愤怒，尽管他耐着性子，极力控制，可是他的情绪也变得越来越不稳定。 赵剑的心中其实无比的清楚，他在美国进行特训的时候，尽管经历过比这更加无情和残酷的方式和花样，但事实上这种马拉松疲劳式的轰炸性审问，虽然只是一种常见的例行方式，却是最有效的。 赵剑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随时都会脱离自己的身体，整个人随时都在空中飘啊飘的，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赵剑并不怕死，只是他不愿以这样一种方式结束，他更愿意以一种普通士兵的身份上阵杀敌，可是人活在这个世上，并不是什么事都可以自己决定的，这也就是所谓的命运。 终于有那么一天，几乎陷入昏迷状态的赵剑从小铁屋子里被转移到了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屋子里，他的面前坐着的不再是那些面无表情的审询人，而是一身整洁的白衣天使。 经过两天的精心照顾，赵剑完全清醒过来了，他很惊讶地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基本上都已愈合啦，他之所以还躺在床上，完全是因为太于劳累的原因而不是因为身体虚弱的原因，也就是说他其实不过是睡了整整两天的觉而已。 第三天一早，赵剑便起床了，在院子里活动了一圈，进行了半个小时全身舒展后，赵剑便坚信自己随时可以出发再去执行任务啦，可是在没有被批准出院前，他的活动范围只限于这座院子。 远处传来了整齐的跑步声，让赵剑的心里有着一种痒痒的感觉，他看见院子里有一棵高大挺直的白杨树，便双手扶在树干上，左脚在树上轻点，身上便离开了地面，然后他的右手向上扒住树干，右脚紧跟着向上踩的同时，左手也上扒，如此的左右手*替，转眼间便上到了约七八米处。 突然，赵剑看见了一个身穿军服的女性快步从卫生院旁的一所大门走出，然后上了门口一部停着的军用吉普车，那身材、背影竟是十分的熟悉。 “是云儿。她怎么会在这里？”赵剑的脑子一闪，然后几乎是一跃而下。 “好身手！”然后有人鼓掌道：“真难想像你还是个才从鬼门关转了一圈才回来的人。好，我们国家就需要你这样的俊才。” 赵剑回身一看，正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连忙挺好直了腰板，敬礼道：“长官你早！” 来人笑道：“不必这么拘谨。来，我们好好谈谈。” 赵剑只好无奈地望了望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