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章
半夏紧随其后，一个更漂亮的跃身上了马车，这时侍卫已经见怪不怪了，有这样的小姐，丫鬟更为活泼一点也不在意料之外。于是侍卫挥挥手，就让那名做脚蹬的下人退下了。 可是当舒窈掀起车帘时，先前的好心情霎时就没影了，原来车上不仅有她爹爹，还有她爹的顶头上司，当今皇上。正当舒窈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时，半夏这个粗神经的，居然还喊了一句：“小姐，您怎么不进去啊，楞在车门外做什么？” 此时舒窈恨不得把这丫头踹下车去，早知道就该带紫苏出来的。但此刻在皇上面前，她当然不能这么做，只能帮半夏圆场：“参见陛下，臣女的丫鬟未曾见过龙颜，一时鲁莽，还请陛下恕罪。” “无妨，你坐下吧。”看样子，皇上他老人家今个心情还不错，舒窈赶紧挥挥手，示意半夏赶紧下去，自己则在马车中找了个角落坐下了。 半夏一听车中坐着皇上，当即就闭紧了嘴巴，麻利的跳下马车，乖乖的跟在车后面。刚刚那名侍卫不禁暗笑，这丫鬟的动作太快，自己都还没来得及拦住她，就翻上了马车。还好她也算有眼色，知道这时该老老实实跟在车后。 舒窈此刻在车中的滋味也不好受，她老爹也真是的，既然都让管家传话了，为什么就不能多交代一句，害得她差点吓出心脏病来。 皇上见舒窈只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便先开口了：“茗墨居是你的主意？” 一句话突然冒出来，没头没尾的。舒窈也不好贸然回答，怕一不小心就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最初臣女只是想开一家茶楼，可想到前朝大儒陈寿曾经说过，一日无书百事荒芜，便想着在茶香中添些墨香。” “你这个突发奇想可不简单，听说那里平日可是聚集不少士子啊！”皇上可能居上位者久了，同一个小姑娘说话也是不带喜怒，让舒窈猜不出他的意思来。 “臣女已多日未曾出府，茗墨居的生意都是掌柜在管。不过那里的藏书不少，想来定是吸引了不少爱书之人。”舒窈的回答避重就轻，生怕皇上觉得她别有图谋。 皇上未必不知道舒窈这点小心思，也就没再继续为难她，只是笑着对叶其琛说：“爱卿，你这女儿养的很是伶俐啊！” “皇上谬赞了，小女不过是歪打正着。”叶其琛虽然这么说着，可脸上还是露出了笑意，舒窈便知道自己算是过关了。还好刚刚自己没有提到爹爹，不然她无意中聚集起士子，和叶其琛有意招揽士子可是天壤之别。想来皇上也没把她一个小女子放在眼里，不然仔细逼问之下，她难免会露出破绽来，毕竟今日见皇上着实意外，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接下来的时间，皇上也没有再同叶舒窈搭话，只是同她爹闲聊着朝中的闲事，自北辽的战事结束之后，皇上的日子过得还算悠闲，居然还有兴致去聊诸位朝臣后院中的事情。幸而叶其琛也算是洁身自好，皇上说起这些时他也不至于尴尬。 舒窈虽然听着挺开心的，这些肯定是皇上的眼线传来得第一手资料，可她表面上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大家闺秀。皇上可以肆无忌惮的说，她却不能明目张胆的听啊！ 半夏在车后跟的气喘吁吁，别说她已经多日没有出门了，就算是出门哪次不是跟着舒窈坐马车？尽管她在心里骂了千万遍，也只能默默的跟着。 一旁骑马的侍卫见她实在受不住了，终于良心发现，“哎，你要不要上马？” 半夏都没给他一个正眼，“不要，男女授受不亲。” 那侍卫嗤笑一声，“我是说你骑马，我下来走。”说着，他便翻身下了马。 半夏这才露出笑颜，“你不早说，可是，我不会骑马啊！” “没事，我帮你牵着马。”那侍卫还想帮她上马，谁知半夏手脚利索的踩着脚蹬就上去了，完全不需要别人帮忙。 “你这动作可不像没骑过马的人啊！”那侍卫觉着眼前的丫头仍旧精力十足，步行到西郊完全没有问题。 “我虽然没有骑过马，但是我爬过树啊！这点高度难不倒我的。”半夏得意洋洋，完全没想过这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好在这侍卫也不是什么思维正常的人，“你不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吗？怎么还会爬树？” “府里有不少果树啊，哎，你牵好马，别让它乱动！”她身下的马好似不爽主人的忽略，大弧度的摆动了一下身子，这让半夏被惊到了，忙抱紧了马的脖子。 那侍卫拍了拍马的脑袋，它就安静了下来。“别慌，我牵着缰绳呢，你不用担心。” 一旁的其他侍卫也都笑道：“那是，晋宁可是关外的野马都能驯服，更别说这可是他的坐骑了！”说完还对他挤眉弄眼，想向他邀功，毕竟他们可是帮他在姑娘面前说好话了。 半夏的关注点却与常人不同，“你叫晋宁？” “我姓梁，梁晋宁。”这侍卫终于有机会正式介绍自己了，也就没在意半夏的关注点偏了。“还不知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周、半、夏。”她一字一顿的说道，生怕梁晋宁不知道是那几个字，还想再仔细解释是哪几个字。 “哦，我知道，半夏是一味药材，具有燥湿化痰，降逆止呕，生用消疖肿的功效。”梁晋宁的回答出乎了半夏的意料，很少有人一见面就能说出她名字的由来。 “你居然知道哎，我出生的时候，我爹正在用半夏这味药，我又是夏秋交替之际的生辰，爹爹就随口给我取了这么个名字。”半夏说起这些，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也难为梁晋宁听的津津有味。 “你的名字很好听。” 梁晋宁不过接了一句，半夏更是来了兴致，“还好我爹他当时用的药是半夏，他要是用防风、牛黄、全虫、狗脊什么的，我还不得哭死！” 听到这里，梁晋宁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把这些药名带入想了想，果然有些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