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栗冉希正在厨房忙碌的时候，服务员急匆匆的跑进来说：“老板，一个老太太吃了面不付钱。” 栗冉希想，一碗面而已当是做好事不付钱就算了，她摆了摆手对服务员说：“算了算了，只是一碗面而已。” 服务员是一位二十岁的小伙子，人长的帅还爱较真，他认真的对栗冉希说：“老板，那可不行，要是这样的话，大家都来白吃白喝，我们店不用营业了。” 他说的有道理，做什么都要讲规矩，既然无规矩不成方圆，她打算出去先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顺着服务员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位老太太的背影有些熟悉，栗冉希快步走到她的对面坐下来。 “是你？” 对面的老人一抬起头，栗冉希就惊讶的叫了出来，这位衣衫褴褛的老太太竟然是刘英。 算算时间，她和刘英差不多有大半年没见了，她的变化大的惊人。 以前,刘英赶时髦，隔三岔五就去理发店打理头发，现在，她那一头油亮微卷的短发黯淡无光还乱七八糟，乍眼看上去就像一个鸟窝，她穿着一身米白色的套裙，裙子像是很久没洗，看起来脏兮兮的，外面一件短袄也皱成了一个个褶皱。 如果给她套上一件破棉袄，她一秒变成叫花子。 栗冉希没来由的觉得心酸，往日那么强势的女人竟然变成了这样，想着她们毕竟婆媳一场，栗冉希叫服务员给刘英倒了一杯温水、 “阿姨，你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难事？” 刘英低着头，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栗冉希从收银台拿了几张百元大钞交给刘英，“妈，你拿着钱搭车回去吧！” 刘英一听，瞪大惊恐的双眼说：“不，我不回去，有人要害我。” 她的身子缩成了一团，在不停的发抖。 “阿姨，你怎么了？” 栗冉希一着急就让服务员打了急救电话，松芮接到栗冉希的电话赶来的时候，她正耐心的安抚着刘英。 “冉希，给她家人打电话。” 松芮知道栗冉希心软，但这样的事情不是栗冉希能够做主的事情，依照裘俊非那样的为人，跟他扯上，那是自找麻烦。 栗冉希摇了摇头说：“我换了新的号码，已经没有电话号码了。” “那我们就把她送回家。” 松芮也不忍心看着刘英在街上到处流浪，两人拿着医生开的药，扶着刘英上了车。 熟门熟路，松芮在栗冉希的指引下把车停在小区楼下。 “冉希，你留下，我去。”松芮搀扶着刘英上了楼，栗冉希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出神。 不一会儿，松芮就回来了。 “怎么样？”看刘英那样，栗冉希明白那个万蕉美一定是虐待老人了。 松芮无奈的摇头说：“你前婆婆这是造了什么孽，养了那么没用的儿子，偏偏那没用的儿子又是个青光眼。” 栗冉希疑惑的说：“裘俊非的视力好着呢，怎么会是青光眼。” 松芮笑道：“他明明捡了宝却不知道珍惜，不是青光眼是什么。” 栗冉希觉得松芮的话有些高深，她心里担心刘英，就自言自语的说：“其实刘英也挺可怜，可怜天下父母心，她做什么都是为了那不争气的儿子。” 松芮宠溺的说：“你呀，就是心软。” 两人在为刘英担心的同时，楼上窗户前却多了两双贪婪的眼睛。 “快看，那辆车怎么说也值几百万吧！”万蕉美捅了捅裘俊非的手臂，那双画着眼影的眼睛里面满是羡慕嫉妒恨。 见裘俊非不说话，万蕉美又叫起来，“那个男人好帅，那张脸比明星的脸还耐看，我梦中的男神啊！” 裘俊非脸色本来不好，听到万蕉美在他面前犯花痴，阴着一张脸想要发作又不敢，只好冷哼一声闷闷不乐的去了卧室。 他用双手枕着头仰望着天花板心里痒痒的，想去认前妻。 外面万蕉美不知道在折腾什么，刘英又开始哇哇大叫，裘俊非腾地跳起来拿了外套出去。 “俊非，你去哪里？” 万蕉美冷着脸拦住了裘俊非的去路。 裘俊非恨恨的说：“这家里没法待了。” 万蕉美的语气比裘俊非的语气还要凌厉，“那也不许走，家里堆了那么多衣服洗完再走。” “洗衣服是女人的事情，为什么是我？” “挣钱养家还是男人的事情，你倒是去挣啊！” “你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虎落平阳被犬欺，老子这是暂时的。” “裘俊非，你连只狗都不如，养只狗还能帮着看家，你不挣钱连家务也不做，不如死了算了。” ...... 争吵，无休止的争吵，吵完，裘俊非乖乖的去洗衣服。 在洗衣房的时候，裘俊非看着一地万蕉美的内衣心里憋屈的慌，他刚点燃了一支烟，万蕉美又拿着几件衣服进来。 “裘俊非，你抽什么烟，把我衣服都熏臭了。” 说着，万蕉美一盆水泼过来，裘俊非身上的衣服全部湿透，手中的香烟也耷拉着脑袋一副丧气的样子。 裘俊非看着被水淋湿的香烟，就想到自己窝囊的脸，一股血气涌上来，一双眼睛也红的可怕。 “万蕉美，你太过分了。” 瞪着血红的双眼举起手，手落在半空却不敢落下来，万蕉美更加盛气凌人的说，“裘俊非，有本事你打呀，你今天敢动老娘我一下，信不信我拆了你的房子？” 刘英在外面哇哇直叫，裘俊非心一横就拿了外套甩门而去。 他前脚走，万蕉美就把刘英当做出气筒。 “你这个老不死的贪财鬼，还想拿老娘的房子，实话告诉你，老娘跟你儿子图的就是这房子，等这房子一拆，就没有你俩什么事儿了，哈哈哈哈哈！” 刘英蜷缩着身子，吓的浑身发抖，连叫一声都不敢。 “你异想天开指望我给你钱，实话告诉你，你手中的卡上负债累累，天天盼着我肚子里面的龙凤胎，那龙凤胎没了。” 刘英终于忍不住哇哇叫起来。 万蕉美拿了化妆盒对着镜子化妆，嘴也没有闲着，“你知道老娘是干什么的吗？” 她忽然换了个表情，对着天花板叹息着说：“想当初，我也是一朵花啊，可惜的是条子查的严，我又喜欢玩玩麻将，偏偏技术不行，就欠了一屁股债。” 她眼睛一瞪，语气又狠起来：“你家儿子就是个冤大头，他本来有那么好的妻子却色*迷*迷的到处惹桃花，还到处吹牛说他多有钱，于是就被我盯上了。” 最后，万蕉美的视线落在刘英那一身脏兮兮的衣服上面。 “你站起来。”刘英乖乖的站起来，可怜兮兮的看着万蕉美。 “看看你把沙发弄的脏成了这样，唔，你身上也太臭了吧！” 万蕉美捂着鼻子，另一只手抓住刘英的手臂叫道：“出去，快出去。” 刘英瑟缩着就是不肯出去，万蕉美推推搡搡，眼看刘英就要被赶出门外。 “万蕉美，你干什么？” 裘楚楚刚上楼就看到万蕉美要把刘英赶出去。 万蕉美看到裘楚楚，高兴的对她招手说：“来来来，快把你妈带走，一身臭味熏死我了。” “谁走？这是我妈的房子，要走也是你走。”裘楚楚扶住刘英坐到沙发上，就和万蕉美大吵起来。 “万蕉美，你信不信我去告你虐待老人？” 万蕉美冷哼道：“哼想告我，我经历事儿的时候你或许还在喝奶，小屁孩一个，跟我斗，你还嫩的很。” 裘楚楚在万蕉美面前也只是个小娃娃，她几句话就让裘楚楚哑口无言。 想了想，裘楚楚有些理不直气不壮的说：“万蕉美，这房子是我妈的，你没有权利赶走她。” 万蕉美哈哈大笑，笑了很久才勉强停下来，“楚楚，你还真是小屁孩一个，要说这房子的主人，理应归你那前大嫂所有吧！” “可那房产证上写的我妈的名字。” “那是你妈，还有你讹人家。” 裘楚楚气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环顾四周大声叫了几声“哥”。 屋子里连裘俊非的影子都没有，裘楚楚只好拿起包，打算离开。 “等一下！” 万蕉美扶起刘英，盛气凌人的说：“把她也一起带走。” 说完，她又不耐烦的捂住了鼻子。 “万蕉美，你想干什么？做为儿媳妇不好好侍奉婆婆，却把她当成皮球一样踢给我，你，你，你太坏了你。” “你不坏，你养着她呀，作为女儿你也有抚养的义务。” “......” “不要跟我说，你找那男人不让？” “......” 裘楚楚气的浑身直抖，抖了一阵她才不服气的说：“好，好，我养。” 万蕉美面无表请一伸手说：“请！” 裘楚楚扶着刘英从家里出来，她望着一栋栋房子。不知道把刘英安置在哪里。 她气急败坏的拨通了裘俊非的电话，却无法接通，无奈之下，裘楚楚只好把刘英带到了一家旅馆住下。 她靠在门口看着狼吞虎咽的刘英抹着眼泪说：“妈呀，你这是造了什么孽。” 忽然，她想到了栗冉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