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两个小队的正规军
亚大罕跳将过来。 挹娄惊异,“是你!” 亚大罕说,“不是安排我巡视吗?我巡视到此处,见那厮……就是想惊扰他一下。” 挹娄捡起地下的那支树枝,翻看着,说,“这是你……” “真人怎么与这厮打斗起来?”亚大罕问。 亚大罕也叫挹娄为“真人”。 平素,他叫挹娄“二公子”。这是认识挹娄后,从秽城到南山屯,这一路上,大家都叫挹娄为“二公子”,亚大罕也就随着这么叫了,他哈么央儿(无思想准备)地叫出“真人”,这令挹娄感到很是意外。 挹娄有点吭吭哧哧的。 一边的系卢奇卡就向亚大罕学起了和唐十一的遭遇经过。 亚大罕听着频频地点头。 系卢奇卡问亚大罕,“他明明是死的,扎一剑,把他的手指都砍掉了,他都不觉得疼,怎么又哈么央儿(无缘无故)的活了?” 亚大罕思谋着说,“他那是灵魂出窍了。” “他怎么偏偏在这里出窍?”挹娄问。 亚大罕极富哲学的表情说,“世上的事,有的时候,无法说得清,看了是偶然,实则必然。就像我,也不是提前埋伏在这里的。” ——这是当下大学文科一年生学的课程,挹娄不懂。可是,挹娄似是懂了般地点点头。 系卢奇卡说,“他是不是会寻仇?” 亚大罕说,“一半天,他不会。他有那么严重的伤,流了那么多的血。” 挹娄知道,亚大罕说的意思是,唐十一没有张承(力气、能力)来寻仇,可是,这只是个早晚的事。 在此之前,他只知由我引起了他师兄唐十,伤他的女徒,但毕竟不是我亲自所为,虽然找我寻衅滋事,可是,于今日伤他,毕竟不可等量齐观。 “你去了他们那里?”挹娄对亚大罕说。挹娄的意思说,是去了另外几个人处。 亚大罕说,“南边的,还没有,我去吧……” 亚大罕比较犹豫。看上去,挹娄要说,你就在这里吧,他就能在这里。可是,挹娄没说,挹娄也不能说。亚大罕担负的是,全线的巡视任务,不独是为保卫挹娄的。 亚大罕走出灌木丛,顺着道,向南走去。 挹娄把剑收回到剑鞘里。 系卢奇卡叹了一口气,说,“真是‘一脚踢出个屁——敢当当上了’。你说啥玩意都赶那么寸(巧),怎么他(指唐十一)就在这儿?怎么要抡起棍子来,他(亚大罕)就来了?咱们这是毕竟有难,毕竟大难不死。” “这回有教训了吧?”挹娄教训起系卢奇卡,说,“别看着不动的,就以为死了;出血的,一定还活着。” “是了,他爹。”系卢奇卡这回可乖了,“以后有啥事,听你的。” 挹娄“嘁”了一声,一下子长高了一大块。 男人需要女人的赞美;男人是在女人的赞美声长大的,从听懂人语时就开始了。 真是老爷们儿——大丈夫。 挹娄转过头去,一下又缩回脖子:他看到一个人拿着一根哨棒从东边而来。 系卢奇卡也跟着看去,大惊失色,“那小子又来了!” 挹娄知道,她说的“那小子”指的是唐十一。可是,这人虽然拿着哨棒,身量也和唐十一差不多,但他不是唐十一。容貌上看不太清,但,那两步走,那个气质,根本不可能是唐十一。 东边,没有路,只是河边上,有冲刷的边沿,人们走常了,自然就形成一条小路。小路旁边,还有一丛一丛的树木棵子。 这时,从树木棵子里又闪出一人,也是手拿着一根哨棒。 ——像变戏法似的,接二连三的又闪出几个人,这回,有挎腰刀的,有身背弓箭的。 挹娄拉了一下系卢奇卡,说,“来了。” 二人蹲下身去,影在灌木丛中。 系卢奇卡问,“这是谁?” 挹娄说,“劫咱野猪油的人。” “啊!是吗?”系卢奇卡惊异,“他爹,你怎么知道?” “到时候,你看吧,”挹娄说。 这是一溜八个人,正好是两个小队。如果要是的话,那还是正规军呢。 可是,哪里来的正规军呢? 这些人,正是奔这里来的。
走近南北道,前边的那个人,做了一个手势,后边的人都躬下腰身,隐蔽着自己,疏散开去,形成四四队形,做好战斗的准备。 季步璐他们在小广场上,就练这些,挹娄见识过。 挹娄心想,还真是正规军。 这附近哪家的军队,着装,也没有制式的,都是平常穿啥,出来打仗就穿啥;只是讲究一点的,武器的形制,是一样的,比如他们挎着的刀,刀鞘的包边,和鞘尾的花纹是一样的,挹娄感到在哪里见过,究竟在哪里,只是想不起来了。 这些人,很是警觉,他们停在道东的榛柴棵子里,观察了一会儿,确定安全无虞了,为首的那一个,才一招手,另外七个人,才鱼贯地过了横道。 挹娄纳闷儿,他们这么警觉干什么? 他们到了这边,一下子就隐入林中,悄无声息的,如同鬼魅。 挹娄暗暗叫苦,遇到这样一伙人,可是没有自己好果子吃。而且,更为糟糕的是,他们就离自己和系卢奇卡不到两丈远的地方埋伏下了,他们衣物的窸窣声,都能听到。 挹娄扒拉一下系卢奇卡,指指西边的一簇灌木丛慢慢地往那边移动,系卢奇卡像扯啦啦尾(一种游戏)似的,扯着挹娄的后衣襟,跟在挹娄后边,向那簇灌木丛小心地移去。 这八个人刚刚到这里,身体内外,还比较嘈杂,加上挹娄和系卢奇卡分外小心,就没有发现挹娄他们俩。 这个灌木丛,离那八个人隐藏的地方有七、八丈远,又相当于一明一暗,挹娄就好监视他们。 这样,两个时辰之内,双方都相安无事。 可是,阔力飞了过来。它感到挹娄和系卢奇卡就在这附近,就在上空打着旋,“噶噶”地叫着。 挹娄一看,头一下子涨得老大。 你说,你说这阔力呀?我应还是不应你?应的话,我暴露了;不应,你得总在这里打旋儿,你可小心着,下边那帮玩意身上可有背箭的,真要射你,可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