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小女子的诡计
晚饭前,暖雪有那么很短暂的和张广才独处的机会。暖雪问张广才,“你们今晚还吃饺子?” 张广才说,“嗯哪。” “听说饺子可好吃了?”暖雪又问。 张广才还“嗯哪”。 “真像她们说的那么好吃吗?” 张广才还只是“嗯哪”,不接话。 暖雪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加厚起脸皮说,“你冲娘娘要一碗呗,我尝尝。” “不行。”张广才斩钉截铁地答道。 暖雪忽地抬起脸,看着张广才,两眼逐渐湿润,很快,大滴大滴的泪珠,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毫不夸张地说,那泪珠砸在暖雪的脚面上,都能听到声响。 张广才看不了这个,他扭头走了。 暖雪躲进一个角落里,很砸了一顿泪珠子。 忽然,她想到了挹娄,那个肃慎族的野小子。软风说她和他根本没有“一夜夫妻”,他俩根本没“沾边”——软风不能对她撒谎。退一步说,即使他们俩“沾边”了,构成了“一夜夫妻”,再有一个,他还会拒绝吗? 他们夫余族,不在乎这个,一夫二妻,三妻,五妻六妻,N妻都没人管你,只要你养得起,就行。 野人肃慎族,还会在乎这个吗? 想挹娄,也行啊,宫女们都议论他不是一般的人。一般人能下到龙潭里和龙进行一番搏斗吗?能收下猛犸象作为自己的坐骑吗? 暖雪准备把心思投入到挹娄身上去。 入夜,挹娄要在这边和张广才、嘎嘎谷他们住在一起,张广才劝他,还是回暖客阁。好人做到底,半拉途中的,你说和软风没什么关系,那叫什么事?你是逗软风,还是逗贵妃呢?做人不好这样。 这样,连说带劝的,总算把挹娄劝动了。他走出上屋的门,就看到暖雪提着一盏小宫灯,走了过来,暖雪说,“二公子,你去哪儿?” 挹娄说,“我回暖客阁。” 暖雪欣喜地说,“正好,咱俩搭个伴儿。” “你要去哪儿?”挹娄问。 “我也去暖客阁,我去西屋拿件儿东西,”暖雪说到这里,赶紧解释,“拿到手,我就走,不会耽误你们的。” 挹娄叹口气,说,“你住在西屋才好。” “那哪儿成啊!”暖雪惊惊乍乍地说,“你们是新婚,‘新婚一刻值千金’哪!” “什么新婚!”挹娄说,“有个人在旁边,省得她骂的那么难听。” “谁?谁骂?”暖雪从挹娄这里,证实了软风的说法。 “还能有谁?”挹娄说,“暖客阁里就两个人,不是我骂,就是她骂。” “……她,”暖雪假装万分惊异,“她为啥呀?” “谁知道她为啥。”挹娄说。“莫名其妙的,就连哭带骂的。” “……是呢,也许她太小……你温柔点儿就好……”暖雪故意吭吭哧哧,欲说还休的样子。 可是,挹娄不解风情,不知她说的什么玩意,就不去很在意她的话。 暖雪一看,这是个呆瓜,不入她的套,玩语言、文字游戏,永远也不能着靶中的,这眼看就要到暖客阁了,就得来点儿动作的,以其让他中环入套。 想到这里,暖雪一转身,用她的长袖子在宫灯上一抚,那宫灯里的火苗,“呼啦”一下子,就灭了。 暖雪“哎哎”了两声,十分惋惜的样子。 挹娄说,“不怕,这都看到暖客阁的灯光了,冲着亮走就是了。再说,还有我呢。” 暖雪说,“我看你真英勇。” “那是,男人嘛。”挹娄自自豪豪地说。 ——你要使唤一个男人、或者以男人自居的人,你就很露骨夸他(她)一句,他(她)保证像一只羊羔似的跟你走。 绝对奏效——暖雪把手伸到挹娄的腋下,挹娄只弯头看了看,就把暖雪的那只手好好地挎在自己的臂弯里——此举屡试不爽。 这个时候,找他(她)喜欢的话题,而且继续露骨地抬他。所以,暖雪说,“你坐在猛犸象上,可真是威武,像一个王。” “有个神人就说我以后要成王,”挹娄到这个时候,已经口无遮拦了,“说我是七星大神的嫡子在下界为君一千二百五十年。你说我活到那么大的岁数,得老到什么样?” “那没事呀,”暖雪说,“为王的,都能活万把岁,一千二百五十年,才活一个指头多一些。” 暖雪有文化!并且还是术数文化——学到分数了,脑子里有十分之一的概念了,一千八百年前啊,宫里的小女子呀,将将十岁呀!
挹娄没明白她说的意思,但听出她的口气来了。就很是赞赏、感激。手中没币,有的话,就赏! “哎,二公子,”眼看就到暖客阁了,得把他再支出一段,才能奏效,于是,暖雪就说,“你的猛犸象拴到哪儿了?” “在古树林里,在那里吃夜草,朗胡路起亚伢必须吃夜草,”挹娄说,“要不它那么大一个砣,不多吃一点儿,那里受得了?”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暖雪的声调,无比的真诚。无比的由衷。 “嗨!这玩意,都不用闳亥击筑说,谁都知道,一看那么大个砣,不清清楚楚的?”挹娄说。说到这里,他又蹙起小眉头,说,“可是,闳亥击筑说朗胡路起亚伢不睡觉,我不信,谁不睡觉能受得了?” “是啊,”暖雪说,“谁不睡觉受得了?朗胡路起亚伢现在没准在林子里睡得呼呼的!” “是呢。”挹娄说。 “要不,咱俩看看去?”暖雪想着什么法儿,也要把挹娄往隐秘的、独处的地方带。 挹娄问暖雪,“你没事了吗?” “我?没事,”暖雪说,“我就在你们住的暖客阁当值。暖客阁这回腾给你俩了,你有软风侍候着,那边,大公子和三公子有娘娘手使的宫女侍候着,就不用我了。晚上吃完了饭,数我最闲。” “好啊,那咱俩就去看看朗胡路起亚伢去!”挹娄很是兴奋。 “好,”暖雪挎着挹娄的胳膊就往古树林里走,“得搁多粗的绳子,才能把朗·胡路起亚伢拴住啊?” “拴它干啥?”挹娄说,“朗·胡路起亚伢是神兽,不用人管它,它自然随人愿的。” ——对于这一点,暖雪有不同的意见:神兽,也毕竟是兽,还能随人愿?但,她也不说了,就随着挹娄的话说吧。 进入古树林里,有呼呼的风吹来,使人一乍一乍的。暖雪搂紧挹娄的臂弯,身体紧紧地靠向挹娄,蚊声地说,“我怕……” 挹娄挣开她手臂的缠绕,抽出自己的胳膊,大环绕住暖雪,说,“怕啥?有我呢!” 正在这时,暖雪就觉得她的后心被什么杵了一下,暖雪感到钻心地疼痛,她大叫了一声,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