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为君一千二百五十年
水墙崩塌之际,重创了作法的人,因为他两手有伤,不能抚着哪里,任是水流把他象一段原木般地在水里冲拖了二三十米,才感到有什么抓到他了。 ——是挹娄和张广才。 其实,他俩也吃了苦头——水流来的太凶猛,一下子把他们俩“撞”倒了,他们感到身体在水底的卵石上拖拽了一会儿,这段时间不长,但是很难受。直到水流淹没了他俩,他俩能浸入水里,才好过了一些。 水流刚刚冲下,很是浑浊,他们睁不开眼,看不到水里什么,只凭触觉感觉到他俩在一起,以及和他俩一起冲下的那个作法的人——假设有那么一个人,就一定是那个作法的人。于是,在混沌中,三个人就斗了起来。 正常情况下,挹娄他们俩是斗不过那个作法人的。可是,那个作法人的双手,都被挹娄和张广才他俩击伤,他只能用脚、肘、膝这几个部位来进击挹娄他们俩。 但是,这是在水里呀,想想吧,在水里,没有手的辅助,能做什么呢? 反过来,挹娄他们俩虽然没有作法人的力量大,可他俩的手好用,就是掐,也够作法人喝一壶的! 争斗不一会儿,挹娄他们俩就占了上峰,又斗了一会儿,做法人几乎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 挹娄和张广才使用疲劳战术,最后,使做法人告败,不做任何反抗了。 挹娄他们俩,看对方塌了,也不欺负人,就推着这人露出了水面,一看,巧了,正好是花玉乔和公孙渊坐的水边。在公孙渊和花玉乔帮助下,四人把作法人,拖到岸上。 公孙渊举起了剑,对躺倒在地上的做法人说,“合该你死在我的剑下,明年今天是你的忌日!” 公孙渊说罢,就要挥剑,花玉乔制止了他,说,“君子不斩败军之将。” 公孙渊才收了剑,厉喝那人,说,“你还不跪下!” 那人说,“男儿膝下有黄金,除了父母、师长,是不会跪的。” 花玉乔说,“你不跪也可以,我问你话,你能说吧?” “请便,”那人说,“一就败在你们手上了。” ——此人讲的是沃沮话,但,他的话里夹杂着汉语土语,“一就”。只有纯粹的汉人才这么说。 花玉乔他们在北沃沮地盘上俘虏的这人,就以为他是沃沮人,刚才都用夫余、也就是沃沮话问的他,听他这么一说,花玉乔就用汉语问他,“你是汉人?” 那人抬起眼,看了看花玉乔,完全用汉语回答说,“不会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吧?” 花玉乔,张广才和公孙渊这三个汉人都笑了。 挹娄这个懂得汉话的肃慎人这时大喝那人,“大胆!死到临头了,你还有心取笑!” 那人也许是被挹娄小孩子声调吸引,去看挹娄。 挹娄此时的“坎肩”咧歪着,露出他脖颈下的那七颗红痦子。这些痦子刚才在水里的冲刷下,显得分外清晰,而且,在那人的眼里,还闪着精光。那人看到,慌忙向挹娄跪下,口称,“真人!” 那人就要把头磕下去,无奈,他的两只手都有伤,不能扶地,手一挨地,就针扎样的疼,他就不要了手扶地,直接用头支在了地上。 挹娄愣了,花玉乔,公孙渊,张广才都愣了。这人这个样子,还对挹娄口称“真人”,这话从何而来?就问他,他挺起身来,说“天下的修道之人都知道,脖颈下有北斗七星红痦子的,是有道真人,他要在这个世界为君一千二百五十年。” 啊!众人惊讶,挹娄为君一千二百五十年,那他得活多大岁数? 人能活一百二十五岁,就已经不错不错的了。网上传中国的一位老中医李清云先生,他生於1677年,死於1933年,在世256年岁,是清末民国初年的中医中药学者,也是世界上著名的长寿老人。如果这一传闻有出入的话,那么,还有一个有过真切记录的是墨西哥老人琳德拉·贝塞拉·卢布莱斯(LeandraBecerraLumbreras)她活了127岁——这可是标明破世界长寿纪录的!人怎么能活上千岁呢? 其实,人们有所不知,作法的人说挹娄为君一千二百五十年,是说他传宗为君的年数。咱们算一下:挹娄传14世(有的专家说17世),共309年;他的后世子孙靺鞨建立渤海国,从公元698年到公元926年,共238年;女真人于公元907年至公元1101年建立辽国,存续时间是194年;而另一支女真人于1115年至1234年建立了大金国,在世114年;1616年,满清努尔哈赤建立后金国,1636年改称大清国,直至1911年辛亥革命推翻帝制,清王朝总共存续时间是295年。这样,你找来一个计算器加一加,挹娄子孙总传续时间,竟然正好是一千二百五十年! 但,那时没有计算器,人们也不知道挹娄之后,还有渤海、辽国、大金、后金以及满清,甚至连挹娄能建国都不知道,看挹娄,就是有点儿隔路精神的肃慎小屁孩儿而已。他强于别人的,没什么呀?弹子儿?技艺是高一些,可是,张广才,以及奇拔、克罗地、久休、乌日启力牙这些小伙伴也都不差呀?至于挹娄脖颈下的那七个红痦子……那可厉害了,七星形状,不得了啊! 挹娄低头看看自己脖颈下的红痦子——其实,他看不到,只是知道自己哪里有而已。 别人能看到,花玉乔和外孙张广才早就知道,而且,知道给挹娄起名的那个肃慎最大的大人季步璐对他脖颈下那七颗痦子的一番议论。当时觉得就是一番玄学,现在听这个作法之人一说,才二意丝丝地看过去。 公孙渊、图山布什户和延尽吝看去,口中“啧啧”。公孙渊异样地看了挹娄一眼, 还是花玉乔矜持些,他从挹娄的那七颗痦子上收回眼光,又去看他们俘获的作法的人,对他说,“你是汉人,为什么为虎作伥,帮着沃沮人大行不义之举?” 作法的人心性一下子平和了下来,他仍旧跪在挹娄面前,回答花玉乔话说,“这位老伯此言差矣,北沃沮,是个弱小的国度,若非我等小道之人用偷天之术护佑,恐怕早被左邻的铁蹄碾成齑粉了。”
“你们知道我们前来?”花玉乔问。 “知道。”那人说。 “知道我们是什么人?”花玉乔问。他看作法的人说话柔性了,他的腔调也变得温和了。 作法的人摇摇头,说,“不知道。” “树林之中做的法,不是你所为吗?!”公孙渊厉声问道。 那人说,“是。” 花玉乔问,“你不知我们是什么人,就对我们下死手?” “可你们是拿着刀枪,擅闯我们的边境。”作法人说。虽然声调轻柔,但,话语义正词严,不容辩驳。 “可是,你们北沃沮的一个阿尔什不什户偷抢我的一颗大珍珠,”挹娄这时说,“我就是借我哥们儿的军力,来讨要珍珠的,闯入你们的边境有何不可?” 作法之人又把头磕下去,说,“实在不知有此事,多多得罪。” 张广才说,“道歉没有什么用处,你能不能把被你毒死的二百多名兵士救过来?” 作法之人站了起来,说,“还没过十二个时辰,是可以救过来的。” “那赶快救!!!!!”几个人同时大喊道。 “荣小道作法。”那人说。 那人说着,倒退了几步,脱离了先前的人场,站稳了身子,把手组成剑指,又指向月亮,口中念念有词。 但他手上有伤,免不了颤抖,所以,不容易集中意力,很难出功能。 他在月光下。 人们看到,他脸上的汗,披淋披淋的,都在心里为他加油。 好不容易,他的剑指,出现微微的蓝光。 在他进一步努力下,蓝光逐渐加强,直达月亮。这时,从月亮上又返回一股蓝光,向林中反射过去,象在山隘口看到的一样。 作法之人这么坚持了一会儿,突然,他大叫一声,倒在地上。 众人赶紧上去呼叫。 他睁开了眼睛,说,“林中那、些兵士、和马、匹都、活过来了,着人去、领回、来、吧……” 一听这话,图山布什户一蹦八个高,喊叫着,向林子里跑去。 可是,作法人,极其虚弱,都不能说一句完整的话了,挹娄来到他跟前,蹲在他身边,说,“你可不能死啊!” 那人笑了,“谢、真人垂、青,我、不会死、的,我要、辅佐真、人,成就大、业。我也、建、功立业,流芳千、古。” 说到这里,那人头一歪,不知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