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戏梦人生 笑中带泪
对异能的探索是李唐的一个兴趣，但现如今的李唐并太过依赖于它，如今发现异能也并非那么完美，反而让他松了口气，免得他偶尔会怀疑自己只是这个异能的傀儡。 夏末秋初，好天气也有好心情，影片拍摄进展顺利，让原本预留的一个月时间显得非常充足，这其中一部分功劳要归功于演员和剧组的努力，另外则是得益于李唐事先对电影的整体把握非常完整，使得正个拍摄过程中多余的镜头很少，少费了很多功夫。 影片拍摄进入后半程后，拍摄的难度提高了不少，尤其是对演员表演的把控，但此时剧组和演员的磨合已经完成，却并没有花费更多的时间，到了距离剧组开机半个月后，拍摄就接近了尾声。 取景器前，李唐和柳欣专注地镜头。 画面上，穿着服务生衣服的尹天仇会到家门口，正在打毛衣的柳飘飘站起来指着他吼道：“哇你怎么穿成这样啊？你不是演主角吗？不管你是主角也好，跑龙套的也好你都要养我一辈子的啊！呐，试试，看合适不合适？哇红色的，唇膏印啊，你去鬼混啊！呐，这次我放你一条生路啊，再有下次，我不给你饭吃。走，走啊。看什么看？不服气呀？打我呀，笨蛋！” 尹天仇无奈地看着这个肆意撒泼地女人，低声说道：“飘飘，我爱你！” 两人深情相拥。 “咔！”李唐挥手，伸出大拇指，“非常好！准备下一组镜头。” 话刚说完，李唐感觉身后有人拉了一下自己，回头看到柳欣对自己皱眉，“我觉得到现在就已经完美了，你真的打算把后面那段加进去？” 这部电影其实开拍的时候，柳欣并没有马上加入剧组，而是正忙着给《爱情公寓》第二季做后期，后来看了剧本后，一直对故事结尾的走向有不同意见。 按照原版影片结尾应该还有另一组镜头，主角尹天仇在女打星娟姐的帮助下为社区话剧公演，很多观众来捧场，柳欣却认为这里处理的并不好。 “突然转为警匪模式已经有了一些突兀，但还在情理之中，但这个结尾根本就是多次一举，完全破坏了电影的整体性！”柳欣依旧坚持己见极力劝阻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加这么一个结尾，得到的仅仅是满足关注对于圆满结局的期待，我觉得完全是得不偿失。” 李唐心里暗暗感叹，也许这姑娘现在还显得非常稚嫩，但对电影的感觉是非常敏感。 “关于结尾的走向，我们最后剪辑的时候再讨论，现在先拍出来看看效果，怎么样？” 说完，李唐也不理会不情不愿的柳欣，指挥大家去另一块拍摄场地。 其实，他对于这个结尾也拿捏不定，不过，倒不是单单是对那个话剧演出的结尾，而是从中间吴孟达变卧底就有另外的想法。 在另一个时空，这部电影确实是由于制作电影时间仓促，而且需要向观众感受和贺岁片商业效果妥协，才最终做出这样一个结尾。所以，很多观众在看完“大团圆”结尾之后再回味整部电影，会觉得影片的结尾过于突兀，由描写小人物生活的片子突然转到了警匪模式的片子，最后又是一群人合演话剧众多观众来捧场的一个大团圆。 这两个情节的插入似乎都显得突兀且戏剧化，就连稍有常识的观众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刻意迎合。 不过，这也不能说电影就失败了，毕竟这部电影本来就是一部商业电影，虽然它有文艺片的底子，但却不得不向资本妥协。 李唐也曾想过，既然结尾是戏剧化的商业结局，那么按照《喜剧之王》原有的文艺模式来，结尾应该是怎样的呢？ 首先从第一个突兀的情节来推断，吴孟达找星爷来当线人这个情节并不算太过突兀，因为前面有一些伏笔，是完全说得通的，这也是柳欣勉强赞同这个情节的原因。真正让电影看起来“假”的情节是在吴孟达中枪之后，星爷拿起枪，秒杀了那三个黑帮成员。 毫无疑问的，一个跑龙套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近距离枪战中一人杀死三个训练有素的悍匪。并且，电影里让那把手枪发挥出了机关枪的效果，这似乎能用无厘头来解释，但又有些勉强，所以才会看起来“假”。 真实的情况应该是，尹天仇，这个总也演不好戏的龙套演员，在第一次成为主演并进行了一次失败的表演之后，就中枪死去了。 李唐设想的情景是，吴孟达和尹天仇双双中枪，警察冲进来与黑社会枪战，达叔奄奄一息时，看到尹天仇全身血流不止但依然双眼狠狠地瞪着那些黑社会，于是达叔气息微弱的喊了一声“咔”，尹天仇这才放松了下来，闭上双眼死去。然后，达叔看着他，也缓缓闭上了眼。 第一次演主角的龙套演员和演了一辈子的警察卧底，因为一次不成功的表演一起死去了…… 尹天仇死后，柳飘飘离开了赖以生存的夜总会，将自己的未来全都压在了尹天仇的身上。她在男主角居住的地方给他织围巾，但围巾织完了他也没有回来。一天又一天，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也许有人会告诉她，尹天仇遇害了，也许没有人会告诉她尹天仇已死这件事。这里又有两种结局，前一种，她应该会换一种活法，重新燃起生活的热情，然后慢慢遗忘他，或者偶尔想起；后一种，她会认为自己又一次被骗了，之后会怎么样呢？答案也是很明显的。那个她寄予厚望的男人，那个让她重新燃起生活热情的人消失了，她对生活重新燃起的热情也会消失，变得心灰意冷。那么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自杀，或是回归原来的生活。 这个李唐所想的电影结局，李唐并没有告诉柳欣，因为这个文艺气息极浓厚的丫头，一定非常喜欢这样虐心的结局，而这个结局也很有可能会是接近最原本故事的结局，因为根据当年一些爆料，星爷确实原本打算让尹天仇在最后的卧底表演中死去。 如果结尾真的是那样，那么，影片的整个主题绝对会因为尹天仇这个人物的死而再次升华，并且能够让全片在叙事结构上得到一个圆满。整个电影的档次也会上升到“超经典”这一级别，类似情况可以参考星爷的《大话西游》。 只是，这样一来，当年很有可能就会让这部电影变成与《大话西游》同样悲惨的票房，当时的观众熟悉的周星驰是那个无厘头之王，想看的也是其中的搞笑情节，熟悉和习惯了他夸张搞笑的观众猛然间是接受不了这种悲情手法的。 有奇迹出现而不能咸鱼翻身的小人物不得不让观众和从前产生了巨大的心理落差，也许是潜意识里每个人都不想看到残酷的真相，观众更是需要从电影里YY出我们需要的快感。 这就是导致星爷里程碑的作品往往票房一片惨淡的主要原因，也是突破自我的代价。 说会这部电影，虽然李唐认为尹天仇在片中死去会提升片子的艺术价值，但他依然没有采用这样的结尾，而是使用了电影中的结尾。这倒并不是因为票房的原因，毕竟当时的香港的环境和如今华夏大不相同，同样的悲剧结尾未必就不能获得好的票房，他这样拍摄完全是因为这个结尾可以让观众在全片灰暗的底色下看到温暖，而不是彻头彻尾的绝望。 戏梦人生，笑中带泪。这才是星爷电影真正的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