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人性
“那边有车，我们正好可以从油箱里弄点汽油出来!”脸上有痘痘的程菲菲看到前方废弃的汽车，雀跃道。 “菲菲说的没错，我们可以停在那里看看，这周围也不像是会有丧尸和变异生物的样子。”宋城看着程菲菲微微一笑，笑容和煦而又温暖，令女孩双目频闪的点头不已。 凌逸看着前方废弃车辆的位置，周围草丛上隐约地压迫痕迹让他眉头一挑。这些痕迹明显经过人为的伪装处理，虽然手法十分粗糙，但是因为草丛茁壮而茂密，所以显得令人难以察觉。 校车停靠在路边，凌逸看到众人都下了车，也跟着走了出去。 “你们看，来了两个人。”任菲菲伸手指向前方，只见前方的一间废弃房屋内走来了两个人，待到近了才看清是一对中年夫妇，脸上都带有农民独特的沧桑。 “都举起手来！”突然，旁边生长的十分茂密的草丛中，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猛地窜了出来，双手端着一把老旧无比的长管土枪对着众人大声喊道。 众人的身后，废旧汽车的车厢里也钻出了一个相同年龄的男孩，手中同样是一把自制的老旧土枪，与先前的孩子形成了一个包夹。 看到众人还在发愣，顺子将土枪往前顶了顶，大声道。“快点！” 陈凡没想到众人甩掉了丧尸，击败了丧尸犬王，又从变异蜂群的包围下惊险逃生后，如今却被活人给持枪抢劫，一时间有些发懵。 凌逸看着两个神情紧张的男孩，虽然他们强装着使自己的面目变得凶狠，但是握枪的手却是在微微发抖，眼神也没有一般强盗歹徒的亡命。 这时妇人和自家汉子也跑了过来，看到顺子和元宝将众人给包围了起来，开口道：“别看这是土枪，可打到人身上一样是个大窟窿，都举起手来！” 持枪对着众人的顺子看着陈凡和刘宪林的衣服，虽然有些破损，但还能依稀的辨认出那独特的制服。“警……警察！”他咽了口唾沫，持枪的双手更加不稳了。 刘宪林面目严肃，看着农民夫妇怒声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我们只是想拿些食物，你们不要乱动，我们绝对不会伤害你们的！”大富听到儿子的声音，看到刘宪林身上残破的衣服，心中也是一惊，连忙道。 众人表情各异，有愤怒又紧张，但听到汉子的话，心中还是松了口气。就在刘宪林想要继续说话的时候，身后的校车里突然传出了毛三的声音。 “是大富吗？我是三子啊！”手脚被绑在校车里，毛三和余小东二人并不能下车，此时透过车窗听到隐约地谈话声，只觉得有些耳熟，毛三不确定地道。 “三子！”听到毛三的声音，大富顿时诧然。“你…你出狱了？！” 见外面真的是大富，毛三狂喜道：“先别问那么多，快点来给我解开！我的手都要没知觉了！” 大富看了眼自己身旁的妇人，咬了咬牙，绕过众人走进了校车，用砍刀将绑在他手脚上的绳索都给砍断了开来。 “哈哈哈！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你，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手脚恢复了自由，毛三哈哈大笑，和余小东一起走下了校车。 “呦呵，这不是元宝和顺子嘛，都长这么大了！”毛三看到外面的两个大男孩，笑道。 “叫三叔，这是你们爹的表兄弟……”妇人看到两个孩子茫然的眼色，提醒道。 毛三进监狱蹲了十几年，元宝和顺子自然觉得脸孔十分陌生，听到娘的话，连忙齐齐叫了声三叔。 毛三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到顺子手里的土枪，眼睛一亮，一把拿了过来握在了手中，砰的一声朝着地面打了一枪，溅的砂石四处横飞。 “我听到你们要食物，赶快去车里拿吧，这枪给我们来拿着。”毛三眼神示意余小东去拿另一把土枪，开口道。 “这…这不太好吧…”大富站在一旁，看到顺子和元宝都在看着自己，踌躇的说道。 元宝并不愿把枪给余小东，但是却被他一把夺了过去。听到大富的话，毛三皱眉不满道：“让你们拿就拿，哪这么多废话！” 大富和毛三虽然是亲戚，但是也只是远房表亲，而且还是远的几乎就没有关系的远亲。知道毛三的脾性，大富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指挥着自家妇人和孩子们进到车里去搜集物资了。 凌逸静静的在人群中看着这一切，自始至终都没有过一点的紧张与担忧，仿佛完全置身于事外。 毛三让余小东瞄准着众人，端着枪走了过来，看到人群中的陈凡，直接一拳狠狠地砸在了他肚子上。“cao你.妈的，你再绑老子啊！” 陈凡痛苦的蹲下身子，小腹一阵蠕动，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来。 “毛三你敢！”刘宪林和韩嫣怒目而视，想要跑过来将他给制服。 余小东马上将枪口对准了二人，嘴里大叫道：“都他妈别动，谁动我第一个打死他！” 韩嫣和刘宪林被逼迫的不得不停下，看着毛三将陈凡踹倒在了地上，一脚一脚的踢去，恨得咬牙切齿。 毛三想起手脚被绑起的酸麻疼痛，嘴里叫骂着：“警察牛逼啊，老子打的就是警察！” 一声声的闷响从陈凡的腹部传来，他双手拼命的护住身前，可猛烈的踹击还是将他的内脏击伤，嘴里流出了血迹。 出够了气，毛三又找上了刘宪林，看到他对着自己怒目而视，一巴掌扇了过去。刘宪林侧身一闪，没有让毛三打中。 毛三再次动手，有一次的让刘宪林躲了过去。“你很能躲是吧！我让你躲！”毛三气得大叫，一脚踢向了躺在地上的陈凡，将他踢得又出了一声闷哼。“你躲一次，老子就再踢一次，我倒要看看这小子还能抗几下！” “你无耻！”韩嫣听到毛三的话，咬牙切齿地道，几乎就要控制不住狠狠给他一拳。 刘宪林伸出手挡住了愤怒的韩嫣，看了眼不断咳血的陈凡，没想到毛三这颗不定时的炸弹此时终于爆炸了开来。 毛三贪婪的视线从韩嫣身上扫过，看到她两条修长的大腿，不怀好意道：“你可是让我们吃了好多苦头呢……别急，我教训完他们两个，就轮到你了，到时候…嘿嘿…警花大人可就要欲仙欲死了呢！” 余小东将手中的长管土枪对准了韩嫣，威胁着让她不敢上前。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响起，毛三一巴掌拍在了刘宪林的脸上，用力之大，将自己的手掌都震得生疼。“警察队长的脸皮就是厚啊，这扇你巴掌都震得我手疼！” 刘宪林忍着脸上的剧痛，看着毛三对着自己的手掌呵气没有回应。熟知罪犯心里的他知道，当一个以前有落差的人突然掌控了所有的时候，你越是反抗不甘对方的兴趣只会是越大。 人群中的凌逸看着毛三猖狂的扇着刘宪林耳光，脚下却在微微走动，他的脚步轻盈而又柔软，如一只无声的猫，无声无息的移动着，每次在人群中只会前行几厘米，过一段时间后才会再次继续前行，而移动的距离依然只会有几厘米。 这种极其微小的移动常人如果不长时间仔细查看的话，只会以为凌逸原本就应该在那个位置，这种现象称之为视觉暂留。而凌逸，则显然是利用了视觉暂留，在寻找着最佳的出手位置…… 毛三的右手都扇的有些红肿疼痛了才停了下来，他的身前，刘宪林的嘴角流出一道血水，腮部完全肿胀充血，像是不停地被蚂蚁撕咬着，还涂抹上了鲜红的辣椒油一般火辣疼痛。 校车旁的众人想要制止毛三，可是余小东手里的枪口却给了他们莫大的威胁，只能无奈的闭上了眼睛，不忍去看刘宪林的惨状。 大富和妇人儿子们已经拿取了足够的食物，出来就看到毛三正不停的对着一名警察扇着耳光，大富想要上前阻止，却只能深深地叹了口气，期望毛三出够了气后会就此打住。 毛三气喘吁吁地挥动着手腕，呸地朝着刘宪林吐了口唾沫，终于停下了自己的羞辱，转身走向了另一边一直对他怒目而视的韩嫣。 “你这个人渣，败类！”自己敬重的队长被人如此羞辱，韩嫣杏目圆睁，对着毛三怒道。 “嘿嘿嘿…”毛三的双眼微微眯起，视线不断的扫视过韩嫣的身体，眼睛里面贪婪而又yin邪，看着她邪笑道：“人渣、败类？……嘿，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人渣败类！”说完，毛三就一把抓向了韩嫣的肩膀。 韩嫣脸色一怒，伸手狠狠打掉了毛三的爪子，看到他还不依不挠抓来，咬着牙和他打斗了起来。 毛三见制服不了韩嫣，眼神一冷，指着躺在地上的陈凡大声道：“你再动一下，信不信老子马上就打爆他的脑袋！” “你敢！”韩嫣俏目含霜，咬牙道。 一直待在远处的大富看到毛三的举动，心里面直揪。一辈子和土地打交道，老实本分的农民虽然过起了劫道的日子，但那也是被生活所逼迫、走投无路而已，而且他们每次都只是拿些够吃的食物和物资，绝对不会伤害别人。 眼见毛三做的事情越来越离谱，这位面目黝黑的农村汉子再也忍不住走到了毛三的旁边，一张黝黑的大脸堆起笑容，忐忑地劝解道：“三子，你看你也出够气了，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