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初试
十五分钟，转眼过去。 一声钟鸣，众人抬头，就见严通老道立在场中，他身前多了一张高脚条几，上面放着一座青铜座钟。严通老道手拿钟锤，轻轻一敲，一声清越的钟鸣顿时响起，与之前雄浑的钟声截然不同。 “竞拍开始！” 话音刚落，一束灯光投注到一号海石上。 一号海石不大不小，长一米，宽四十五公分，厚有三十五公分，成椭圆状。 赵初一脑中闪过图册上标明的资料，定睛看向那一号海石。 在杨树沟，他记得自己的神识可以穿透、感应物体。 那在武殿，用在这些海石之上，会不会有同样的效果呢？ 赵初一心神澄净，立时进入空冥之境。 神识放出，覆盖住整座舞台。 长笛、古琴、珠宝、玉石、长剑，还有骷髅！ 一件件物品在脑海中闪现，赵初一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心中激动，心神一乱，神识立刻如潮水般消退。 “我出十万。” 耳畔传来一声叫价声，价格低得简直让人发指。 这是闹场的吧？ 赵初一压下心中的激动，寻声望去。 原来是老熟人。 那个卖八卦书刊的小老板。 那老者见众人都望向他，嘿嘿一笑，忙站起身道：“在下王四，刚才出价纯粹是抛砖引玉，在下主营旧书古籍，在座的各位如果有兴趣，可以找我购买，一律九折！” 赵初一心说你可真会做生意，广告都打到这儿来了。 众人对王四的哗众取宠自然是不屑一顾，这也只是竞拍前的一个小插曲。 很快，便陆续有人出价竞拍第一块海石，赵初一心中有数，怂恿殷琪道：“我有预感，这头彩肯定不俗，你也出价试试吧。” 殷琪本来就跃跃欲试，听赵初一这么说，不由兴起，忙举手喊道：“三百万！” 不远处，刚刚出价二百五十万的老者皱眉看向殷琪。 他扬头冲裴家家主喊道：“裴老头，你家的钱是没处花了是吧？一上来就让个女娃子和我竞价!” 裴家家主看起来仙风道骨，但脾气却颇为护短。 他瞪一眼那老者，不紧不慢道：“谢老三，这是竞拍场，价高者得之！废话少说，你想拿下这海石，就接着出价啊！” 老者冷哼一声，怒道：“五百万！” 裴家家主眉头微皱，转身对殷琪道：“琪丫头，你别和那老东西置气，五百万有点高了，不值当再出价了。” “是，裴爷爷。” 殷琪点头。 但赵初一哪能让她放弃呢，忙道：“咱们觉得不值当，他心里肯定也没底，再多出一点，说不定他就放弃了，赌石嘛，不就是个赌字嘛！” “你这娃娃倒是不花自己钱不rou疼，那要是空石怎么办？” “肯定不会。” “你就这么确定？” “我有预感。” 赵初一目光坚定地看向裴家家主。 裴启臣被赵初一眼中的自信所震动，他无奈地摇了下头，对殷琪道：“既然你这位朋友这么坚决，那琪丫头你就自己看着办吧。赌一把倒也无所谓。” 殷琪有些举棋不定，犹疑地看向赵初一。 赵初一冲她重重地点了点头，悄声道：“不是实心石，我就把自个儿卖给你。” “切，我才不爱要呢。” 殷琪嘴上唾弃，眼底却泛起了笑意。 她毫不犹豫地举起白嫩如藕的玉臂，脆声道：“一千万。” 场中响起一片低呼声。 就连赵初一都有些吃惊，他没想到殷琪竟如此地信任自己。 谢姓老者见状，气得吹胡子瞪眼，怒道：“一千万？哈，傻瓜才会再跟价呢，我不要了！” 他一挥手，宣布放弃。 严通老道笑眯眯地连喊了三声一千万，最后鸣钟确定。 他放下钟锤，拱手向殷琪贺道：“恭喜这位姑娘拔得头筹。” “多谢。” 殷琪落落大方地站起身，点头致谢，对严通道：“还请严道长让解石的师傅帮我现场解石。” “好！” 严通一招手，立刻有两名师傅推着大石到解石区。 嗞嗞嗞！ 石屑纷飞，解石刀在师傅的cao作下如穿花蝴蝶，上下翻飞。 不一会儿，就已经去了四分之三的原石。 原本椭圆形的石柱也变得只有小孩胳膊般粗细。 白茬茬的火山岩在灯光的映照下散发出淡淡的白光。 在场之人的目光都紧盯其上。 解石的师傅换了一把更薄更锐的长刀，嗞嗞嗞，原石又被削去了二分之一，竟然还是空无一物。 殷琪不免有些紧张，刚要故意埋怨赵初一两句，舒缓一下心情，就听那谢姓老者哈哈大笑道：“裴老鬼，你急吼吼地那丫头出价想拿个头彩，哈哈哈，没想到吧，竟然是一堆碎石末，真是笑死人了。” “谢三，就是碎石末我们也高兴，下次你出价，我亲自下场，一定出得还要比你高，我们就是有钱，嫉妒死你。” “你……” 两个老人家跟斗鸡似的，你看我，我看你，互不相让。 那谢三恨恨地冷哼一声，冲解石师傅嚷道：“赶紧快一点，下面还有好多海石等着竞拍呢，一刀切下算了，反正就是一块破石头。” 解石师傅但笑不语，仍旧是小心翼翼。 又一块原石碎块被削下。 殷琪眼尖，就见那石头底下在灯光的照耀下，已经透出了点点青绿。 她揉了揉眼睛，碰了下赵初一，颤声道：“你看那切头，是不是有点发青呀？” 赵初一看她一眼，心道这丫头眼神真好。 那原石里可不是包着一支青玉长笛吗？ 随着解石师傅又一刀切下，长笛的初形已经模糊现出。 殷琪激动的小脸通红，情不自禁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她忙冲解石师傅央求道：“师傅，小心，一定要小心啊。” 严通老道见解出东西来了，则是了然一笑。 这些海石，在运抵武殿前，东海四派和武殿的高层已经请先天高手验看过，虽然不能确知里面包裹着什么宝贝，但哪些是空石，哪些是蕴物的实心石，其实他们早已心中有数。 长笛最终现出原貌。 通体青绿，晶莹剔透，散发着如水的柔和光泽。 严通老道伸手接过解石师傅手中的长笛，凑到唇间，清幽笛音仿佛珠玉落盘，在场中悠扬响起，让人心生古意。 赚了！ 岂止是赚了，简直是大赚！ 一支大唐年间的青玉长笛，可不是一千万就可以买到的，旁边马上就有人要出两千万买走，但殷琪哪舍得，神气十足地横了一眼那叫谢三的老者，如珍如宝地拿到手中，简直乐得眉毛都要飞起来了。 而裴启臣则颇有深意地回头看了赵初一一眼。 这小子，有点门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