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收网
李牧从外面回来，郑老板拉住了他。 “怎么了？”李牧问。 “我听说一个对你很不利的消息。”郑老板神神鬼鬼地说。 “你说吧。” “我听说有人要对你下手。” “下什么手？” “下黑手啊。” “黑手？我得罪了谁？” “得罪了谁，你真糊涂是吧？那些买了假药的人啊。你想，你和王劭成合伙卖了假药，他现在逮起来了，那些受骗了的人肯定会来找你算账啊。” “算什么账，钱不是都退给他们了吗？” “你呀，就是傻！事情哪能说过去就过去呢，你还是多加点小心吧。” “我知道了。” 入夜以后，李牧正在房间里看电视。敲门声响了，他便去开。门刚打开，一只大手便将李牧提了出去。 “你们干什么？”对方两个人，一个高壮，一脸的冷杀；另一个黑胖，胳膊上都是纹身，凶神恶煞的。 “你就是王劭成的同伙？”高壮男将李牧又是一提，然后猛地往墙上一撞。 “看你怎么定义了。”李牧并不畏惧，冷笑道。 “我妈吃了你们的假药，差点没命！”黑胖男一拳斜刺过来，打在李牧的下巴和脸颊上。 李牧觉得口中一股腥热，流出血来。 “吃死你妈！”李牧一脚踹到黑胖男的肚子上。黑胖男没想到李牧敢还手，挨了一脚，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 “找打！”高壮男朝着李牧的胸口狠狠地打了一拳。 受了重击之后，李牧瞬间暂停了呼吸，缓过来之后，他身子一拧转，朝高壮男的脸上也是一拳。高壮男脸变得狰狞，挥起两个拳头，朝李牧左右打来。黑胖男前来帮忙，朝李牧的腹部打去。李牧拼命地躲闪，还击，但是双拳难敌四手，腹部挨了又一记重拳之后，他痛得蹲了下去。 “妈的，小子，你还真有种。”黑胖男怒骂道。 “那当然，怎么着也比你们有种，收别人的钱了吧？没种承认？”李牧的嘴巴、鼻子和脸上都是血，胸腹部也是疼痛难忍。 “你记住你该打就是了。”高壮男恐吓道。 “我记住该******！”李牧捂着肚子骂道。 “信不信我弄你死！”高壮男又朝李牧头上打了一巴掌。 “算了，走吧。”黑胖男带着高壮男离开了。 “看什么看，找打！”高壮男对正在看热闹的郑老板、徐明星，还有另一个女房客吼道。 “我帮你打110吧？”那个女房客拿着手机，过来对李牧说。 “不用了。帮我打一下120，谢谢。”李牧扶着墙站起来。 “你得罪什么人了？”徐明星过来问道。 “可能是得罪狗了吧。”李牧忍痛说道。 “你还在逞强呢，这不就吃亏了吗？”徐明星说。 “你以后还是别跟王劭成走那么近。”郑老板说。 “我看他们就是想来打你，根本不是卖假药的事。你真卖假药了吗？”那个女房客问道。 “没错。看笑话的人永远觉得合情合理，关心真相的人才是我的恩人。”李牧踉跄着回屋，轻轻地洗了洗血迹。 “他们一进来我就看出他们不是什么好人，谁想到会出手那么重呢？”郑老板说。 “人是在你店里挨打的，你也有责任。”女房客说。 “我早就提醒过他了啊。我这小胳膊小细腿的，也打不过人家啊，再说他也太倔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别跟人家硬碰硬啊。”郑老板说。 “凡事都是有因果关系的，人家怎么不来打你，怎么不来打我？所以说，还是得从自身找原因，不要轻易得罪人，不该做的事就不要做。”徐明星对女房客说。 “挨这点打不算什么，要是这打是为成哥挨的，那我还求之不得呢。”李牧笑了笑。 救护车来了。徐明星要陪李牧一起去，李牧拒绝了；那个女房客要陪着去，李牧谢绝了。到了医院，拍了片子，发现其中一根肋骨出现了裂缝。医生要李牧住院，李牧坚决不同意。处理了伤口，又输了一晚上液，第二天天刚亮李牧便出院了。李牧不想让王劭成担心，他觉得这会正是体现他男儿本色或者说硬汉本色的时候。 再说郭益平，他加紧了对卫岚的猛烈追求，一天几十个电话，上百条短信，聊天软件上更是全天候轰炸。卫岚这几天一直在画室授课，只是抽空的时候去看看王劭成。 “周老师，上午好。”郭益平又一次在画室门前等候。 “你不用天天来陪我的。” “我不是为了你。”郭益平笑道，“这可以说是我平生最享受的事。我现在站在这，比赚多少钱都开心，比干什么都开心。” “这应该是当保安的最高境界吧。”卫岚莞尔一笑。 “不是保安，是护花使者。”郭益平笑道。 “花现在不用你护，你去找个舒服点的地方吧，要不等放学了你来接我。” “在这里就最舒服啊，能听着你的美妙声音，甚至能闻到你芬芳的呼吸，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幸福、最浪漫的事，当然也是最舒服的享受。” “你别rou麻了。”卫岚娇嗔道，“一个百亿身家的富豪在门口站岗，我怎么能安心上课呢？” “不淡定了吧，就是要你不淡定。”郭益平笑道。 “那我一定得让你失望。呵呵。我先去上课了啊。” “课间允许我去探视吧？” “不行，课间的时间预留给了两个需要开小灶的同学了。” “应该的。百年大计，教育为本嘛。”郭益平笑道。 今天的教学任务依然是画素描，卫岚边讲解，边手把手地辅导。每回转到门口的时候，她都会透过玻璃往外看，发现郭益平有时在往这边傻傻地看，有时在玩手机，有时就直接坐在台阶上。课间休息的时候，郭益平果然没来打扰。卫岚给那两个同学讲解了一番后，出来见郭益平，发现他正坐在地上玩手机。 “这里还挺凉快的哦。”卫岚笑道。 “拔凉拔凉的。”郭益平笑道，“心疼啦？” “瞎说什么呢，这么多学生在这。”卫岚很可爱地瞪了郭益平一眼。 “你也太小看现在的新新人类了。你上班里问问，哪个没谈过恋爱，说不定里面还有恋爱史比咱们都丰富的大咖呢。”郭益平笑道。 “请问郭总的恋爱史有多丰富啊？”卫岚笑问。 “官方数据你都知道啊。早就跟你坦白过了。” “官方数据往往都是含有水分的。”卫岚笑道。 “我是行货，没有一点水分的。”郭益平笑道。 “我又不是打假的，不关心你的水分含量。你出来不少天了，公司不会有事吧？” “放心吧，我早已经做到了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郭益平笑道。 “知道你本事大行了吧。先去上课了啊。”卫岚笑着离开了。 “好。”郭益平挥了挥手，嘴角溢出一丝狡黠的笑。 上完课，学生们都走了，郭益平帮着收拾学生们的画作。 “咦，你看，这个同学画的头像上好像有一个字，你看。”郭益平把那幅作品递给卫岚。 “果然是，上面写了一个‘岚’字，不知道这个学生要干什么，怎么会主观地加了字呢？”卫岚说。 “这张也有，上面是个‘生’字……这张没有……这张也有，是个‘去’字……”郭益平假装认真地查找着。 “咱们把有字的都挑出来吧，看那些小家伙在搞什么鬼。”卫岚笑道。当看到有一个“爱”字时，她已经猜到了八九分。 “这些字我都挑出来了，咱们来拼拼看。”郭益平依然不停地忙碌着。 “好。” “‘一’‘生’，应该在一起……‘回’和‘来’应该在一起……怎么有两个‘爱你’啊，应该是重复了吧？” “嗯。” “这还有两个‘我’……小岚，你看我这样拼对不对——‘岚，我爱你，回来吧，让我用一生一世去爱你’？” “益平，我……” “小岚，我们已经错过一回了，这次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郭益平见时机已成熟，于是便把卫岚搂在怀中，吻了上去。 “不，我还不能……”在嘴唇接触的一刹那，卫岚的眼前闪现了王劭成的面容。 “小岚，我看见了我们的未来，相信你也看见了。” “对不起，我先走了。”卫岚急冲冲地离开了。 当初卫岚自以为怀的是高尚而正确的想法，跟王劭成在一起的时候她不得不做出各种伪装。王劭成当然不是她的理想爱人，但在漫长的朝夕相处中，她也渐渐地适应了这一切，开始学着去享受这一切。有时候她会想，就这样一辈子其实也挺好，而有的时候她又会因为有过这样的想法而羞耻，她一直都是别人目光的焦点，也理应获得更光彩的生活。 她跟郭益平之间确实有过真感情，但是后来郭益平的叛离，使她的家庭陷入到更深的危机之中。她当然恨过郭益平，但是女人的恨极易向现实投降。郭益平的再次出现，唤醒了她青春期的梦想，同时也将她过去和现在的窘境写进了漫画。未来会怎样，她不知道，可她知道答案已在心中悄悄孕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