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天煞孤星
顾思辰费了好大劲才把安童弄回房里。可是安童回房也不消停。 吐了一地不说，在床上又蹦又跳的。嘴里还唱着歌。 “套马的汉子你威武又雄壮，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想留你也留不下来。” 顾思辰扶额看着耍酒疯的安童。以前从没和她喝过酒，真的不知道她醉后这么能闹。 终于，安童累的躺在床上了。 “安童，起来把衣服脱了。你衣服都吐脏了。”顾思辰叫她可一点反应也没有。 顾思辰去洗手间投了湿毛巾，轻轻为安童擦擦脸和手。 “安童，安童。”顾思辰又碰碰她。 安童睁开醉眼。“呵呵，诺诺。” 安童一把搂住顾思辰脖子。 顾思辰一下趴到安童身上，错愕的挣扎着想起来。可是安童搂着他不让。 “诺诺，你真好。你是不是又来陪我睡啊？” 安童手脚不老实的摸着顾思辰的胳膊。 “嗯？诺诺，你胳膊怎么变粗了？” 安童一个翻身，把顾思辰压在身下。 顾思辰瞪着眼睛看着她。 安童趴在顾思辰身上，手膜像他的胸。 “啊！诺诺，你的胸怎么不见了？你那两坨rou呢？你一直自认为比我大的那两坨rou呢！” 安童头蹭着顾思辰的胸。 顾思辰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呼吸越来越急促。 “安童，乖，睡觉了。”顾思辰嗓音低哑。 安童趴在他身上不动了，好像睡着了。 顾思辰轻轻把安童放在床上，她白色的T恤都吐脏了。没办法，顾思辰只好帮她换下。 换好衣服顾思辰帮她盖好被子。她的像个孩子，可是也不安稳。 脚踢开被子，嘴里说着什么。 顾思辰又帮她把被子盖好，凑近听见她的话。 “哥，你别走。哥，子轩，你们在哪？” 顾思辰起身，慢慢退出房间。 “萧辰，你要干嘛？你去哪了？”安童继续说着，可是顾思辰却已经出房间了。 顾思辰在海边走着，晚上海风有些冷。 “我是天煞孤星！” 他想着安童的酒话，他知道安童说这句话的意思。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应该是安童高三的时候吧。 那年暑假林子轩没有回来，安童升了高三，学习开始紧张。 那年秋天，安mama的身体终于扛不住病倒了。 安爸爸把安mama送来海城医院，医生说必须要做手术，而且风险很高。 安童跑到医院，mama在重症监护室，爸爸和萧辰都在外面，他们只能透过玻璃看着mama。 “妈怎么会病成这样呢？”安童哭着。 “她近一年来身体就不好。几天前又听说文静订婚了，这就发病了。”安爸爸淡淡的说，人憔悴又疲惫。 “文静要订婚了？”安童吃惊的看着萧辰。 “我也刚听说。”萧辰面无表情。 “她，怎么能？你和妈知道哥和她……” “你哥都走了这么长时间了，不怪人家。”安爸爸坐在走廊长椅上，花白的头发弯着腰，一脸的憔悴。 安mama病的很严重，必须要尽快做手术。可是手术费要十五万！ 安爸爸就是一个普通农民，几年前盖了新房，那时欠下的外债刚还清，哪能拿出那么多的钱啊。 安童坐车回家去拿几件爸爸和mama的贴身衣服，可一回村就听见谣言四起。 “你说，安家这几年怎么这么不太平啊？”村里几个妇女凑在一起唠闲嗑。 “是啊，你说，那安瑞多好的一个大小伙子啊，说没就没了。如今这安家媳妇儿又住院了，听说还挺严重呢。你说是不是他家有什么说道啊！” “可不，这几年一直不太平，也不知道得罪哪个大神了。” “要我说啊，就是他家姑娘的事。” “安童？” “是啊，你不知道吧？那个安童八字太硬，命里犯冲。那是天煞孤星！”说这话的人一脸信誓旦旦。 “真得假的啊？” “她小时候大师给算过。你看吧，只要有她，肯定她家还得出事。” 就这样，安童是天煞孤星的流言就在村里传开了。 安童第一次听到这话心里即委屈又难受。还偷偷的大哭了一场。 安爸爸四处求人借钱，可是手术费还是差了一大截。 “童啊，你安心上学，钱的事你别担心，爸有办法。”安爸爸抽着烟。 安童让他住她的出租房来，可爸爸不同意，非要在医院的长椅上住。 他只要一睁眼就能透过玻璃看见安mama，住在这里，他安心。 一天后，安爸爸真的凑齐了手术费。 “爸，你哪来的钱啊？”安童问。 “借的。总之，你别管了。”安爸爸眼神总是有些闪烁。 中午萧辰也带钱来了。 “你又是哪来的钱啊？”安童真的急了。 “别问了。快拿去做手术吧。” “我爸凑够钱了，明天一早做手术。” 萧辰拿些钱来到安爸爸面前。 “爸，你把这钱拿去，借谁的就还了吧。” 安爸爸看着萧辰。“你哪来的钱？” “这钱是我攒的。” “你攒的？你几年能攒这么多钱啊？小辰，你快把钱还回去。”安爸爸担心这孩子做傻事。 “爸，这钱真是我的。”萧辰保证。 “萧辰，你快说这钱是哪来的？不然我们都不会要你这钱的。”安童说。 萧辰叹口气，无奈的开口。“我把房子卖了。” “你住的那个房子？”安童去过，知道那里。 安爸爸疑惑的看着安童。 “他有一个房子，他一直住着的。”安童和爸爸解释完看着萧辰。 “那是你mama留给你的，你怎么能卖了呢？” 安童知道，他一直都不舍得住mama住过的卧室，始终睡在客厅的单人床。 “你mama留给你的怎么能卖呢！快，去买回来。”安爸爸推着萧辰。 “都卖了买不回来了。再说，那个房子又小又旧，以后有钱了买个大的。” “这孩子，那怎么说也是你mama留个你的，怎么能就这么卖了。”安爸爸越来越觉得对不住这个孩子。 “她人都不在了，留个房子有什么用。要是这笔钱能救干妈，那这个房子就卖的值。” “孩子，让你跟我们受苦了。”安爸爸居然老泪纵横。 “爸，你这是干嘛？”萧辰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安慰。 第二天上午，安mama进了手术室。手术了整整八个小时，护士出出进进。三个人安静的守在手术室外。 八个小时后，医生出来了。 “医生，怎么样了？”安童率先跑过去问。 医生一脸遗憾。“抱歉，我们尽力了，你们进去见她最后一年吧。” 安爸爸晃了一下险些摔倒。 “不，不会的。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手术失败了？”安童抓着医生的胳膊。 “这个手术本来风险就很高。你们还是快进去和患者道个别吧。”医生一脸无奈，他真的尽力了，这也是他不愿看到的。 mama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她虚弱的睁着眼睛。 “妈……”安童跑到mama身边抓着mama的手。 mama虚弱的笑笑。 “老伴啊？我在这呢。”安爸爸凑近安mama。 安mama看着安爸爸笑了。 “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安mama的声音虚弱而无力。 “你走哪去啊？没我你能去哪啊？”安爸爸笑着。 “这回我是不伺候你了，让你尝尝没我的滋味。” “没你？没你那还叫家吗？”一句话泪如雨下。 “妈……”安童只能哭着，无能为力。 萧辰淡然的看着，又是医院，又要离开。为什么人都要死呢？为什么总是这么残忍。 “童啊，照顾好你爸。”安mama交代安童。 “妈，我不让你走，妈……” “老伴，你就这么走你放心吗？” “别哭，这么大人了。在孩子面前多丢人啊。”安mama气息越来越弱。 “好，不哭。”安爸爸擦把脸。 “你先去吧，去找找儿子。我知道你惦记他，找到他你俩好好的，等我。” 安mama突然笑了，笑的苦涩，笑的诀别。 风很大，天阴沉沉的。 安mama下葬了，埋在了安瑞旁边。 她终于去见她最爱的儿子了。 葬礼是安童和萧辰一起完成的。安爸爸坐在家里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他回到家里就坐在那，不怎么吃饭，也不怎么睡觉。一句话都没说过，呆呆的坐在那。 “怎么样？我说他家还得出事吧？是不是？”当初那个长舌妇又开始了。 “真的啊。听说老安头也傻了，这个家算完了。” “那是，扫把星入宅，肯定家破人亡啊。” “还真是啊。” “对啊。” 大家七嘴八舌都开始认同安童是扫把星，天煞孤星的事实。 安童走在村里，背后有人开始指指点点。没人和她说话，她去邻居家借东西人家会锁门。 “安童，你还是回城里吧。咱们村你是不好呆了。大家都不敢接近你，都怕你。”文静跑来告诉安童。 “那你呢？你不怕我吗？”安童对文静有些敌视，她恨她变心，如果不是她订婚mama就不会受刺激发病，也不会走。 “安童，我是真的把你当朋友才来告诉你的。我必须要忘了你哥，我要开始新的生活。” “只有这样我才能真的忘了他，我才能好好活着。” “我是天煞孤星，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吧！” 天煞孤星。顾思辰望着星空，你是天煞孤星，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