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贝兰香的过去
富贵心里惦记着娘这边的事情,一大早就起来,结果身边的床铺是空着的,连被褥都叠的整整齐齐。 “兰香,兰香?”富贵心里咯噔一下子,最近家里出的事情太多了,他心底升起不股不太好的感觉,院子里,厢房里,厨房里,都没有贝兰香的身影。 大虎昨天用板凳砸了富贵,一早也从房间里面出来。 曾经的父子,现在的仇人,富贵和大虎相对无言。 “贝兰香天还没亮就走了,”大虎提醒了一句,眼皮也不抬一下,手下正慢吞吞的打着包袱。 富贵见他的厢房外面,各种书籍都被整整齐齐的码放在一边,门口的板凳上面还放着两个大包袱。 “你要走?”富贵吞了几口吐沫才艰难的问出了这三个字。 大虎轻声嗯了一声,“我不是你儿子,我娘都被送去牢里了,这个家没有我的位置了,我也没脸继续呆下去了。” 十几年的父子,富贵捧在手心里面的儿子,一夜之间,就成了别人的儿子,此刻心底的痛楚甚至压过了被嘲讽的屈辱,他喉头梗了梗,最后只说了一句,“什么时候想回来就回来。” 大虎背对着大虎打包自己的行李,听见富贵的话后,使劲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艰难的转身说道,“奶奶是我卷了扛到小溪边的,想把她淹死,但是舌头不是我拔的。” 富贵的瞳孔瞬间放大,似乎是不敢置信的看着大虎,许久才点点头,“你早就知道你不是我的儿子了?” “之前蒋水仙找我说过几次,不过我都没信,现在信了,不过我只求你一件事情,别把我送官,念在...念在多年父子的份上。” 大虎说完快速的转身,把包袱往身上一扛,走到门口扔到门口的马车上面,富贵看着车上堆满了大虎的东西,他才意识到这个儿子真的要离开了。 在富贵的沉默中,大虎把所有的东西收拾完坐上马车也走了。 院子里面空荡荡的吹着刺骨的寒风,富贵一个人站在院子里面仰天无声的笑了起来,眼泪顺着饱经风霜的脸一路滚落下来,还不到脖子就已经被冻得冰凉刺骨贴着他的脖子。 富贵推门去见娘,看见娘正在咿咿呀呀的哭着,还要挣扎着起床。 “娘,别去了,大虎走了,”富贵说完,张家婆婆突然使劲的抓住富贵的胳膊,朝他使劲摇头,又想坐起来给他磕头似的,富贵忙把张家婆婆按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这才揩了揩眼角的泪保证道,“我知道你想说啥,我不会把富贵送官的,他开春要参加举人考试,我虽然恨蒋承福,但是不会毁了这孩子的前程,就当是最后一点父子情吧,以后再也不会相见了。” 给娘说完这些,富贵去找桂花,问过之后,都没见桂花去哪了 刚才大虎说了一句,贝兰香一早就离开了,他当是满脑子的注意力都在大虎打包的行李上,忘记了细问。 回到家里,看着空荡荡的院子里,从门到门口被人清扫出的一条干净的道路,昨天办喜事留下的一堆烂摊子,现在也被规整的一丝不苟的。 雪又开始下了起来,贝兰香正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她曾经的婆家赶。 路上做了一段马车,又步行了一个多时辰,才回到她那个位于半山腰的家。 安静的院落,贝兰香推门喊了一声婆婆,没人应,推门进去,也没人,桌上的稀饭和硬的跟石头一样的馒头还摆在桌上,人好像是刚离开不久,稀饭还有余温。 房子在半山腰,离她们家最近的邻居也有四五里地的距离,贝兰香从厨房里面翻出几个石头一样的馒头装进筐子里面,又灌了些水,把门关好,就朝着山上走去。 山的背后有一个山洞,婆婆没事的时候就会来这里一动不动的看着被缩在山洞里面的人哭,一直哭的眼睛都快要瞎了。 她劝过几次,可是婆婆不听,每次答应了她,却还是偷偷去山洞里面质问那个人,为啥要杀人。 贝兰香来到山洞口,只听见里面有野兽一样的喘息和嘶吼声,她朝里面喊了几声,不见婆婆回答。 贝兰香钻进山洞,阴影里面窝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已经分辨不出模样,见到贝兰香进来,这个野兽一样的男人就把捆着他手脚的铁链扯的哗啦直响。
“贝兰香,你放我走,我有钱,我给你钱,你要多少我都给你,你放了我行不行?” 她不理不睬,把水和硬邦邦的跟石头一样的馒头扔到他的脚边,“我不要钱,我就要我家男人活着,我就要我的孩子健健康康落地,你的银子是狗屁。” 这个被囚禁的男人使劲扯着铁链子,这人笑岔了气,仿佛听见的是天大的笑话,“不就是个男人吗,老子也是个男人,不就是找个干你的爷们吗?我也行啊,你的孩子,我就想尝尝大着肚子的女人啥滋味,是你福薄,想要孩子,只要你放了我,我给你种一百个都成。” “曹二狗,你个畜生,我男人好心救你,你恩将仇报不说,你这种畜生就配一辈子在这山洞里面当野人,省得你出去祸害人。” 贝兰香朝他脸上狠狠啐了一口。 曹二狗一脸无赖的yin笑道,“关我一辈子就得养我一辈子,你还不如杀了我呢,对不对?你不敢杀我也不能杀我对不对?” 他冷笑了几声,“老子真是跟着忍冬这贱丫头倒了八辈子霉了,要是被我抓回去,非弄死她不可。” 贝兰香把吃的踢过去,问他见没见自己婆婆,曹二狗抓过来啃了一口,悠哉的没有搭理她。 见问不出来什么,贝兰香扭身出去,要没在这里,能去哪里,莫非昨天曹殊珠真的把人抓走了,她一边下山一边回头望,幸好曹殊珠人笨,不知道曹二狗就被缩在山洞里面。 下了山,她急匆匆的往城里赶,半路上搭了个马车去县衙,婆婆一定在那里,可别再有个三长两短的。 县衙里,一个老妪一脸呆滞的被按在曹殊珠面前跪了下来,要不是有人扶着,这老妪身子一歪就要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