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神裂
三年后，一片偌大的森林中，一个身影忽高忽低的起伏着，隐约能从树顶枝梢处可见此人一身白衣，轻功了得，一跃居然可上至树顶枝处。 此人抖手从袖中放出无尽寒光，细看才知是袖箭，螺旋镖，飞刀等暗器，此时那些暗器尽皆发出“噔噔噔”一连串的响声便没了动静。这白衣人几个起落便至树洞之中，拿出一块婴儿手臂长短粗细的木头来，此时那木头上正扎满了暗器。 这一身白衣装束的人正是李衍。 李衍轻叹口气，似乎很不满意，“不知何时才能到幻影无踪的状态”，摇摇头便慢慢往回走去。 李衍此时正是进入了晋国中的武功门派，唐门。三年前，那怪衣装束者便是唐门中长老，出门寻药却遇见了李衍，观此少年浑身阳气旺盛，眼神飘忽，自然而然的便将其收入门下。唐门出名三大绝技，乃是毒药，暗器，轻功。唐门最需要的便是眼神飘忽不定，万事皆无目标，且根骨具佳者。 其实李衍不是无目标，相反他有一个最大的目标，那便是杀死老爹，而唐门所擅长的，何尝不是他所需要的呢？ 世间武功驳杂之极，各门各派都有自己的修炼之道，大千世界可谓是无奇不有，可无论多奇的功法，皆逃不出内外两功，修到极巅便是幻影无踪。 六十年前，唐门还是一个三流门派，只因门内出了个幻影无踪后期高手，唐门走的又是暗杀，放毒的路子，动辄身形幻灭，因而三日中屠了六个门派，生生把唐门提至一流门派的位置。而这位前辈又是个不甘寂寞的性子，找遍天下间幻影无踪的高手一一挑战，一时间，天下武功之中，人人皆服。而这位前辈，在经历了这些以后，便成为了唐门之中的王牌，已经有一甲子的岁月没出世了，不知是否故去。 李衍此时的境界便是次于幻影无踪的开窍初期境界，三年间的历练按说是不会有如此大的进境的，但唐门功法本就奇特，李衍自身也是相当的刻苦，另外李衍觉得自己进境速度如此之快可能与自己怀中的元婴有关。三年中，自己怀中的元婴没有丝毫变化，只要不触碰它，它也不会醒，一直便沉沉的睡着，李衍也没有再去打搅它，老爹的东西样样都奇特无比，还是不去动它的好一些。一想到老爹，李衍便咬牙切齿，三年间，不知梦里多少次都出现的场景，仍然历历在目，让他不间断的重复这个痛苦的过程，已然成为了他的一个心病。 李衍此时正在唐门内的藏书阁之中，爱好读书，他的这个性格倒是一直没有变，不过过去读书是为了考取功名，而现在却早已不同。 “李衍，李衍”“你要的书我给你找来了”一个个头矮小，身形细瘦的同样是唐门弟子的叫道。这人是李衍在此门之中的唯一的朋友卜海，李衍性格较为内向，不善交友，再加上入门期间就知道修炼，除了修炼便是看书，睡觉，能交上朋友算是相当不错的了，门内的弟子他认识的着实不多。 “嗯好，真是太谢谢你了”李衍道。 “你还跟我客气啥，书放这了，我就先走了，奥对，最近门内有内门旁系弟子与直系弟子的比武大会，师父说这次让你去参加，嗯，就这样”卜海说完便急不可耐的匆匆走了。 李衍不再去关注卜海，而是盯着桌子上的《玄怪录》发呆。这几年，他唯一把心思用的比修炼还多的，就是关注这些凡间众人所不知道的修仙界。经历了那场事件之后，他明白，这世间真的存在修仙之人，甚至可以说是仙人也不为过，老爹不正是那样的人吗？这几年，他只要遇到有关于修仙一类的记载或者书籍，无论真假都要拿来读一读。而这些东西从来不被凡人所重视，在他们眼里，这是荒谬的，在武林之中同样如此，他们认为自己的武道境界修到幻影无踪就是至高，根本不会去管它。 而修仙的修士们视凡人武夫为蝼蚁，根本不会去涉足这凡人们的腌臜世界。 所以有关于记载修仙一界的书籍奇少无比，而且流失严重，甚至不被当作书，好些书都被烧掉当柴火或者拿去垫桌脚了。这《玄怪录》也不知到是卜海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出来的。 更重要的，是李衍发现当初消失了的《混元极道》似乎在自己的身体里，在进入开窍境界之后，便可以内视，他清楚的看到胸口处好似一轮太阳一般，金光爆闪，不可观，李衍隐隐觉得可能是混元极道。每次要强行观看的时候，脑中好似要被撕裂了一般，同时一道金光射来，搞得他气血翻涌，不过气血翻涌过后便是安然舒泰，肚腹内好像吃饱了似得有使不完的力气。 如此想着便翻开了《玄怪录》，却看到了最让他千思万绪的内容。 其中记载的正是有关于老爹的那场惊天动地的战斗。这以一个凡人的视角来描述了那场惊变。 “只见当时天地变色，空中大雨瓢泼，我生来因为拥有阴阳眼，便可观常人之不可观物，在常人看来是暴雨倾盆，电闪雷鸣的景象，他们哪里知道，分明是天空中站着的人手中的壶里喷出来的水！分明是有个人手执一面镜子，镜中雷霆万道！！！他们知道些什么！一圈这样的人中间还站着一个人竟然独对这十几个人，这是神仙打架啊，我看不清中间的人，只知道这人恁的厉害，动作根本看不清楚，翻手之间那些其他的神仙一个个居然不见了！这人手掌一翻，乌云能能聚成手掌的模样，再一翻，那神仙手里的水壶竟然到他手里......我给人说这事，都骂我莫不是得了癔症，他们知道些什么！他们知道些什么......” 李衍默默的合上书，心中泛起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