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谈心释怀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不说话？难道你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叫曲流殇的，打算跟他双宿双飞吗？我不许，你要是敢这么做，我就杀了他。” 宇文梁半天也没听见莫落依的回答，有些失去理智地威胁道。 莫落依不去理会宇文梁的疯语，倒了一杯冷掉的茶一口喝掉，希望这可以自己平静下来，也想想该怎么跟他冷静地谈谈。 或许真的是茶的冰冷冷刺激了她发热的神经，她慢慢地冷静下来，终于又回归了理智地莫落依。 她先是请宇文梁坐下来，然后也不急着回答，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宇文梁在她清澈，仿佛可以洞悉一切的目光里，也不再那么暴躁，慢慢地静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他突然有些后悔，她的目光里没有对君王应有的畏惧和谄媚，只有平等和自由。自己是真的错了吧？为什么会把她跟一般的女子等同起来呢，也正是因为她的这份与众不同才喜欢她的，才想要征服这个高傲地女子的，不是吗？ 或许自己不该这么莽撞地就来向她告白的。因为这只会让他的处境像现在这样很尴尬。 “依儿，我刚才是闹着玩得，你别生气……” “宇文梁，我想，我们真的是需要好好的，正式的谈一下才可以。” 莫落依打断他企图解释的话语，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你会是一个圣明的君主，但是却不会是爱护妻子的好夫君。相信你自己也觉察到这一点了不是吗？否则，又怎么会那婚姻作为筹码来换取政治利益呢？先别急着解释，听我说完。” 莫落依看宇文梁着急地想辩驳什么，先开口堵住了他还未出口的话，接着说道： “我知道你娶公孙铃兰，也不是自己所愿，但毕竟你还是推脱不掉不是吗？而她背后的公孙楚将军虽然已经年迈，但是在军队中的影响却是任何人也比不了的，他会是你稳定朝局，或者说将来开疆扩土的重要棋子不是吗？所以说即使没有那个交易，你也会娶她的，只是时间的早晚罢了。” “不是这样的，依儿。这是父皇的旨意，你知道就算是皇子，抗旨也是重罪的……” 宇文梁听她这么说，企图解释什么，但无论理由是什么，在莫落依透彻地目光中，都显得那般苍白无力。 “是不敢不能吗？还是你根本就不想‘抗旨’呢？” 莫落依并没有给他留面子，大概也看出了他有些被权势蒙蔽了双眼，变得有些目空一切。甚至对于他自己的感情也是，所以在刚才他才会那么理所当然地把自己也看做是他的私有物。 现在，既然打算把一切都说清楚，那么就应该无所顾忌地摊开来，让他不再自欺欺人，也顺便理清他对自己的感情。 宇文梁真的还想找些理由，来说明他没有莫落依想得那么势利，但是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因为莫落依说得就是事实，无可辩驳地事实。 莫落依不给他喘息地机会，继续说道： “而且，你当初向我爹爹提亲，不只是为了想保住性命这么简单吧？就更别说，你是因为喜欢我，才非要娶我的。这种理由，恐怕连你自己也说服不了吧？而且，当时难道真的只有娶了我，才是唯一解决问题的办法吗，也不尽然吧？因为如果娶了我，你不但可以化解当时的危机，更是为了以后借助于我爹武林盟主的地位，我说的可对？” 宇文梁无言以对，因为他当初的确是有这样的想法。可是。后来他是真的喜欢上了她啊！ 不过，现在这么说，她大概也会以为是狡辩吧…… “莲儿虽说是你的青梅竹马，但你当初选她做皇子妃，只是因为单纯的爱她才娶她的吗？如果她爹不是的当朝手握重权的宰相，而只是一个平头百姓，恐怕你再喜欢她，也只会纳她做一个宠妾罢了。你娶的女人，都是看她背后究竟会有多少的利用价值。爱情对你来说，根本就只是一个生活调剂品般的，可有可无吧？这样的你，说喜欢我，我又能相信几分呢？” 莫落依神情淡漠的反问道，其实心里却也不好受，她知道他对是她的感情是真的。 可是，他永远也成不了自己想要的那个人。在他心里，天下永远比女人重要。 既然早已知道结局，她在开始就绝不会投放感情，这是她的原则，她也是这样做的。所以即使狠下心做一个坏人，她也不想让宇文梁再混淆这段感情，以防他真的因为吃醋，而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宇文梁心情复杂地听她将自己未娶和已娶女人的，内中心理都分析完，好像势必要逼着他面对自己内心最真实，也最丑陋的一面。 虽然她说得都没错，可是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地，将他对她的真心感情给抹杀了，只为说服自己让他放过她，是吗？ “莫落依，我承认你说的都对。你真的很理智，也把我分析得很透彻。可是，你知不知道你也真的很残忍，很可怕？” 然后顿了顿说道： “你这么做，不觉得和我很像吗？一样地未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样的你，和我很配啊。不如就留在我身边好了，虽然不能给你对女人来说最尊贵的位子，可是我可以保证你肯定是最受宠的那个，而且以你的才智，也不会担心被别人夺宠的。” 莫落依知道他是误会自己了，她的确是不想被他束缚，但并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只是想让他收回放在自己身上的心思。对于注定不能给予回报的感情，早点放手不是更好吗？ 如果让他误会自己是一个狠毒的女人，能收回那份痴心，她又何必多做解释呢？ 他的野心和抱负，注定他未来的路会很宽广，这样的人是不能，也不可以被儿女私情所束缚的。他现在做得就已经很好了，没必要为了她多做改变。 看着她的眼里虽有自己的倒影，但心里却不可能为他留一点地位的莫落依。宇文梁明白，这是一个自由飞翔的灵魂，是自己不能用权势将她束缚的。 她的心既不再他身上，若是再这么纠缠下去，恐怕将来对彼此都是束缚和伤害吧？ “太子殿下，我并不爱你。对于一个心不再你身上的女人，又何必多作痴缠呢？” 在莫落依看来，以宇文梁的高傲，自己这么说，他的自尊也会让他放手的吧。 可是，她还是小瞧了自己在宇文梁心中的地位，宇文梁深深地看着她，道： “如果我说，我不想放手呢？” “如果你可以给我我想要的生活，我就答应你，会试着去喜欢你，爱上你。” 宇文梁放佛在绝望中看到的希望，虽然想到了要放弃，但还是忍不住想搏一搏的。不由想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狂喜地问道： “你想要的生活是什么，你不说怎么知道我给不了？” 他不相信将来会坐拥天下的他，会有什么事他做不到，给不了的。 “我想要的感情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我想要的生活是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权利斗争，那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平凡且平静的生活。这些，你都可以给我吗？” 莫落依犹如宣誓一般的说出了自己对爱情和生活的最基本的要求。 莫落依的这些要求若是换做一个普通人，也是很容易就可以做到的。可惜，她眼前的这个人明明是整个国家最至高的存在，但是却也是永远也无法达到这个要求的人。 宇文梁听后无言以对，古来也有几个君王要美人不要江山的美谈。 可是，那些人却不是他。 他还有那么多的宏图伟志去实现，要他为了莫落依一人而放弃这些，显然他做不到。 “做不到，是吗？” 莫落依的话里，没有失望，也没有嘲讽，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也许是早就知道他的答案，但是却因为从来没有将他放在心上，因为没有期许，所以才可以像现在这样的平静吧。 宇文梁看着现在的莫落依，有些痛苦的想到。 他点了点头，这次是真的死心了。一个注定心永远也不会放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强留也没什么意思。 虽然亲手扼杀这段或者说单相思也不为过的，付出真心的感情有点痛苦，可是，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狠心斩断情丝，随她去吧。 “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决心放下的宇文梁，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爽朗干脆，微笑地向莫落依问道。 “当然。” 莫落依看到他释怀了，也像是放下了心里的石头，同样报以灿烂的笑容，这大概也是她这些天里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