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大局已定

    元武皇已经不再看着被他示意放开，却依旧没有起身，就那么静静的伏在地上的宇文塔。盯着大殿外的蓝天白云许久，直到听到这句质问，才转过头来，凝视着宇文塔，眼睛里有愧疚，无奈，更多的还是不悔：

    “小塔，我真的没想到你母亲会爱我爱得那么深。当初，我会娶她，不过是为了政治需要而已。她长久的照顾，我很感激。她的确真的很温顺，也善良体贴，我对她也很欣赏满意。可是，那种感觉不是爱。真的只是……很类似亲人朋友的情感，所以她想要的我给不了。虽然对一个皇帝来说，情有独钟真的很难，也不允许做到。可是，我还是一个男人，我是真的很爱小九的娘，也有过为她废弃整个**的想法。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可这的确是我当时最真实的想法。

    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她的时候，她却阻止了我想践行的举措，她说这是对现在宫里女人的不公平，是对结发皇后的不负责任，并劝说我常去其他宫里走走。

    爱情，是自私的。对于男人来说也是这样，我虽知道她是为我好，却还是忍受不了她的大度，认为那是对自己的不在乎。于是，我冷落她，不再找她。可是却管不住自己的心不去想她，思念她，终于还是去见了她。她对那么多天的冷漠对待，竟没有丝毫埋怨，依旧笑意盈盈的开导我。

    那一刻，我真的很幸福。

    你的母亲的确是一个好女人，我承认是自己辜负了她。但你实在不该对梁儿下手，最后却害死了小志。你知道当时看到她那么伤心欲绝，我有多么六神无主和愤怒吗？所以，在你母亲过来认罪的时候，已经被愤怒燃烧了理智的我，才会毫不犹豫的就下了旨……

    对于没有管教好你，让她失去了儿子，又因为失手杀了你的母亲，我真的再没有脸面对她和你们兄弟。因为一看到你们，我就是满满的愧疚，才会对你和小五不管不问，但对于她我更是愧疚，所以她才会在我的冷落，或者说是逃避中被人害死。

    这样看来，今天的一切好像都是我造成的，哈哈……都是我造成的，呜……”

    皇上本来是放下身份对宇文塔解释的，却是越说越难以控制，也顾不得是在朝堂大殿前，后有文武百官在列，把这些年来埋着心中无法言诉的痛苦，想要逃避的感情，一下子宣泄而出。

    一时间整个大殿寂静了，不仅是身前的宇文塔，可以感受到言语中的痛苦与无奈，连大臣们也是对于以前给皇上塞女人的行为感到了一丝后悔。

    不知从何时已经走下殿来的宇文梁，也是理解了父皇当年的做法，在心里的结，也算是解开了。不再纠结于当年母亲临死前，让自己答应她不要为帝的承诺，当年的母亲想必也是明白父皇想独爱一人却不能的苦衷的，所以才会那么叮嘱自己。

    现在，他明白了一切，却打算不再遵守当年的承诺，因为他比父皇更有野心，他的理想不在于儿女情长，他想要的是百姓安居乐业，是国家更加繁荣，是想打造一个强大的，不再有人敢来侵犯的元武国。

    这一次，他不会再忍了，他要实现自己的理想，就像当初对莫落依的爹爹说的那样，他要当上元武国的皇。

    而听完这一切的宇文塔，也理解了父皇的两难和这些年对他们兄弟的冷落，真心的悔过道：

    “父皇，对不起，是儿臣错了。”

    想到曾多次劝自己不要这么做的亲弟弟，他是真的比自己明白的多，这一次却是自己连累了他啊。

    “父皇，今天的一切都是儿臣一个人的错，还请父皇看在曾经母后的面上，饶过他吧。”他向皇上恳求道。

    元武帝虽然也想这么做，但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他实在是无法徇私，只能对他说：

    “一切等审理之后再做定夺吧。”

    在把宇文塔受押以后，皇上又接着下达了一系列命令，逮捕五皇子以及他们的家人；处死参与这次叛乱的官员，家人和府里的下人流放贫寒之地，永生不得返朝；释放这次叛逆中被冤枉下狱的大臣和百姓。并且好像害怕宇文梁会后悔，就先下手为强的宣布立宇文梁为太子，并携其家眷搬来太**，协助皇上处理朝政。

    对于这些命令，当然没有大臣会反对。至于立太子这样的大事，如此草草决定是否仓促了，宇文梁对于这次事件的处理，已经说明了他的能力，当然不会有人再有异议了。

    至于宇文梁自己，已经解开心结的他，也是乐意的，当然不会埋怨或反对什么了。

    虽然，后面有人进来禀报说，五皇子带领一部分死士，突围逃跑了。但总的来说，还是大局已定了。

    至此，元武国皇上设的一个局，虽然其中的过程有些血腥，但也算是为宇文梁的太子之位扫清了障碍，整个事件才算完美落幕。

    一直从密道出来就等在偏殿的莫落依三人，也知道了事情的结果。本来，莫痴和莫落依对事情的发展，是完全没有兴趣的，可是，无奈身边有云碧这个八卦心极强的人，她把在殿门口偷窥到的一切，回来后手舞足蹈的说了一遍，莫落依他们就是不想了解也难啊。

    看着现在还余味未尽的云碧，莫落依严重怀疑，是不是当初做影卫太久了，被压抑的八卦天性才会爆发的如此剧烈，一如当初在她清醒后的那么多“据说”。

    宣布退朝以后，看到大臣们都退走了，皇上在也撑不住的倒在了御座上。宇文梁扶着他来到偏殿，服侍皇上躺好后，担心的问道：

    “父皇，您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叫来我的朋友在给您看看？”

    “朕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倒是你的朋友，今天可能没办法接见了。改天朕再宣他们进宫，好好封赏一番。”

    宇文梁听他这么一说，觉得有些头大了，想想那些人洒脱的个性，进宫来时一定会被繁多的规矩烦死，他立马拒绝道：

    “父皇，不必了，他们都是些江湖中人，性格也挺淡薄的，不一定会看的上我们的赏赐。还是算了吧。”

    皇上一想今天看到的那个叫莫痴的和尚，想想也是。虽然好奇梁儿怎么会和和尚打上交道，但也没有问什么。只是……

    “你这次娶的那个江湖女子，性情真的有那么好吗？而且竟让你以平妻的身份娶了进来。以前就不说了，但现在你是太子了，不久就是元武国的皇上，一个国家不可能有两个皇后，找个机会把她降为侧妃吧，毕竟一个江湖女子，怎么能和堂堂的一国之母并列呢，还是早点解决的好，免得你登基即位的时候不好收场。”

    宇文梁听到这话，只是苦笑的点了点头，您嫌弃她配不上您儿子，可是她还更嫌弃我呢，都已经逼着我，把休书都写好了呢。可是，嘴上并没有解释什么，看到父皇疲惫的已经闭上了眼，他帮着掩好被子就退了出去。

    和莫落依走在回府的路上，还没等宇文梁开口，莫落依就率先说道：

    “宇文公子，既然事情以了，那小女子是不是也应该功成身退了？”

    果然，宇文梁在心里暗叹一声，表面上却嬉笑着说：

    “依儿，现在怎么又开始客气了，都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怎么也算是患难与共的人啊，叫我宇文公子，是不是太客气了呢？”

    看到莫落依想分辩什么，他不给莫落依说话的机会的抢先道：

    “难道我真的就那么差劲，让依儿这么快就想逃离了吗？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不想放你离开，依儿打算怎么做？”

    看似玩笑的话里，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认真，多期待的等着莫落依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