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凝魂
血殿之内，血光纵横，无数星光不断坠落，驱逐血光，血光逐渐消散，但妖阵却被完全激活，化为一个光球，死死的抵挡住星光的侵袭。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凌云终于转醒，微微一愣，终于彻底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剑眉微皱，坐了起来。 “这混蛋…”被困阵中，凌云恨得咬牙切齿。 但他也知道，后悔无用，按照寂的性格，他若真的无法达到要求，恐怕这厮绝不会放他出来。 直了直身子，胡乱的望着妖阵，无数力量不断流转，隐隐的形成一个循环，但是力量平淡无奇，似乎并没有以他为目标。 见到这副景象，凌云心中一沉，眼中闪过一丝迷惑。 玄琴曾经与他谈过：阵法之道在于凝聚，凝聚目的在于宣泄，无论是攻击，辅助，还是防御，阵法的力量总会存在一个若有若无的宣泄渠道，单纯凝聚力量而不宣泄的阵法是不存在的，而这个宣泄渠道，与它形成目的有关。 它的目的是什么？凝魂，什么是凝魂？ 关于这个，他有些疑惑，若是平时，他还能指望寂，但现在… 这是什么阵法？恐怕只有试过才知道。 凌云信手微指，习惯性的使出参灵指，试图出攻击阵法，但很快他便呆住了，因为指间什么也没有。这时候他才想到，自己是被寂强行拉进来的，这里存在的只是神魂，根本没有可能调动灵力。 “那便只能靠自己了！”他咬了咬牙，试着踏出一步，但他一步刚落，瞬间便脸色惨白。 阵法微微一顿，似乎发现了什么，一道磅礴的杀戮之意疯狂流转，一股强烈的杀机顿时锁定了他，无数力量顿时寻找到了一个宣泄窗口，化为一道血色光剑，光剑被血光包裹，如幻如雾，就像最晶莹的琉璃，血剑血光一闪，向那只脚一剑斩去！ 血色光剑极度强大，虽然相隔很远，但脚底依旧生出一股寒意，直冲天灵！凌云微微一呆，瞬间全身紧绷，收回了脚步。 但为时已晚，血色光剑失去目标，便直接向凌云射来，虽然还有一丈距离，但凌云却已经感觉到那如同针刺一般的强大气劲！ 无数杀意锁定了他，杀意极端庞大，犹如实质一般，让他心中生不出一丝抵抗的念头。 血光闪过，凌云来不及惊骇，甚至叫都没叫出来，便被磅礴的力量化为碎片… 凌云碎片不断飘散，妖阵开始缓缓旋转，范围逐渐缩小，如同最称职的清洁工，缓缓覆盖一切… ……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唔…好疼！” 星空之下，一位少年睁开迷离双目，微微一愣，刹那间，万千剧痛闪过全身，如同被人劈成碎片一般，让他脸色惨白，浑身上下蒙上了一层冷汗，死死的捂着脑袋，不断挣扎了起来。 不止挣扎了多久，少年终于缓了过来，望着这个熟悉的阵法：血色星空依旧，阵法依旧，无数气劲依旧漠然，和上次一样，他根本找不到半点破绽，但是，面对这一切，他却感觉缺了什么东西。 “缺什么呢？”凌云如是想着，忍着全身剧痛，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阵法依旧不断流转，但凌云却是醒悟过来，他并没有悟透阵法，甚至他并没有找到阵法的任何破绽，他的醒悟，不是针对阵法，而是针对他自己。 “不知道若是雨轩，她会怎么办！” 想到这里，凌云不禁莞尔，雨轩连进都进不来，谈什么破解。 突然，他心中一突，顿时醒悟过来：不能在这耗上太久，外面的处境也并不安全，此时他若被困，恐怕即刻便会成为雨轩的累赘。 不过紧张的情绪仅仅持续了一刻，便再次被他心头的无奈所打破：现在的他，没得选择。 阵法依旧漠然旋转，似乎没有察觉到少年此时的尴尬，凌云望着阵法，苦笑着摇了摇头：凭他的见识，看不透。 他知道，这是个困阵，不会取人性命，若是他一动不动，绝不会有任何危险；但若他敢踏出一步，必然会被汹涌的力量给击得粉碎，那种力量源自于寂，他根本没有半点还手的可能。 “凝魂，究竟什么才是凝魂…” 凌云望着阵法，有些失神，他见识有限，根本无法领悟凝魂的真谛，他实力不济，根本无法强力破解，若真的要摸透这个阵法，只有一个办法… 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凌云脸色阴沉，终于，他轻轻咬牙，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一步跳了出去——他要试试！ 无论任何强大的力量，他的实质，只有两种人最为清楚：使用者与承受者！ 对强者来说，最强大的眼睛不是眼睛，而是感觉！眼睛或许会欺骗他们，但感觉不会！ 阵法再次活跃起来，血剑再次出现，并且再次不出意外的将他化为碎片，阵法再次收拢，并且再次将他的神魂凝聚起来… 凝聚，再重塑！分解，再组合！无数次的尝试，无数次的陨落，无数次的组合，神魂不断再生，神魂不断消亡，去粗取精，去伪存真… 伴随着这一切的，还有驱之不散的痛苦，身体被人一片片瓜分，那种视觉冲击感伴随着无尽的肢解之苦，对于任何强者，都是不可承受之重… 但诡异的是，阵内空空如也，没有凄厉的嚎叫，没有沉重的呼吸，就连一丝人类该有的怒火都没有… 阵法之内，那位少年，就像一位冷漠的看客，漠然的爬起来，漠然的迎向那柄血剑，漠然望着自己被打碎的身体，头颅漠然的消失在阵法之内… 每一次凝聚，少年的体型都会小上一分，每一次凝聚，少年的气势都会强上一分，但少年依旧没有反抗，依旧漠然望着血剑，漠然的看着自己被血剑一剑击杀… 终于，不知经历了多少次轮回，阵法之中发出了一连串神经质一般的笑声：“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我终于看到了！” 此时的少年，体型不过之前的二分之一，但是浑身的气势却强过之前数倍，少年的双目如同晨星一般，似乎能看穿星空。举手投足之间，一股气势浑然天成，让人说不出的压抑… 面对阵法，少年没有犹豫，依旧一步踏出，阵法再次旋转了起来。 此时的阵法，在少年眼中，如同一个巨大漩涡，吸收着天地的血光，无数丝线一般的神魂不断凝聚，凝化为一柄血色短剑，血剑骤然斩出，这方天地似乎都在血剑杀意而哀吟… 血剑呼啸而来，空间层层碎裂，一股尖锐的啸音不断传递，让人莫名战栗。不出意外，少年依旧会被血剑化为碎片。 但遗憾的是：面对血剑，少年没有选择引颈就戮。 少年眼中一厉，一手轻伸，同样数道丝线一齐飘向血剑，集中缠在血剑剑柄，少年眉头微皱，指间轻点，一股绵力缠上血剑，血剑微微一顿，顿时弹射开来。 少年没有犹豫，脚下步伐猛变，化为一道残影，裹挟着血剑向阵壁撞去！ “轰！！” 血剑撞上阵壁，一股雄浑的力量荡漾开来，血剑消失一空，但阵壁却生出一道明显的豁口！ 凌云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有效！ 灵阵再次旋转，无数血光再次凝聚，一柄血剑迅速成型，无数力量再次澎湃了起来，而凌云却是浑身一震，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数道丝线再次缠上血剑： 再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