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章 西比尔之死
“前世，前世，前前世？” “我又不是考据党！” 云蚊香眼抓狂ing，45度角仰望着天花板就好像见到了《大话西游》里的唐僧。 “你就不能来点实际的？！”云涛怒吼。 【比方说？】 明显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却不可思议的这样干竟然能被云涛听见的显然就是潘多拉之心本人。 此人本身乃是镜体，咳，镜妖，又擅聊斋画风，云涛不由鬼手一甩，“依着倩女幽魂女鬼的名，从今天开始，你就叫聂小镜了。” 简称，小镜。 就聂小镜本人而言，给台电脑取个人名什么的，倒也无伤大雅，自是点头应下。 “比如，怎么才能练成镜体，你刚才说我原来的镜武器，叫森罗万象？ 怎么杀西比尔？他也是异能者？！”云蚊香的眼睛一睁，总算是恢复原状。 “还有，你还没说，我的异能为什么能记住那么多个前世？” 【你的光系异能很特殊，具有净化效果。就好像说好的异能反噬永久丧失记忆，你过去不是也回忆起来了吗？】 【第二个问题，时间异能不是万能，且代价昂贵。其中涉及还未发生的人和事的资料大部分会受到世界规则影响，所以，我给不了你精确的答案。】 云涛点头，表示理解。 他原本就没想过天下有直接给标准答案然后送你去答卷的好事。 “你知道，我的目标只有一个。” “也只可以有一个。”云涛真挚的说， “小镜，你只需要告诉我怎么做才完成它。” 【你想要救新纽约，那就必须现在立刻出发，才有可能杀了西比尔。】 “我没有那样的实力，也没有登高一呼万众来投的能力。”云涛不解。 明明聂小镜什么都知道， 知道他只是一个刚刚听说异能的小白， 知道他才11岁， 知道以他的能力，将他扔到战争这片汪洋大海里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可为什么她的的这句话却说得那么有把握？ 【做出致命攻击的不是你，而且如果你愿意付出代价，其实你可以变得很强！】 “我要找的是谁？”云涛问。 为了复仇，他早就不在乎付出代价什么的了。 对此，你只能听到现在的他说两个字， 幼稚！ 相比起来，他更像知道能杀死西比尔的主攻手是谁？ 可就在他满心期待的时候，从聂小镜嘴里说出的却是相当之败兴、 她说， 【一个死人。】 不管活人、死人，能杀西比尔的就是好人。 …… 云涛找到孟迁的时候，天上下起了大雪，雪花很美，却映照着地上血的颜色。 果然是具尸体，极新鲜的。 由于E界时差，他的1号化做空间感应线赶到的时候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倒下。 那个时候，他还活着。 云涛放出【结界盾】的时机还是晚了一步！ 可惜， 没有如果。 云涛身为时间旅行者，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特立独行的存在。 孟迁能够预见到的只可能是云涛的前世， （这也是当年死亡骑士轻易骗过全天下人，联合那个时空的云涛救出埃里克上将的原因。埃里克在死亡骑士的前世，确实是被暗杀至死了。） 在死亡骑士学习森罗万象的时候，可没什么人会踩着点拼着老命极速冲刺赶过来救他。 以至于，这就连让孟迁预见到千钧一发，为此拖上个哪怕1秒时间的可能性都给抹杀掉了。 这一秒，他输掉了的却是——生命。 “空间异能者？”云涛听见西比尔的声音从与他同时到达的空间感应线那里传来。 【空间感应】 二十公里，那是云涛目前异能量持续输出所能支持的空间感应线布设的最大半径范围。 而对方似乎早就认准的这点，狙击机甲队刚巧就埋伏在这个范围之外。 云涛眼见二十公里外，西比尔身边的狙击手依照他的指示重新指向了目标，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随着云涛空间异能的天赋异能技发动，镜武应声出现。 【森罗万象】 这也是云涛的镜武器第一次出现在他自己的面前。 【异能者分七域，玉漱、摩尔、书剑、武行、黑曜、祭预、无间。 对应七种军职，军医、机修、军师、NS、骇客、祭言、间谍。】 就在这一万分危急关头，聂小镜也不忘插播消息。 她只是人工智能，这还真不能怪她。 要怪，得怪自己怎么忘记把她的控制开关关掉。 对此，云涛很无奈，因为东西不是他的，而暗夜妖姬这个大忙人根本不可能真的给他份书写得体，内容全面的产品说明书。 雪还在下， 狙击枪一声响，ESP子弹无需瞄准携西比尔异能之势直接就准备迎面朝往云涛的脑袋壳子上开动了。 这简直就是凯撒，我来了，我看见，我征服的节奏嘛。 技能简称，我见即命中。 【你是书剑，银武那就是把扇子。】 云涛这回是被对方压着打，根本没来得及开镜武。 什么扇子，鬼影儿都不见。 【结界盾】 云涛小手一挥，临时召唤空间结界盾一枚，算是抵挡了一次攻击。 可为啥那边天台上堆砌在水泥地上的狙击手是一整排？！ 还生生占了最上面向着这里靠窗的房间—— 三层！ 这日子，没法过了。 枪林弹雨中，云涛待空间感应线终于看到全部，顿时心中喷出一口老血。 小嘴一张，苦海一声， “救命啊！！！” 孟迁叔叔，对不起，我错了！ 我不应该问你为什么你连1秒钟都不愿等我？ 前后左右上下都是子弹，你有NS，也不是来不及用。 可你没有【结界盾】可展开，用了也不过就是晚死一会会而已。 被一枪洞穿脑门，和因为躲避被同时射击的一排枪子打成筛子，根本没有区别。 何况，当时你的身后还有个橙色衣服4、5岁的小meimei。 我真心错怪你了！ 此刻，云涛也因为同样的原因，不得不驻守在相同的地方。 幸运的是，如果说【结界盾】是块临时盾牌，顶着有规律循环狙击的子弹雨终于现身的【森罗万象】却是一座坚实乌龟壳。 云涛原以为出现的会是把古朴的折扇，就像是郭昶哥哥给上辈子的他示范时出现的那样。上面一看就是出自名家的书法，还写了两句曹cao《观沧海》中的诗：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就因为这样， 他曾满心希望自己的镜武是个高富帅，没想到再次默念【空间感应】的时候，看到的却是穷**丝。 这也是没办法，谁叫因为世界规则限制，云涛只知道有这么一件武器，可他就是没办法见到它的样子。 聂小镜倒是看见过，可同样因为世界规则限制，她无法用任何形式对此进行实质性的描述。 聂小镜说，按行话来说，就你这部分内容遭到了主神禁言。 不但无法描述，连通过预言和显言那也是做不到的。 嘛，所谓时间异能，就是这么坑爹。 云涛的穷**丝是这样的，一张全黑背景，白色简笔QQ微笑图案塑料扇。 长得和他爷爷的爷爷的外祖母年轻时候逛街买的差不多。 21世纪小礼品店的产物，和同年出产的2014年一元钱硬币一样，过了写年头的东西总算能熬出头当个小古董什么的。 “这种东西，除了夏天能当扇子用，还能做什么？”崭新的塑料扇拿到手上，云涛顿时欲哭无泪。 这么新，当个古董来卖也没人要啊！ 事实证明，虽然他是**丝，但他也是有万万没想到的时候的。 云涛话音刚落，黑色笑脸干净利落着地，摇身一变，熟门熟路变成黑色半圆形结界防御罩的存在。 显而易见，同样的事情，死亡骑士肯定没少让它做。 果然如聂小镜所说，即使时间异能者的这种穿越重生，即使主人不记得了，他们身为云涛的镜体还是记得好好的。 半径五米范围，黑色微笑圆球出现， “和我一样，那是个空间异能者，远距离阻击无效？”能当上名誉外星人，还能被委任一个洲的智人攻击任务，西比尔此人自然不笨。 他第一时间分析了对方的异能类型，并最快速度做出了应对措施。 “全体注意，集中火力压制！” “给我狠狠的打！”一小队长附和。 其余拥有智慧的外星人，智人也好，狙击军团的机器人也罢切实将西比尔的命令落到了实处。 与此同时，西比尔却乘云涛疲于应付之际，提前潜行到了了黑色微笑之内。 “一个镜体？”西比尔疑惑， “拥有主体全部意识的镜体？！” 乌龟壳这么厉害， 没想到， 却是个小白？ 你难道不知道，拥有主体全部意识的镜体和主体本身几乎没什么区别吗？ 灵魂要是不在了，身体还在有什么用？ 空间异能者，异能属色，无色。 无色异能属性色种坑爹的东西对谁都是公平的。 对于云涛如此， 对于西比尔，那也一样。 “没想到吧？“ 西比尔冰冷的匕首架上那一刻，云涛发现，生死当真只在哪一瞬之间。 自己的心跳好像因此停止了。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 但表面上，他还是面不改色的说话了。 他说，“异能者能通过‘镜’这一特殊的存在更好的凝聚异能。你知道什么是‘镜’吗？” 云涛讲得玄幻，西比尔无所谓对方的言行，出手杀了那么多人，他知道最应该做的是什么。 “就是你的遗言？”他问出声的同时，手上动作并不慢。 【不要！！！】聂小镜在云涛耳边失声。 “不！”梦琉璃实在不忍再看。 她觉得，红衣服的大哥哥之所以呆在那里，那是为了她。 可她的能力只给了她眼睛去看，预言静默，她甚至连一句， “我已经走很远了，哥哥快跑！ 快跑啊！！” 她都做不到！ “镜，那是异能者灵魂的具现化。” 他回答了自己问出的问题，尽管，他知道，西比尔跟本就没想过听到答案。 身为侩子手，他在乎的只是如何更迅速的结束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这条幼小的生命。 面对死神，云涛留给这人世间的徒然只剩下微笑。 云涛的话音传到梦琉璃的耳边，那或许会是一个E日军烈士最后的遗言吧。 他们素不相识，他却为了她而死。 而她甚至连他长什么样都没看清！ 刀光一闪， 雪花飘逸的天空中扬起一片迸射而出的殷红！ “俗话说得好，镜在人在，镜亡人亡！” 时至今日， 我已不再畏惧死亡， 我只担心死得毫无价值。 “轰！！” “轰——” 在那个雪花漫天的的地方升起一片小型的血色蘑菇云。 在外星人们的瞄准镜里，在那片由鲜血和纯白交相辉映的漩涡之中。 西比尔手中的次元刃确实划破了云涛的喉咙， 而几乎同时，孟迁同样自爆了死后身体里仅存的最后一颗虚像预言水晶，那是属于他，一个高级祭言的潘多拉之心。 预言水晶球中充满了能量，当它爆炸的瞬间，爆发出的能量简直是以几何计算的。 而云涛的乌龟壳将这股以生命为代价释放的能量全数压抑在了森罗万象的结界之内。 千钧一发之际，他极速缩小了森罗万象。 因此，趁对方分神化光脱逃的他才极其凶险的躲过一劫。 而身在他的黑色微笑之中，被浓缩后的爆炸能量一遍又一遍的蹂躏至死，死而成灰。 不管是孟迁的尸体，还是西比尔的，都已经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云涛捧着被割断的喉咙衣衫不整的瘫倒在血泊之中。 心中不觉呵呵。 谁说镜体没有意义？ 至少，主体脖子三分之一被砍，大出血到这种程度，即使你相救，也撑不到血管被复制成镜体的时间。 可，治疗异能者，果然是相当的废柴。 不过是脖子上开了个寸余的小洞，异能量怎么就不够了呢？ 外星人小队依然健在，唯一的好消息是射程因为西比尔的死总算是恢复到了5公里。 但是， 早一点死，晚一点死， 有区别吗？ …… 似是在睡梦之中，云涛飘在半空。 看见宾馆里套房里，古代皇宫之中龙床一样舒适又巨大，足足可以一起睡上四、五个人都不会拥挤的单人床上， 自己在问聂小镜。 “代价是什么？” 【时间】 “什么是时间？”云涛疑惑。 【你学习的时间，你吃饭睡觉的时间，你上辈子付出努力的时间。】 “你是说，我的寿命？”云涛想到一个可能。 “也就是说，如果上辈子死亡骑士活到100岁，那么我必须付出89年的寿命？】 天花板下，红色箭头上下点动了两下，表示正确。 接着又狠狠给云涛泼上一倾盆之冷水。 【上次我也对死亡骑士说过，交易是一次性的，而你这辈子的寿命却是能够预见到的，如果你的前世注定比你活得长你会……】 “死？”云涛打断聂小镜。 却见代表聂小镜的红色箭头部，左右摇动了一下，算是摇头。 【在这个世界上，不再会有人知道你，不再会有人记得你。】 【你的存在，将会彻底消失。】 云涛戏谑反问。 “你以为，我还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