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洼地
7.70洼地 差不多凌晨一点钟的时候，慕连习带着他的3营翻出了川军的前沿战壕。 说是全营出击，其实3营的这次夜袭不过是出动了一半的兵力。按照营长慕连习的说法这叫换着班和鬼子捣蛋，既能保证不让鬼子休息好，又能保证让3营的官兵轮流得到休息。 也算是另外一种形式的以逸待劳吧...... 遭受了连续几万的sao扰之后，滕县地区的鬼子也学乖了，夜幕中时不时有照明弹升起，然后缓缓落下。为了防备中队的夜袭，日军甚至将军用卡车上的大灯卸了下来，运到一些小高地上时不时的打开照一下，虽说作用比不上探照灯，但也影响到了3营的行动节奏。 今晚3营长慕连习交给2连长王金泉的任务就是想办法解决掉这些汽车灯，要想提高夜袭行动的安全性，搞掉这些发亮的灯泡是个大前提。 “连长，咱们是分头行动同时下手还是聚在一起一个点一个点的去打？” 2连进入到待机位置之后，1排的袁排长跑到了王金泉的身边小声的询问着要采用什么样的打法，王金泉举起望远镜冲着鬼子的几处小高地扫了一圈，然后沉声说道：“老袁，你有没有觉得今晚有点不太对劲？我这后脊梁老是凉飕飕的，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袁排长对连长王金泉的这番话感到很意外几天的袭扰作战中间虽然也发生了一些小意外，但是总体来说还是很顺利的，日军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想出应付121师这种袭扰作战的对策，官兵们也对这种扰的鬼子不得安宁的战术十分喜爱。现在突然听到连长王金泉说出这样“动摇”的话来，袁排长感到很不习惯。 “今晚的风的确是有些大，不过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长！时候不早了，下命令开始攻击吧！要是659团和660团先动了手鬼子就该提高警觉了！到时候怕是就不好打了......” 袁排长的话让王金泉下了决心，从川军阵地出发已经半个多小时了，的确是已经到了该动手的时间！日军几个小高地上的守备兵力也并不多，况且2连使用的攻击武器师迫击炮，远距离发难，打得了就打，打不了就跑呗！ 也许是由于连续作战让自己太紧张了，现在再仔细想想，夜里面发生的一切其实也没有什么反常的。 王金泉自嘲的摇了摇头，将脑海里面的杂念全部赶了出去，然后他给手下的三个排下达了作战任务。 对面左中右三处的小高地，上面各有一台日军的汽车灯，老样子，部队还是摸到迫击炮的有效射程之内以后使用迫击炮急速射，像这种没有防护的汽车灯，挨上一发82毫米迫击炮弹就能飞上天！ “各排各自为战！提高警惕！注意隐蔽！” 根据所执行任务的需要，2连的武器装备也得到了特别加强，三个步兵排每排拥有两门82毫米迫击炮和三支掷弹筒，重机枪没有装备，支援火力主要是捷克式轻机枪，步兵班的正副班长使用的都是花机关枪。 差不多两千米的距离，掷弹筒完全够不上，三个排长的作出选择完全一样，都是带上了两个迫击炮小组和两个机枪小组外加一个步兵班。 迫击炮小组由5个人组成，两弹药手三个炮手，机枪小组则由3个人组成，正副射手外加一个弹药手，再加上12人编制的步兵班，三个排都是派出了半数的兵力。 王金泉带着各排剩下的几个步兵班在原地待命，他们的任务是负责给出击的部队把门。 袁排长带着他的这一路出击部队悄悄的朝着中路的日军小高地摸去，每当日军使用照明弹或者是打开汽车灯时，袁排长就带着他的兵趴在野地里面一动也不动。 两千米的距离，袁排长他们不用的挨到冷枪，即便是射程最远的九二式重机枪在这个距离上射击精度也会变得奇差，更不要说三八大盖了，袁排长和他的兵现在处于这种日式步枪的射程之外。 唯一要的的就是暴lou目标后找了日军的炮击，不管是迫击炮还是九二式步兵炮都能够轻易的够着他们，所以在开炮之前，一定要藏好自己的行踪。 “罗大全！现在这距离有把握打中吗？” 每前进一百来米，袁排长就会重复提出这样的问题。罗大全是袁排长手下的一名迫击炮小组组长，也是全排里面最好的迫击炮手。1拍的这两门迫击炮能不能发挥威力，全得看罗大全的本事。 在1排的前几次行动中，罗大全的迫击炮一共打了十二发炮弹，命中五发。如果在考虑到罗大全担任了所有屑弹的发射，这实在是个很了不起的成绩。用袁排长的话说就是，罗大全真是个天生的炮手。 就在几天之前，罗大全还是个步枪手，也不知道这小子从什么地方得到了这份打炮的天分，居然在短暂的培训之后变成了一。名合格的炮兵，其实如果不是121师从鬼子那里得到了大量的迫击炮和掷弹筒，有没有足够的炮兵来cao作于是对全师官兵进行了选拔和培训，没准罗大全的天分还会一直被埋没下去。 听到袁排长的问题之后，罗大全抬起右手的大拇指眯着眼睛“观测”了几秒钟，然后转头牛皮哄哄的告诉袁排长，已经进入了他的射程。 袁排长听了以后很高兴，进入射程也就意味着他的部队不用再冒险前进了样的夜里四处都是危险，能离鬼子远一点总是好事！ 出发前连长说的那番话老是在袁排长的心头挥之不去，现在搞得他也有些紧张起来。 “好！那你快定好射击阵地，定好了以后我让机枪组占领高处担任掩护，咱们速战速决！” “那边的洼地就很不错！前天夜里咱们来过这里，当时我就看上了那地方，把迫击炮阵地摆在里面是最合适不过了，机枪手可以占领前面的小土包，火力可以覆盖前面的一大片空地！” 罗大全扛着迫击炮炮身用左手冲着左前方一指，然后说了好长的一段理由。袁排长顺着罗大全收支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一个小土包微微lou出地面，边上都是灌木丛，在小土包的后方，是一小片洼地，迫击炮是曲射武器，藏在洼地里面也不会受到小土包的影响，这罗大全的眼睛还挺贼！ “行！你是炮兵专家，是主角，我听你的！机枪小组，抢占左前方小土包两侧的制高点，步兵班派几个人cha到前面去担任警戒，再派两个人到土包子顶上负责看弹着点，其余的人跟我一起保护炮兵！” 袁排长说完之后手一挥，1排的官兵便四散开去各自执行自己的任务。 罗大全领着两个迫击炮小组猫着腰快步跑到洼地边上，就在这时候鬼子忽然朝这片区域打了两发照明弹，刹那间小土包边的夜空被照得惨白一片，罗大全连忙压低声音吼道：“滚到洼地里面去！快！” 两个迫击炮小组一共十个人抱着怀里的迫击炮零件和弹药箱滚进了洼地，洼地边的灌木丛被人的身体碾过倒下了一片，好在有前方的土包子挡住了日军的视线，没有引来日军的进一步行动。 “奶奶的！这么些破石头，碰的老子一脑门血！” 一名弹药手在滚进洼地的时候受了伤，头上被石块尖利的边缘化了道大口子，他捂着伤口在洼地边上，然后伸算自己进行包扎。 天空中的照明弹暗下来之后，袁排长带着几名步兵也冲进了洼地。袁排长一眼就看到了受伤的弹药手随身农庄到古代5200，赶紧过去帮着弹药手进行包扎。 “被动，伤口挺深的，得扎紧点！” 袁排长一边用纱布往弹药手的伤口上缠一边低声提醒着弹药手要注意配合，这还没开仗就产生了伤员，袁排长心里面的那根弦开始约绷越紧。 焦躁不安的情绪让袁排长给罗大全下了新命令，袁排长消迫击炮开火前的准备动作速度可以再快一些。 “这玩意可急不得！排长！得一步步来！错了半点都不行......” 这时拿着迫击炮底座的副炮手已经将底座放到了地上，罗大全把他手中的迫击炮炮管装了上去，旁边的另一名炮手则过去装迫击炮的支架。 这三样主要零件凑在一起，便组装成了一门82毫米迫击炮。 “少贫嘴！好好瞄准！争取第一发就命中！” 袁排长打断了罗大全的话，他不想再浪费哪怕一秒钟的时间，奇怪的预感驱赶着袁排长爬到了洼地的边缘，袁排长拨开灌木丛里面的几根植物，开始用目光搜寻着他派出去的那些士兵。 两边的捷克式轻机枪已经架了起来，射手的伪装工作做的不错，可惜只是光注意了正面，662团虽说是从139师调出来的一支精锐，但是经过数月的作战，拥有老兵的比例也下降到了四成左右。袁排长的带着的这支出击队伍里面，就只有七八个老兵。 不用问，那名顾头不顾腚的机枪手一定不是和袁排长同时期的老兵。 土包子前方的步兵袁排长没办法看见，不过从机枪手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来推断，负责警戒的那几个兄弟也应该是平安无事。接着袁排长又将他的目光投到了小土包的顶上，他需要和观察迫击炮弹着点的两个步兵早点联络上，一会迫击炮试射的时候，土包子顶上的两名步兵可就等于是迫击炮的眼睛啊！ 但是袁排长却没有看到土包子顶上的两名步兵对他发出的信号做出回应，几十米的距离，袁排长能够比较的看到窝在土包子顶上灌木丛里面的两个身影，对方没有理由看不见袁排长。 “娘的！非得让老子亲自走一趟！” 袁排长右手握拳在地面上捶了几下，然后口中骂骂咧咧的缩回了身子。袁排长返回到洼地中央立刻叫上一名步兵准备到土包子的顶上去走一趟。 就在袁排长退回去之后，土包子顶上灌木丛里面的两个身影动了，如果袁排长看见的话一定会被吓一跳，因为他的两名士兵是直挺挺的朝着土包子的另一面滑了下去，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拖走了一样。几秒钟之后，那片灌木丛里面又出现了两个新的身影，不同的是，似乎这两个人的面孔是朝着洼地的方向。 “阿南中佐！这些支那兵真的选择了下面的洼地作为他们的炮兵阵地，你全都料中了！真是太神了！” 日语的对话揭示了灌木丛中这两个人的身份，他们是第10师团侦察兵大队的大队长阿南中佐和中队上前原少佐，面对121师越来越肆无忌惮的夜袭行动，日军终于做出了正面反击！ 在小土包正面的灌木丛里面躲藏着一百多名日本步兵，为了防止暴lou目标，阿南中佐命令这些日军士兵在钢盔上刷上了黑色的油漆，军装上cha满了稻草，就连lou出来的五官，也被涂上了泥巴。 这些日军比袁排长他们早到了两个多小时，阿南中佐他们这些日本侦察部队的军官接到了他们的师团长矶谷廉介绞杀中国夜袭部队的命令。 在宽广的日军滕县防线前面，还有十几支和阿南中佐他们相同使命的伏击部队，日军为了给121师一个教训，出动了他们所有侦察部队和突击队。 “前原少佐，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刚才从灌木丛里面lou头的支那人应该是这支中国小部队的指挥官！他的士兵没有回复他的信号，这会让他起疑心的。” 阿南中佐的这番话显示了他作为一名侦察部队中佐军官的素质，由于事先没有想到中国突击队的指挥官会派士兵到小土包顶上来，阿南中佐只得命令他的士兵出手杀死了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两名中国士兵，就在阿南中佐打算让日本兵将两具中国士兵尸体拖到隐蔽处的时候，一名中官从洼地的灌木丛里面lou出了脑袋。 阿南中佐不可能去向尸体询问中官发出的讯号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也不能立即命令部队展开攻击。在没有解决掉中国指挥官布置在两侧高地上的机枪之前，然后突击行动都会付出高昂的代价。 情急之下阿南中佐决定利用中国士兵的尸体来混淆中官的视线，阿南中佐什么都没有，任凭两具尸体一动不动的保持着他们原先的样子。造成小土包顶上的中国士兵没有看到他们长官的假象。 阿南中佐这一注押中了，从中官缩回去时下意识做出的那个有些气恼的小动作可以看出，阿南中佐成功了迷惑住了中官。 “派出两个狙击小组盯住两边的中国机枪手，命令掷弹筒兵准备好，枪声一响，一定要立即干掉支那人的机枪！” “哈伊！中佐阁下！我这就去办！” 前原少佐倒退着从灌木丛里面爬了回去，由一名日本军曹顶上了前原少佐的位置。 “支那人的指挥官很快就会上来，你最好能不开枪解决了他！” 说完之后阿南中佐也倒退着离开了这片灌木丛，接着另一名军曹顶了上来，新上来的这名鬼子军曹口中咬着两把黑色的匕首，他将其中一把递给了身边的伙伴，然后腾出手从腰间取出了南部手枪。 第一名军曹一把按住了第二名军曹打算打开手枪保险的手，同时口中低声说道：“中佐阁下有命令，最好不要用枪！” 新上来的鬼子军曹笑了笑，月光照亮了他的面孔，一条巨大的伤疤沿着鬼子军曹的鼻梁一直扯到了他的下巴，再加上沙哑的嗓音，这家伙简直就像个杀人恶魔。 “最好不用并不是不准使用！杀人，用最简单的方法最为有效......” 第一名军曹松开了他的手，遇到了这样的疯子，说得再多恐怕也不会有用。 按照阿南中佐的命令，日军的两个狙击小组悄悄的绕到了1排的两个机枪阵地侧翼，占据了有利位置的日军狙击手举起了手中的狙击步枪，然后从瞄准具里面，套住了中国机枪手的头部。 搭在扳机上的手指只要一动，子弹就会呼啸而出！ 这时小土包下方的洼地里面闪出两个人影，那是袁排长和他的兵开始了行动。 “支那人来了！准备战斗！” 第一名军曹发出了示警，灌木丛后方的阿南中佐朝着他的士兵挥了挥手，日本兵们从腰间纷纷取出了刺刀开始了安装，枪栓拉动，子弹上膛，一场厮杀即将展开！ 袁排长猫着腰跑了一段之后突然感到一股寒意从他的脚下升起，袁排长知道这是身体发出的警告，前方有危险！ 没有任何的根据，袁排长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这完全就是他的直觉！老兵的直觉！ 在战场上滚得时间长了，老兵的鼻子能够嗅出圈套！这便是老兵的价值！ “卧倒！有敌人！” 袁排长伸手猛推了一把他的士兵，然后端起花机关枪朝着土包顶上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 清脆的枪声直接传到了洼地中的1排官兵耳朵里面，罗大全一把抽出他腰间的毛瑟手枪然后顶上了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