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相聚在北疆
“多谢王赐坐！”云景逸在侍从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坐了半个屁股。 他突然发现自己未曾远迎是个错误，三皇子并不是传说中那么不学无术好忽悠，看来北疆王是有备而来的，这回他是真的混不下去了！ 樗里墨轩也不问话，云景逸也就不知道自己得先说些什么，又担心不知道三皇子的心思，怕张嘴说错话，他拿眼神瞄瞄顾城卿，发现那家伙竟然在一心一意泡茶，丝毫没注意这茬。 云景逸心里不由得来气，一个师爷什么时候改成小二泡茶了，有下人不用，还自己泡，之前也没见你给我泡过茶啊！势利小人！ 云景逸心里正在忿忿不平地嘀咕着，就听到三皇子樗里墨轩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他一慌张，就赶紧收回愤怨的眼神，为了掩饰自己的异常，他冲口而出地就说了起来: “北疆地广人稀，人口不聚集，但是数量还不少！穷山恶水出刁民，很难管理，偏偏自然环境和天气又不好，唉！” 樗里墨轩还是不言语，也不发表自己的看法，也不阻止他说下去，他就喝着自己的茶，默默地听着。 云景逸有些慌了，他不知道三皇子到底是怎样想的，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心态，他在北疆呆久了，山高皇帝远的，都是大家顺着他，他早都忘记了如何去揣测别人的心思了！ 良久，樗里墨轩淡淡地问云景逸:“穷山恶水出刁民，你就是这样认为的？” “也不是那个意思，下官……”“明天朝堂时再议吧，现在本王累了，先稍作休息，不谈国事，云刺史就请便吧！” 樗里墨轩当即就打断了云景逸的分辩。 “是，那下官就告辞了，王要好生歇息！” 云景逸赶紧起身施礼，急步就走出了房间。 次日，北疆的朝堂上，樗里墨轩端坐大堂。 下面排列两行地方各大小官员，云景逸站在堂下榜首，而顾城卿却在樗里墨轩旁边下面的一个小案桌上坐着，那一直都是他的位置。 樗里墨轩看着满朝文武，大部分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他不由脸色微沉，打开了话题。 “就北疆民军造反之事，大家如何看？” “北疆连年旱灾，今年又遇大水、大雪、百姓疾苦，名不聊生，下官恳请皇都多支持救灾让北疆度过难关，那些民军自然就不会造反了。” 文官染沐川出列施礼禀道。 “皇都这些年拨给北疆的救灾物资和款项据我所知并不少吧！而且常年都未曾要北疆赋过税，纳个捐之类的，为何还闹到如此地步？” 樗里墨轩声音淡淡，但是语气威严地质问。“皇都是有拨款和资助物资，但是北疆地广人多，又气候不好，常年作物都没有收成，那些救助都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云景逸出列回禀道。 “那各位对于北疆的治理，有何想法，有没有想过办法去改善北疆的环境，有没有去阻止民军的造反？” 樗里墨轩再次咄咄逼人地问着。 “这次皇都随北疆王来这么多的军士精英，我们可以出战剿灭民匪！请北疆王支持！” 云景逸再次奏禀道。 “你是说开战？”樗里墨轩表情凝重。 “大家怎么看？”樗里墨轩再次问道，语气平淡，看不出他所想。 武将郑猛源出列回禀道: “下官认为实在不适宜开战，如若要开战，何须等到皇都的随军？我北疆所在的军队也足于扫平那些民军，只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他们虽是北疆百姓，那也是南晁天圣皇都的子民，我们怎么可以随意消灭自己的子民！” 武将郑猛源出列反驳着云景逸。 “就是因为你，妇人之仁，不肯剿灭那帮刁民，才以致于他们越来越嚣张，这件事正好等到我王此来定夺！” 云景逸气愤地冲着郑猛源大吼。 “北疆官府受到民军的一些小侵袭是小，百姓命运之事才是大，若是因为百姓忍饥挨饿出来反抗，就要出兵剿灭他们，那以后北疆百姓都会人人自危，家不成家了。那么没有家，何来的国？反正本将坚决不同意出兵！” 郑猛源还是威声坚持着自己的说法。 樗里墨轩循着那威猛的声音看去，武将郑猛源虎背熊腰，也乃一铮铮铁骨的汉子！ “郑将军所言极是，有家才有国，民乃国家之根本，国怎么可以去伤害家，去伤害自己的子民！这个仗当然不能打！可以打外来入侵者，怎么可以把枪尖刀口对准自己的国人？” “报！”这时有一士兵快步进入急报。 “请讲！”樗里墨轩沉声道。 “郊外十里路有灾民造反，他们不但抢夺官兵，还和一帮江湖中人杠上了，可那帮江湖人说是王的故人，要末将禀报王！” “本王的故人？” 樗里墨轩一脸疑惑，“可有伤亡？” “暂时没有，那伙江湖中人个个武功高强，把那些闹事的灾民都制服了，但并没有伤害他们！而且，他们都说是王的故人，要求见王！要王去处理灾民的事情。” “好！本王随你去！去见见所谓的故人。” 樗里墨轩立即起身就走。 “不可，王爷万万不可！那帮刁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还有那什么江湖中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请王爷注意自身的安全！” 云景逸赶紧出来阻止樗里墨轩。 “不妨，本王不怕！云刺史多虑了！” 樗里墨轩大踏步走了出去。 武将郑猛源随即就跟着樗里墨轩走了出去。 “王爷，让末将陪你一起去吧！” “好！”樗里墨轩点点头，随即走出大堂，二人各乘一轻骑向郊外驰去。看到他们走出大堂，云景逸看看其余的文武大臣，用眼神警告他们别乱说话，别乱参奏。 “全都散了吧！王爷他们一时半会哪有那么快解决事情，大家不用等了。” 云景逸挥挥手，让众大臣散掉。 可是众大臣都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挪动脚步，最终大家一个都没走，全在大堂候着，王没说走他们谁敢走？云景逸他自身都难保，现在对他都避之不及，怎么可能还敢听他的。 “一帮势利的家伙，之前本官可没有少提携你们，跟着本官享那么久的清福，现在就马上翻脸不认人了！” 云景逸忿忿不平地说。 “顾城卿，你怎么不跟着王爷去啊！你还是本官的师爷，当然要跟本官一起共进退了！当然就不用去！在这里等着吧，让他自己去处理。” “是！我马上去陪王爷！” 顾城卿立即脚底抹油跑出去，翻身上马，跟上了樗里墨轩他们二人的乘骑。 “喂！混蛋！回来！我是让你去吗？我是让你别去！吃里扒外的家伙！” 云景逸看到远奔的师爷顾城卿，气得跺脚。 大家都忍着笑，连顾城卿都这样了，他们知道云景逸的大势已去，他们更是不走了，不屑地从心里嘲笑着他，大家都静静地候着樗里墨轩他们的归来。 樗里墨轩和郑猛源他们二人正快马加鞭地向前赶，突然就见师爷顾城卿也疾驰而来。 “你也来了！”樗里墨轩问道。 “下官担心王爷不熟悉地形和灾民的情况，希望能让自己助你一臂之力，派上用场！” 顾城卿回答着樗里墨轩。 通过今日的早朝议政，顾城卿知道三皇子北疆王这次是有备而来，是真的为了北疆的百姓而来，他决定要跟随他，帮助他治理北疆，让北疆也能成为南晁的富饶之地。 “嗯！”樗里墨轩冲他点点头，他们三人三骑一前一后奔跑着，很快就到了出事地点。 “北疆王！我们来了！” 惊鸿看到了他们三人，打着招呼道。 “惊鸿！是你们！你们怎么会到了北疆？” 樗里墨轩一见他们就翻身下马，很是震惊！ 郑猛源和顾城卿也立即翻身下马作恭候状。 “北疆王！别来无恙！” 龙昊烨、夜非寻他们也都跟他打着招呼。 “听说你自动请缨治理北疆，惊鸿说要助你一臂之力，把北疆建设起来，让北疆的百姓有好日子过，大伙就都跟着来了，如有用得上的地方请随时吩咐！不会再记我的仇了吧！” 浩宇也跑到樗里墨轩跟前招呼道。 “浩宇！你也愿意来帮我？太好了，我怎么会记你的仇？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哈哈！” 樗里墨轩非常地喜出望外，他没想到这些个昔日的仇人在他转变后个个都能把他当朋友。 他看见了上官玉寒和婉儿，他走上前去，抱了抱上官玉寒的肩，“谢谢你们能来！谢谢！” 上官玉寒回抱了他，在他耳边仅用他能听见的声音说，“三哥，如有需要任凭调遣！七弟以你马首是瞻！” 樗里墨轩眼里含泪，他七弟喊他三哥了，认他了，他极力忍住了自己的哽咽。 樗里墨轩放开了上官玉寒，转过头来，向上官心如和上官松松看去。 他久久地看着心如和松松，脚步沉重地缓缓踱步走到了他们俩姐弟面前，眼里全是悲戚和自责内疚，他沉痛地对他们说: “对不起，心如，对不起，松松，是我害得你们家破人亡的，如果你们不原谅我，我也绝不会怪你们，如果你们要报仇，我也不会做任何反抗，只是我恳请你们，可不可以等到北疆走上了正轨之后你们再动手？先给我时间让我治理好北疆？” “呵呵，北疆王多虑了，我们的恩怨在你愿意为民请缨造福的时候就已经一笔勾销了，这次我们姐弟俩也是奉师命来助你的，是为了北疆的百姓，希望能让他们早日脱离苦海，过上正常的日子。” 上官心如落落大方地微笑着，向樗里墨轩表明来意。 樗里墨轩看着心如令人沉醉的微笑，心下一片涟漪拂过，他发现这是他以前对任何女人都未曾有过的那种心底深处的美好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