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能承受的真相
“你…你再说一遍……”我有些不敢相信我的耳朵，我以为我听错了，试图再一次确认。 “她死了……”他又说了一遍。 这一次，我终于不得不承认，我没有听错。 “可她明明和我在一起……”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把目光转移我的身上，有些迷离的说道：“还是…从那个时候说起吧……” “其实就在你们相遇那一天，她就已经死了。封印女鬼（详情参见第八卷人死之后）的那一天，她就已经赌上了自己的生命。她用她的性命以血印封住了女鬼的魂魄。”他看到我欲言又止的神色，摆摆手打断了我的发问，“听下去，不必急着发问。下面会有你想知道的答案。” 他的眼睛再一次变得迷离飘忽起来：“一个人，都有着三魂七魄。缺了其一，就不再是一个完整的人。有的人失了一魂一魄，都会变得疯疯癫癫。她的一部分魂魄，进入了你脖子上的那个吊坠之中。那是道家为了保住自己魂魄而做出来的东西。可是，吊坠只寻回了一部分的魂魄，或许是女鬼太过厉害，或许是法印太过霸道，结果就是，另外的一些魂魄，就游离于世间。在你眼前出现的，就是她的另外一部分魂魄。到底还有多少个部分的魂魄，没人能够说得清楚。和你在一起的，就是那一魂一魄，所以那既是她，却又不再是她。她的魂魄，有着她的部分记忆，但她的人，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人。或许这很难理解。我举个例子吧。将你身上的一个细胞提取出来，最后培养成人。这个人，其实就是你，因为他的一切都来源于你。但他又不是你，因为，他有着自己的思想。这就是那个矛盾的说法。是她，却又不是她。”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忽然看向我。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忽然有一天，她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告诉了我这些，而后，又消失不见了。”虽然他的语气不是很激动，但我知道，他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你是她什么人？她会来找你，想必她一定还残存着有关你的记忆，你们是什么关系？”我想了想，询问道。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将手伸入领口，掏出来了一件东西，竟是和我脖子上一模一样的吊坠！ “她是我jiejie。”他长呼了一口气。 我有些愣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去了哪里？如何能够找到她？”我急切的问道。 他看了看我，摇了摇头。只吐出了三个字“不知道。” 我一步上前，狠狠的揪着他的衣领，大声喝问道：“你一定知道！快说！” “我今天请你来这里，完全是我jiejie的意思。她让我告诉你这一切，最后也让我转告你，别再去找她了，你找不到的，而她，也不会见你。”他一口气说出了这一段话。 我又是一愣，不自觉的松了松手，放开了他。今天，真是特别的一天，出乎意料的事情接踵而来。我有些茫然了。 “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就是我，也找不到她。”他再次叹了口气，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她虽然已将几份魂魄融合在一起，但依旧不完整，所以，她已经不是你那一天认识的她，她已经完全是另外一个人，你如果遇到她要当心。”他认真的说道。 我有些惊愕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有些急了，不停解释道：“还不明白吗？她来见我，完全是因为我是她弟弟，而她还有一些有关我的记忆，我对他来说早已不再是什么弟弟，而只是方便她传话的工具。那一天她看我时，眼里完全没有一丝情感。而说得你时，一脸的恨意，你如果冒然去找她，就算找到了，也不会有好结果的，她一定会对付你！我想她这一次让我转告你，只是警告。或许是念在以往的情份。但绝不会再有下一次。她下次如果看到你，我觉得她一定会杀了你！” “哈哈哈哈！”我仰天长啸。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发笑，只是觉得心里有些苦涩，却吐不出来。只得借笑声来掩盖我的无奈。 “那又如何？我一定要找到她问清楚！”我直勾勾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准备离去。 “你这人怎么这么倔？明知道没有结果又何必那么执着？”他在背后再一次劝道。 我当然知道他是为我好，只是，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执着。 忽然想起乔三说过的那句话——“何须太过执着？一切早已注定。” 我晃晃脑袋，试图抛开这种想法。定了定神，我收住了脚步，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我真的就是一个笨蛋吧。”说完，我毅然转身，打开了门。 背后传来一阵叹息声，而后一声大喝：“万般皆象，移！” 霎时间我只觉一阵眩晕，稳过神来我已经身处自己的书房之中。 既是他弟弟，会一些法术并不奇怪。想到这里，我忽然想打开窗透透气。 我顺手推开窗户，然而出现在我眼前的根本不是我所熟知的景色，而是一片混沌，似乎有人在外边放烟似的。我伸过头，拿鼻子嗅了嗅，并没有刺鼻的烟味，这烟竟是无味的！而且我发现这烟雾经久不散，我试着用嘴吹了吹，竟吹不走。这烟雾让我有些不好的感觉，我逐渐回想起似乎曾见识过这种烟雾，看见或是听说过？不太记得了。 我无意移了移手的位置，不小心“啪嗒”一声碰掉了书桌上的东西。弯腰捡起那个小本子时我浑身一阵颤抖，我就是在这个小日记本里知道的这种烟雾（具体参照第八卷人死之后最后一章）！ 我连忙打开日记，匆匆阅读了一遍。果然形容得非常相似！这种混沌的烟雾绝非人间所有！ 我犹豫着是否要下去。因为在我伸头出窗外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了窗边有一个梯子一直延伸到烟雾下面。 也许这一去，就会如同日记本上的人一样，永远也回不来了。但我留着人世又有什么意思呢？也许在这混沌之下，还能找得到她。反正左右没有线索，干脆冒下险，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我如今孑然一身，已经了无牵挂，唯一的目的只是想找到她。我身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呢？ 想通了这些，我一个翻身出了窗外，沿着梯子，一点一点的没入了这种迷雾当中。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我并没有找到她的线索，但却找到了和我有关的非常重要的东西。 梯子非常的长，不知道下去了多久，周围还是遍布烟雾。这种感觉就像是万丈深渊边上，你攀着树藤一步步走下深渊，不知道何时是尽头。 烟雾从何而来？这梯子又是谁搭的？这些疑问都已经不再重要，我现在最想的，是到达最底部，因为我已经明显有些疲惫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 梯子比我想象的还要长，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要坚持到何时。我开始有些后悔下来了。但我也不可能再次往上爬，那样会更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真的是进退两难最好的写照了。 未知，是最可怕的。如果你告诉我还有几千米，那我至少心里有个数，知道自己一步一步接近目的地，这样我还有前进下去的动力。可目前的情况是，我不知道下面还有多久才到底，几千米？几万米？还是永远没有底？ 永远没有尽头？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发毛。如果真的就这样一直往下走，我不饿死也得渴死在梯子上。更糟糕的情况是我一个体力不支摔下去，那可真是粉身碎骨了。 绝望是可怕的，它往往和未知联系在一起。 我期盼着，再下去一点，就到底了。可每一次，都是让我失望。当这种失望的频率越来越多的时候，人就会变得麻木，我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爬下去，只是机械的在往下前进着。希望破灭，就会生出失望。而失望到达了一定程度后，慢慢的，就会演变为绝望。 未知，绝望，不停的冲刺着我的大脑，但我知道，我一旦相信了，我一旦投降了，我就会放弃，就会立即摔下去，那就是死！ 我能死吗？我不能！我还没有找到她！怎么会让自己就这样轻易的死去！我还有好多问题想要问她！ 唯一支撑我的信念，在和前面的未知交战着，绝望也无法磨灭我的意志。但人，终究是人。不吃不喝数日，体力定然日渐衰败。 终于，理智渐渐变得模糊了。 我感觉我的手一松，身子轻飘飘的往下坠落，风吹遍我的全身，很久没那么舒服了，我感到很疲倦，我想合上眼睛，好好的睡一觉。以前常常看到电视里的武侠剧里的大侠跌落万丈深渊，没想到我今天也能尝试一回，只是粉身碎骨是怎样一番景象，我想象不到，恐怕我也看不到了。 一阵剧痛从身体传来，我脑袋瞬间清醒，然而下一秒，我已经疼痛得失去了知觉，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