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冰之墓园と世界之耳
之后的路程一直很平坦，我们都没有说话。 黑狼偶尔凑近墙壁听些什么，然后继续前进。 就那样大概走了四个小时，我已经迈不开步子了。甬道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开阔的地带。 见到不一样的景色使我安心。黑狼在前面，我在后面走进去。发现那里是一个矩形地带，上面是圆顶，与甬道的拱顶风格一致。 这矩形冰室里一览无余，地上有高约一尺的凸起的冰块，纵横排列，于它们中间有一个高约一米七的冰碑。走近看，这冰碑厚度把两手相连的长度才能与其比拟。冰质通透，颜色几乎是透明，约有一臂宽，两侧雕的边缘雕刻如羽翼一般，直至碑底两边都有较薄的冰体向外翘起，好像羽毛的样子。而顶部的部分花纹繁复，中间形状颇像六芒星。碑面上刻的字走到跟前才能看清。不是因为小，而是因为反光的原因。 “安葬过去与未来。”上面用希伯来语写着这样的一句话。下面罗列的则是许多人名。 稍微数了一下，与下面凸起的方形冰块数量相符。 不过令人在意的是，其中几个名字化掉了，而且融化的没有什么顺序，就好像是故意将其烧化一样。 地上低矮的矩形冰块上，仔细看的话确实刻着碑上的名字。相应的，有几个名字是看不清的。 “这是块墓地？”我惊讶这里竟然会有一块墓地，但是这种形式的墓地太过奇怪。 “没错，一早就有的。” “可是为什么没有尸骨？骨灰也行啊。”我通过那些矩形冰块能看清下面的情况。仍然是清澈的冰，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不知道这里葬了谁，更不知道这些人都是谁。”黑狼说。 该不会是……“这里不是葬人的，是葬魂的。” “我只是很好奇那些被融化的名字。”黑狼虽然说好奇，但是语气里一点也没有疑惑。 那恐怕要退回当时的时空才能知道吧。这个巨大的冰体就是一个奇迹。可留下的信息除了那个墓碑，几乎什么都没有。 “这里最神奇的地方就是，你只要站在这里，仔细的听……”黑狼说着做起了示范。“我们来时的路，我们要去的路。一条在左，一条在右。” 我也站去它那里，我们来的路与还没离开的路程对角在矩形冰室的两侧，我置于它们中间位置，大概是墓碑的位置，这样认真的听，就能听到杂乱的声音。 “能听到，但是听不清。好像风声夹杂着乱七八糟的声音。”我说。 “你得有选择的听，总会听到自己想听到的。”黑狼说。 自己想听到的？ 去掉风的声音，然后是树枝的噪音，还有犬吠，地鼠在工作，那是什么？有节奏的水声，难道是大海的声音？有人在争执，有火枪的声音，鸟儿的惊叫…… 隐藏在后面的是巨大的锁链声。每一声都牵动着我的神经，我好像能看到，漆黑的地牢中锁链躺在青色石砖上，但是无论如何都看不到那黑暗中的人。 “嘿老板，你看这宝物价值连城，只要10银币，这可是我家传的宝物，急需用钱才拿来卖的。” “哎呀这个冬天怎么那么漫长。” …… 阿拉丁的声音、普卢西恩的声音我都能听到。 “我又产生幻觉了吗？”我赶紧寻找黑狼，幸好它还在旁边。 “我把这里叫做‘世界之耳’，只要听你想听的声音，就会听到。不论在这世界上任何的角落。” 我恋恋不舍，还想再听下去，可是黑狼却要离开的样子。 我只好绕过墓园，继续向甬道走去。 即将迈出冰室的时候，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但是又不清楚对方叫了什么。 我回过头，里面安安静静，墙上自己的镜像惊讶的瞧着我。 我赶紧闭上眼睛，再睁开，看到黑狼已经走远了。我赶紧追了上去。 “你的工作就是在这里收听世界的声音？”我觉得太神奇了，这里好像是一个超级收音机，能听到世界各地的声音。 “没错，顺便在这里面寻找猎物。”它说。 “这里会有猎物吗？” “这里总会有误入的小动物，有这个机关在，我们几乎不用去上面狩猎。也能逮到不少食物。”它说。 好吧，其实我就是这样不小心掉进来的。 “可是有一点我不懂，如果是有目的的去听便能听到，可当时你并不知道我的存在，是怎么听到我的呢？”如果照这个顺序，应该是它先认识我才能听到我，而不会它先听到我再认识我。 “这个世界那么嘈杂，我会选择我想听的。”它神秘的说。 我一点也不理解它是怎样选择的，听它的口气，也不想告诉我。 “你不怕我把这个地方的秘密说出去？”我比较在意这点，毕竟这么大这么神奇的一个地方，会有许多人觊觎的吧。 “你对这里的记忆，到达出口就会消失。”它说。 我突然停住脚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不然我为什么和你说那么多？” “为什么你不会？”我开始想退回去。 它也停下来，“因为我不会从这里出去。” 也就是说这个奇怪的地方像是安检口一样，从出口会把关于这里的所有记忆都扣留下来。 “我不相信！”我告诉自己不能相信，狼是喜欢欺骗的。 “没错，所以请继续走吧。”它平静的看着我。 哦对了！只要记录下来！我咬破手指，打算在衣服上写点什么。但是似乎是周围太冷了，血液完全不会往外流。 “出口在哪里？” “说不定十分钟之后，说不定半个小时之后，但是应该不会超过一天。”它这样说。 “你这么说让我很为难啊。你在这里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无法确定这个。” “这是要看运气的。”它像是在看一个无知的人一样看着我。好像在说，这都不知道。 可是我根本理解不了它说的话。 就在我边埋怨它边往前走的时候，发现了冰做的阶梯，是向上的。 它停了下来，我也停了下来。顺着那七十五度角向上看，能看到出口处有一头狼在向里面观望。 “上去吧。”它说。 “我试着走了一个台阶，但是再没有勇气向上了。” “听我说，遗忘没有那么遗憾，况且这下面没有什么值得你留存的记忆，当你回忆起的时候才是开始遗憾的时候。” 我会忘记这个地下迷宫吗？ 我在嘴里碎碎念着想记住的东西，一边向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