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吃人的石门
我们向天道的交通枢纽进发。很难想象，如果我们真的要从天道去第二大陆，我们的这辆车怎么安放。 我从未想象过还能见到有人的聚居地。从远方看到那些木屋的时候我激动不已。那是一个小村落，如今聚集着很多人。 “这么热闹。”雯子帮我们从车上取下必要的东西。 我们需要将车子寄存在一个地方。 “都是为了羚羊。不过大部分还是看热闹的。”老布说。 我们来到车夫那，却发现那里排了好多的人。 “这样排下去，我们十天八天都走不出去。”灵程风说。 交通工具只有四五只大鸟，但是需要运输的人更多。 “我们的路程短吧？这大鸟两三天就可以往返了。”我猜测着。 “所以我们要插队吗？”雯子问。 我从人群中挤进去，拉住车老板说起我们的目的地。车老板忙着应付，似乎把我说的话当成了玩笑。 “我不在乎路程，这里肯多付钱的人多了去了。”车老板说。 后来我们还是打算先在村庄里买些装备。 除了灵程风，我们都是一分钱没有。 灵程风拿出的货币有点奇怪，是铜铸的。我在希望集的时候货币都是银质的所以不是很懂这里的货币交换。 问过老布才知道。现在各地的货币并没有统一，但是被大家认可的一半是第二大陆的银圆、铜圆，货币不按数量，而是按金属分量计量。比如一铜叶可以购买两个包子，一铜圆等于十铜叶，一银叶等于十铜圆…… 我向来对钱没什么概念，也没有太多兴趣，所以也只是简单了解一些。 这里的惊喜是竟然有餐馆，通过村子附近的麦田，可以得知，这里以面食为主要结构。餐馆出售五种口味的面条，还有些简单的小菜。 长途跋涉，终于可以在餐馆吃上一顿正经的饭菜。 那面条很难咬动，辣椒的味道刺激着口腔。从前，川菜从四川传入西藏，这味道大概是就当年美食的余韵吧。 大概是这里聚集了太多的人，自从到了这里就总能听到争执与打斗。不管是什么样的摩擦都能演变成流血事件。我们吃着自己碗里的面，无暇顾及别人的琐事。好在我们一路行事低调，这里没人和我们找茬。 “我们要在这住很久吗？”雯子换上了一套更保暖的衣服，看起来像个球，头发藏在帽子里，也看不出是男生还是女生。 “不会很久，我会想办法。”说是想办法，但是不论是体力上还是精神上，我都不想立刻就出发。 三天后，我们联系到了愿意送我们到王宫入口的人。我们再次背上行李，准备出发。 交通工具一一只黑鹰，灵眸闪闪，振翅则有狂风呼啸。 那天傍晚，难得的无雨天气。我们乘上它，倏然离开地面，那黑鹰展着双翼向雪山滑行。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 “所以，真的有这种动物吗？”雯子问。 “只是传说啦。古人总是很夸张的。”我说。 “那么北冥是哪里呢？”雯子又问。 “大概，是在北极吧。这是我个人猜测的，因为书上曾说是只北海、太阳照不到的最北端，那不就是北极吗？”我说。 “那，南冥就是南极吗？”雯子问。 “哈哈，小丫头哪来那么多问题。和传说认真你就输了。”我说。但是这黑鹰，不知为什么会让我联想起曾经课文中的大鸟。 我们穿着厚厚的棉衣，但是还是感觉到寒冷难耐，前方就是雪山。回望村庄早已不见了踪影，身后是一片壮丽山河，大地依旧是美好的颜色，只是今日，似乎在唱着忧伤的歌。 夜晚降临之后，月光映着山上的白色的雪装，天空银河璀璨梦幻。 “如果没有找到名单，也没有找到复久怎么办？”雯子问我。 “没关系。” “如果我们也出不来，怎么办？”雯子又问我。 “所以我让你在外面等呀。” 雯子使劲摇头，“我也要去。” 老布早已熟睡，灵程风在与车夫聊天。我从黑鹰的背上爬到挂在黑鹰脚上的盒子里，这里像是船舱一样，因为开口向上，所以几乎不会有风进入。我进去后封住了那个口。不一会儿圆形窗口就凝结了一层薄薄的霜。是内外冷热不均造成的，我用手擦去窗上的水汽，向外看，那是我刚刚呼吸过的稀薄空气。我们向海拔更高处上升，我们要越过前方的雪山…… 黑鹰脚下连成一一排的四个小木盒子，每个盒子可以容纳下一个人，对于我们来说，这是一个大空间，而对于黑鹰来说毫不起眼。 我在盒子里躺下，发现盒子摇晃得厉害，从窗子向外看，整个世界都在跳舞一样。 灵程风不喜欢这种盒子，所以一直在黑鹰的背上。黑鹰的背上有一个巨大的鞍，坐在上面还是躺在上面，由于四边都高出来很多，所以又没有风，又平稳，只是要比这盒子里冷很多。 我们第一次休息是在山脚下，泂泂山泉，清澈冷冽。我们存了水，和食物，黑鹰的食物是自己猎食的。 “鹰这种动物，都很高傲的。”我不理解这个车夫怎么会有这么大一只鹰。 “这种动物全世界也没有多少只了，它为了活下去，我也为了活下去，所以双方都做了妥协。” 一般山林里都会生存着与人一般大的硕鼠，这个鹰以那些老鼠为食。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种动物变得体型巨大？”我觉得这决不会是什么化学实验的巧合。 “是生物改造计划。将一些动物变得巨大无比，或是嵌合体。”灵程风解释道。 “改造？为什么？” “交通瘫痪的时候，食物短缺的时候，人们希望其它动物变得足够庞大，可供利用或食用。”灵程风解释。 我们是一口气飞过雪山的，尽管天气晴朗，我们还是几乎要冻死过去了。与风战斗了几个小时之后，我们翻越了第一座雪山。而后白茫茫的庞然大物是另一座雪山。 很难想象如果没有这种交通工具，人类将永远不知道山的那边的其他国度。 六天之后，我们平稳着陆了。踏上陆地，整个人都摇摇晃晃的。我看到，有一个很有宗教气息的建筑就在眼前。没了低气压，没了寒冷，这里温暖得像是要把我融化一般。我们走去那个建筑脚下，上面的浮雕有点像古印度教，建筑整体规模不大，形状是一个向下延伸的三角形，似乎从外观上就告知来者下面隐藏着这个建筑的另一半，这本该是一个端端正正的长方体，可现在看去像是被切去了一半，或者说，另一半隐藏在地下。 车夫收下钱，祝我们好运。没有回来再接我们的打算，看来他不认为我们还能活着出来。 之前在村子就打听过复久的行踪，可是有一半车夫已经离开，去了第二大陆。在村里的几位车夫并不知情。加上小村子人满为患，几乎不会有人记得那么一个不起眼的人。 我们一行人从这石质建筑的正门进入，但是那只不过是供观赏的外部，内部还有一道真正通往地下的门。据老布说这扇门很奇特，虽然外观是两扇对关的门，而且只能向前推。但是这门像是一个不可逆的旋转门，无论你是推左边还是右边都不需要你回头关上它，而是自你的后方会出现一扇门自动的关上。 这就是两扇旋转石门，但是外观给人看却极为普通。 这个建筑地处热带，四周都是茂密的植被，建筑下方已经爬满了青苔，走进里面也潮湿憋闷。 “这地下城的空气从哪来呀？” 三个人都冲我摇头。越向里走，屋顶越低、光线越暗，最后我们燃起了火把继续前进。 终于，在尽头，亲手摸到了那两扇巨大的石门。石门的形状也不是规矩的长方形，视觉上略微有点变形。 “大概因为方向是向下的原因，视觉就感觉不对。”老布摸着这石门说。 “怎么打开？”我问。 “用力推就好了。”老布说。 这时，灵程风把我拉到后面，对老布说：“你先进去。” 老布一身绿色行装，叹了口气，然后单手一发力，只听右侧石门咯吱咯吱的向内开启，同时墙的右方石块突起，然后瞬间的功夫，老布像是被推了进去一样，被这迅速转动的石门与我们隔开。 “这也太快了……”无法想象如此巨大的石门能如此迅速的旋转。 “感觉这扇门会吃人一样。”雯子紧紧的拉着我的袖子。 就在我们三个人同时把手放在石门上的时候，拿着火把的灵程风突然说道：“这是什么？” 这石门上被刻过不少暗号，也有旅行者开玩笑的话。最大的字写着“吃人的石门”，因为据说不少好奇的人想来看看，却不小心被这扇门吞噬到了地下，再也没法出来。 我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字条，还很新。上面写着：阿闪，千万不要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