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与僵尸对峙
瘦弱青年从地上爬了起来。 夜色黑暗，赵小玲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了。 瘦弱青年低头寻找，看到脚边有一筐啤酒，一手拎了一瓶。 这边的动静早引起了烧烤老板的注意。那个中年胖子满头大汗，也不知是热的还是紧张的，叫嚷道：“同学，别在我这打架。” “砰！砰！” 青年鸡爪样的手指一发力，玻璃酒瓶的颈部直接被他大拇指掰裂，断下来的部分和瓶盖一起飞出去。 中年胖子像是见了鬼一样，立时不敢说话了，缩回去继续烤串，时不时回过头望向这边。 青年仰起脸，将啤酒往脸上倒。 我知道，他是在冲洗脸上残留的蒜汁。 我感觉腿肚子微微发软，想冲出去，可青年就站在门口，想冲开他根本不现实。 旁边的桌子上还有一碟蒜泥，我赶紧拿过来，往脖子上拼命抹，那冲天的味道，辣得我眼泪直流。 冷藏柜里有串好的大蒜子，我撸了一把，拼命把那些大蒜往嘴里塞。 青年用啤酒洗完脸，用手一捏，两个玻璃酒瓶碎成一堆渣。 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抖抖索索说道：“大哥，你如果要吸血的话，咱能不能换种文明的方式？你坐好，我自己割破手放一碗血给你，回头再让老板烤几串羊腰子给你补补身子。” 青年不说话，目光阴冷地看着我，两颗尖牙隐藏在嘴唇后面，只露出针芒样的一丁点。 我继续说道：“你已经引起了国安六组的注意，他们的精兵强将已经到了本市，对你展开大规模的搜捕。你要敢在这里攻击我，保证不出十分钟，他们就能锁定你的位置。” 听到我这番话，青年的脸色果然大变，神情也变得分外狰狞起来，呼吸粗重，喉咙里隐隐传出野兽低沉吼声。 我见他被我成功唬住，狂跳的心脏平复许多，做了个请坐的姿势。 青年不为所动，只是狠阴地盯着我。 我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道：“茅山盟威天师道！实不相瞒，我乃茅山天师，学生只是我的表面身份。” “茅山盟威天师道”是茅山切口，我听伍博江说过几次，早记在心里。这僵尸属于开启了灵智的，与道士打过交道，应该知道这句切口的意思。 见青年虽然一副恨不得生撕了我的模样，但一直一动不动，我知道这句话起了作用，当下露出一副云淡风轻、闲云野鹤的高人风范，淡淡道：“虽然不能借法，但我当年在山上练就的一身技艺还在，舍命与你硬拼，并不见得会吃亏。” 我深吸一口气，运气全身，微抬右手，腰部往下一沉，右掌猛地发力，用暗劲拍打在桌角上。 咔嚓一声，桌角裂开一条深缝。 我练拳十几年的功力，全凝聚在这一掌之上。 打完之后，手掌马上痛得钻心，肿胀不已。 当然，我绝不能露出痛苦的表情，而是继续保持着微笑，说道：“何况，就算你咬死了我，你以为，我茅山上的师父师兄会让你好过？你应该知道，我茅山有好几位师叔祖，在国安六组的中央总部任职。以他们能动用的资源，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挖地三尺也能把你找出来！” 这时，店主拿着一盆烤好的rou串进来，见我俩只是面对面静坐，并没有暴发进一步的冲突，于是自然地扮演和事佬的角色：“就是嘛，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动不动就打架，多掉份儿。这年头，有什么事是一顿烤串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是两顿！” 店主放下rou串，热心地提了一筐啤酒过来：“来，两瓶酒下肚保证你俩就开始称兄道弟了。” 放下啤酒，店主完全没有走的意思，拉了条凳子自顾自地坐下，说道：“这位戴帽子的同学，你一进来就想抓那位女生，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俩这是为了一个女的争风吃醋啊！” 青年微眯眼睛，冷冷望着店主。 我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阴寒气息更重了，两颗尖牙，露在唇外的部分也更多一些。 我赶紧给店主使眼色，想让他走开。店主浑然不觉，像是陷入回忆，眼神迷离地说道：“哥是过来人，感情这种事，最是说不清道不明。那年，我十七岁，她也十七岁……” 这家烧烤店用的是铁卷门，青年后退一步，将卷门重重拉下来。 店主受了一惊，转过头望着青年：“你关门干什么？” 青年摘下了帽子，日光灯发出的光照在他的脸上，泛起一层毫无生气的惨白。 “咯，咯，咯。” 青年的牙床发出骨头激烈摩擦的骨磨音，他微微张嘴，两颗至少有大拇指大小的尖牙，以眼睛可见的速度从牙床往外钻出来，尖牙两旁的牙齿被挤得东倒西歪。 店主吓得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不断后退：“你……你……你牙怎么了？” 我心中恐惧不已，对店主道：“他是僵尸……快拿大蒜！” 店主迷茫地看了我一眼，不知是不明白怎么会有僵尸这种传说中的怪物存在，还是说为什么要拿大蒜。 就在这一刻，青年动了，快若闪电，裹起一阵风。 这家店太小，我身后就是墙，根本避无可避，当下腰身一顿，双足落地生根，双拳蓄力，准备攻击他的胸口。 根本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青年已经到了我面前。 双拳如长虹贯日，重重打在他的胸口。 然后，我感觉双拳像是打在一面铁铸的墙上，指骨关节内传来的痛意让我眼前一黑，几乎昏厥过去。 青年两手插出，分别握住我和店主的脖子，将我俩举离地面。 我终于明白伍博江说僵尸坚硬如铁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他的手卡在我脖子上，我感觉就像被一把沉重的铁钳狠狠夹着，颈椎骨似乎都要被夹碎，那种深入骨髓的痛，甚至掩盖了窒息的痛苦。 就在我快要失去意识的那一刻，那把铁钳终于松开了，我掉在地上，浑身瘫软，大脑中一片空白。 然后，我看到了我人生中最恐怖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