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8章、临终托女
“不好！大表嫂快不行了！！”林嘉佑突然接到了罗小姑的信息，当即脸色大变。 罗康弼顿时一愣。 舒遥脚步一顿，立马加快步伐，“我们速度赶去！” 五分钟后，三人到达了凌菲分娩的地方。 “大表嫂呢？她现在怎么样？”林嘉佑急忙问道。 “佑哥！”林嘉佳一头扑进了他怀里，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他们都说大表嫂……大表嫂要死了！！” “怎么会这样？”林嘉佑喉咙发涩，眼眶发红。 “呜呜……佑哥，我不想大表嫂死……呜呜……”家人一个一个离开，林嘉佳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心理早已承受不来。 林嘉佑抱住抽噎不止的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她。 “舒小姐，菲菲她……她想见你。”宋婉雪捋了一下耳边的碎发，她的脸色苍白如雪，垂眸温顺的神情显得苍凉悲哀。 舒遥“嗯”了一声，举步迈入房门。 房间里，血腥的气味弥漫。 大床上，躺着一个面无血色的女人，她身上盖着染血的被子，短发完全被汗水浸湿了。 罗康盛抓着她的手，坐在床边，沉寂无声。 “凌菲。” “舒……舒小姐。” 对方开口的那一瞬间，舒遥才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凌菲的确要死了。 她的声音很虚弱、很无力，就像是一根火柴撑起一个庞然大物般，摇摇欲坠。 “为什么叫我来？”再开口时，舒遥的声音不由变得温和。 “舒小姐，您是一个强者。”弱弱的声音，却有着一股子笃定，“我从来没有见过像是您那样强大而美丽的女人。” 舒遥默默听着。 “你选择了一条我们不敢走的路，您是一个勇敢的女人。”凌菲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但她还是竭尽全力地看向舒遥，“我生了一个女儿，一个柔弱的女儿……舒小姐，我想求您一件事。” 面对死亡都能够平静以待的凌菲终于哭了出来，“我希望您能教导她成为一个像是您一样的强者……” 舒遥缄默着。 “求求您了……”凌菲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虚弱，溢满泪水的眼睛也变得越来越空洞。 舒遥的喉咙哽咽，感觉像是扎了千根针一样。 “……我会成为她的教母。” 良久，她突然道。 “我会护她长大，教她变强，让她即使面对再残酷的事情，也不会轻易放弃生存的可能……”在她的轻声承诺中，凌菲扬起了嘴角。 “舒小姐，谢谢你。” 一句轻得如风的话，消弭于空气之中。 一个生命，就此消逝。 “菲菲……菲菲……”一直沉默不语的罗康盛突然将凌菲的手捧起，放在自己脸颊边蹭了蹭，“菲菲，你的手怎么这么冷呢？也不穿多一件衣服，要是感冒了怎么办呢？孩子刚刚出生，还需要你的照顾呢……” “菲菲……菲菲……” 压抑的哭声，从他的喉咙中沉闷的冒出。 舒遥抿了抿唇，转身离去。 “舒小姐……”一出门，罗家众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她。 被这样满是期待的目光看着，舒遥心底忍不住生出惭愧来，她张了张嘴，喉咙有些沙哑：“救不了。” 小红瓶她也灌过了，没用。 她话音一落，罗家众人都忍不住哭了出来。 “菲菲，我的菲菲啊……” “为什么！？为什么出事的是大嫂啊！” “佑哥，没有了mama，宝宝该怎么办啊？！” “哇哇哇——！” 稚嫩的哭声响起，纯粹的哭声不含一丝杂质，稚嫩而清澈。 舒遥循声望去，被抱在宋婉雪怀里的小女婴哭得五官紧皱，十分可怜。 不由自主的，她迈开脚步向小女婴走去。 对于稚嫩的婴孩，她的抵抗力向来薄弱，况且，她已经答应了凌菲，会成为这个孩子的教母。 她伸出手，想要从宋婉雪接过小女婴。 罗国兴拍了拍宋婉雪的肩膀，“让舒小姐抱抱吧。” 可能是感知到了母亲的逝去，小女婴一直哭闹个不停，无论宋婉雪如何轻哄都无法让她平静下来。 舒遥小心翼翼地抱起小女婴，垂眸看她那张皱巴巴的小红脸，却忍不住笑了。 她伸出手指点了点小女婴的鼻子，轻声道：“今天，你~mama去世了。但是，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教女了。” 教女，又有“干女儿”的意思。 罗国兴怔了一下，眼底却涌出了喜悲交加的复杂。 他喜的是有舒遥这么个强大的教母，孙女将来的安全会有所保证；他悲的是凌菲这个儿媳妇哪怕在死之前，都在为罗家着想。 表面上，凌菲像是在托付舒遥照顾女儿；实际上，她是在拉近舒遥和罗家的距离！ 瞧舒遥看小女婴那温和的神情，罗国兴就可以想象以后的罗家会在舒遥的统帅下变得如何繁荣。 这三天，罗家人都处于悲伤之中。 罗康盛整日整夜地抱着凌菲的尸体不吃不喝。 “带他来见我。”舒遥黛眉之间夹杂了一丝不悦，虽然亲人的离去令人悲痛，但是日子始终要过。 身为一家之主，他难道要一辈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吗？ 那父母、兄妹、侄子女儿他都不管了？ “是。” 李卓贤干脆利落地领命去了罗家。 而后，在黑猫的协助之下，两人轻而易举地把罗康盛捆成了粽子，带到了舒遥面前。 舒遥看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道：“罗康盛，你让我很失望。” 罗康盛还是一副要死不死的表情。 “你不配做绯绯的父亲。” “菲菲？”罗康盛抬起头，眼神茫然而焦急，“你说菲菲？她在哪里？她是不是躲在这里？我就说她不可能死了啊！你说！她是不是就在这里！？” “她不在！”舒遥拧起黛眉，“我说的妃妃不是你的妻子凌菲，而是你和凌菲的女儿，罗绯绯。绯红色的绯，这个‘绯’是红色的意思，红色也象征着生命！” “菲菲……妃妃……”罗康盛喃喃。 “虽然好名不是没有，但是我还是想用‘菲’的谐音。因为我想让她记住，她的命是由亲生母亲的生命换来的；更想让她明白，‘活着’这一件事是多么的值得高兴、庆幸的事情。”舒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