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帝都悲歌

    怀瑾握瑜风流偏能顾曲

    策马执剑正少年一双璧玉。

    “主子，可让大公子先行回来。”那人担心道，少年蔚然一笑，绝代风华，道：“大哥自然有他的打算，谁叫他号称神之遗珠。”头上写着天下第三的小家伙趴在少年膝上直流口水，少年旋即道：“叔达，你的酱肘子掉在二哥衣裳了。”说罢却又毫不在意望着七八个小孩。

    公元一八六年，刘琦觉得春节这段时日没趣，没有刚来时的惊奇，却在春节中感受到了肃杀气息，磨蹭手中的玄武之璜，不由发笑，老乌龟还要吃帝王魂，那知道一战下来，吃不着还吐了出去被迫闭关。

    刘琦一人独自走在大街上，不觉到了******，心道反正无事进去坐坐。白天的******自然没晚上得乐呵，晚上不止卖艺还卖身，白天不一样，只卖艺不卖身，所以白天也没多少人，刘琦只觉得清净，楼上寻了座位，点了几碟小菜，听小曲，看蜀舞，正听阳春白雪，邻座小孩道：”曲子弹错，宫商羽，羽那哈阳劲不足，却该指弹用力“。

    在座的不少行家，初时不觉得，反倒听他这么说，越觉高深，又惊讶小孩得力。刘琦就见那孩子又开始指手画脚，弹小曲的姑娘，尴尬无比，进退不得，众人又接着起哄，孩子更加神气，刘琦叹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恶霸地主，以打压劳动百姓为乐，好歹还没进化到刘协小王八蛋那副讨打境界，走过去，一把提起小孩，走到座上。

    那孩子到有武艺，拿他时，悄悄用暗劲抵抗，却也比不上刘琦，只得乖乖从了刘琦。道：”娃娃，你知不知道人家混口饭吃是不容易的，你这是砸人家姑娘的饭碗，想指点回家指点你爸妈去“。

    ”呸，大孩，本来就是她弹的不对。我说出来有什么啊。“小孩一脸委屈，刘琦见状小正太还委屈，有心逗乐子，就往屁股打了三掌，那娃娃就开始嚷嚷，这时刘涛走上楼近前对小孩笑道：“小顽皮，可算有人制服你啦。你那张嘴毒的很，整的我府上的都不好意思抚琴吹箫了，可寂寞我来这楼玩耍”。

    又打趣刘琦道：“这是洛阳令周异家的工子，平时还真是小恶魔指点他”。刘琦听罢捂嘴哈哈大笑，原来这小屁孩就是曲有误周郎顾的周瑜，还是少年时嘴巴就这么毒，长大了果然不得了。

    刘涛显然不是来找乐子的，找了处僻静地势，******的春风嬷嬷上前伺候，两瓶白酒下肚，拉着老嬷絮絮叨叨。周瑜悄然对刘琦道：“大孩，我们过去看看，老家伙几十年没有妻妾，现在和这老太婆勾搭，铁定好玩”。

    白了他一眼，要叫大哥。刘涛是汉桓帝登基第一年的孝廉，为官二十余年，清廉无比，却至今无妻无妾，传说纷纷，有人说是老家伙沽名钓誉，有人说老家伙是断袖等等，反正充满神奇。

    小孩悄然带着刘琦去听墙角，只听见刘涛叹声道：“劝不住，自从前些时日王芳劝陛下驾临冀州，陛下就想去了。”老嚒道：“去就去呗，关你何事”。

    “妇人之见，陛下虽说身子不好，但好歹也是一国之君，怎可轻易外出。王芳又以陛下效秦始皇，从冀州出幽州，威服四海，说是天威一到，乌桓等自然宾服，扯淡。一旦有变数，可怎么是好”。

    老嚒环顾四周道：”就你是忠臣，劝不住就劝不住了，你还能怎样。”刘涛嘿嘿一笑，道：“我胆小了一辈子，不敢娶你不敢…现在我有什么不敢的，蔡家有劝诫皇帝杖毙于九龙阶下的，我刘家就没有么，我在大街小巷作童谣，红云冀来，草头称王，劝你不听。我就和老百姓说，让天下人来劝你”。

    老嚒突然杀机一现道：“有多少人知。”刘涛笑道：“别费事了，我苟延残喘这么多年了，全洛阳都知道了杀不尽，对么，驸马爷”。

    刘琦啊了一声，带着周瑜跑出******，春风老嚒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晚间饭时刘表回来，叹了口气，袁夫人不满了，“端碗吃饭，你叹什么气，大过年的。”刘表道：”你不知道我那多年好友廷尉刘涛被抓了，罪名是诽谤皇上，收监下狱动作之快，几乎就在一瞬间“。

    刘琦不敢说今天才遇见刘涛，只听见袁夫人道：”大不了不做官了。“刘表呵呵冷笑：”夫人哎，要是能这么轻判就好了，刘涛掌廷尉十五年，期间得罪了多少权贵，那个不想治他死罪，前年他与曹cao联合治死了张让叔父，你认为张让会罢休？还有袁隗家的部曲闹事，要不你我周旋，你三哥能和他善了？“

    正月初三，廷尉刘涛劝阻皇帝出行冀州并诽谤被关押，经中常侍、大将军等人审核，犯欺君大罪问斩，但罪不及家人。因为有了刘涛的劝阻，汉帝决定在春暖花开之日再去冀州，廷尉侍郎郑元出任廷尉，同时汉帝下令，免去刘琦荡寇将军一职，任驸马都慰兼廷尉侍郎、大理寺卿，辅助郑元掌管天下刑赏。

    位列九卿副职。

    正月初四，刘琦除了和陈宫、袁绍等人喝点小醉，在家中，只见屋内灯火忽闪，出现一人，刘琦仔细端详，正是皇楼的春风嬷嬷，比以前更加苍老了，拜伏在地。”老身求公子一事，若是公子不答应，我也跟着去了“。

    刘琦知道她是为了刘涛的事来，当年关羽被通缉，也是刘涛帮忙取消的，说到底还欠他一个人情，扶起春风嬷嬷，盯着她，没有往日的扫笑，脸皮刷了几层粉更加没有血色，道：”嬷嬷有什么事只管说，我也有个请求，我去皇楼，费用可能减半，一次两千文钱，门票太贵了“。

    老嬷难的笑了，要的要的。又说：”嬷嬷我就知道大人你和他们不一样，嬷嬷老了，只想送故人一别，到处托人打听，知道大人是刘老爷的行刑官，只求见他一面“。

    灯火又闪，刘琦动了恻隐之心道：”小事，嬷嬷能否说说你和他之间的事“。

    ”哎，那二十年了，有什么好说的。那一年先帝刚好登基，励精图治。当年能被举为孝廉出来做官的是少有，仅有二十一人，你的父亲刘表大人与刘涛大人就是其中之一，那时在京城中所中孝廉，游街大红马儿夸官三日，当时春风得意，风流倜傥，他呀，样貌性子无一不是绝品。“

    老嬷陷入沉思，缓道：”才子们多半是大族，只有他和刘表是寒门出身，去楼中时，我刚出道，抚琴总是紧张，是他在一旁指点，并代抚琴，那时候他书画双绝，人人夸赞。“

    刘琦道：”于是你们有了感情“。

    ”是啊，我和弟弟相依为命，他吹箫我抚琴、刘涛在旁指点，后来卷入陈藩之乱，我弟弟因就他而死，又因我是皇帝奴婢，不能在一起，他也没娶也不能娶。只是闲时来看我“。

    老嬷走后，刘琦与陈宫出门散步，感叹世事无常。前年还被人鱼rou，现在鱼rou被人，权力真是个好东西，突然门前巷道间，奔出个白衣公子，风流倜傥，腰间叉一杆萧，人俊美，却无神，对刘琦道：”请问你是刘琦刘大人吗？“

    ”是啊。“

    ”那个请问，刘涛…还有救吗“。语气有些微弱，夹着些害怕。

    刘琦指了指廷尉府告示，皇恩浩荡，只斩他一人，不干其余人。白衣少年眼中的希冀突然黯淡：“打扰了，大人。为什么不斩满门，不斩好了，只斩你我，斩了本来就只有你我，你我，两尸三条命尔“。

    消失在黑色中，老嬷突然跳了出来，盯着消失那人叹道：”太像了，太像了“。陈宫喝道：”像什么，你怎么在这里。“老嬷怔了一下道：”像我弟阿偌，老嬷出府时，有人跟踪公子，特来保护，公子万事小心”。

    次日监斩，春风老嬷，素颜提酒来见行刑的刘涛，想来年轻时也是绝代美人，老刘见了眼中微红，道：“你老了，大家都老了。”除了刘琦、袁绍、曹cao、与刘涛同举孝廉的达官贵人及洛阳百姓都来了，直呼冤枉，又有荀醌、袁隗、郑泰、张温等元老去汉帝求情，乘机参司马朗与王芳、陈逸三人一本。

    “这是家乡的酒，是你温偌最爱喝的”。

    “温娇，你说温偌会原谅老夫吗？九泉之下，对了，老夫拜托你一件事了。”刘涛正待说完，老嬷道：“别说了我见过了，真像温偌，但毕竟是影子，你给他吃了世间少有的易体丹，老嬷自然会护着他”。

    老嬷喝了一口酒，又喂了一口刘涛，刘涛道：“刘琦行刑把！”刘琦下令，刀斧手行刑，良久，众人都闪了，袁绍从刘琦桌上拿起一封发黄纸信上有斑斑血迹，刘涛用血书陈述，王芳收养死士，又在冀州练兵之事，万不可去冀州。

    就着刑场火盆仍了进去，道：“烧了吧，活着的时候，尚且不听。何况死了，刘叔这辈子值得了，想我那父亲大人晚他一年孝廉，多他七年先去”。

    春风老嬷、白衣少年收尸善后，又有两小孩来帮忙，一人是周瑜，一人虎背熊腰掩不住的淘气典型的熊孩子，刘琦猜是孙策，周瑜慌乱间对刘琦一笑，：“刘叔活着就是煎熬，对国事家事，他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