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破碎
慕云沫见听闻玄韶今日归来,原本要回赤穹的她,特意多留一日,尽管几日前她看到玄韶与那名女子共同出行,但却实在难以控制自己,仍想要见他一眼。然而却不想撞见那一幕更为亲密的二人,她不想再看到那两个在一起的身影,在七芒山的山林中心神烦乱的走了一阵,便决定下山返回七刹城。 在慕云沫走出一段山中小道时,看到了正迎面向自己走来的黛雪。慕云沫的目光停在了黛雪披着的披风上,她认得,那熟悉的墨蓝色披风的主人正是玄韶。 “想要问我这个披风为什么在我这里吗?”黛雪意味深藏的微笑着。 慕云沫并不想多与黛雪交谈,或者说她害怕听到玄韶是以如何的姿态神情为为她披上这个披风,“没兴趣。”慕云沫冷漠的回道,绕开她便要离去。 用法术感知到你的位置,提前玄韶一步找到你,我又怎会让你轻易离去?黛雪心中暗想着,侧身挡住了她的去路,拦在了她的面前。 “让开。”慕云沫尽量控制着冷静对眼前这个她不熟悉而面容却已经深深刻在心里的女子。 “你喜欢玄韶。” 慕云沫莫名其妙的看着黛雪,揣测着她这么问的用意,“与你何干?我最后重复一遍,让开。” 黛雪让开了去路,勾起唇角挑衅道:“我劝你尽早放弃,你是赢不了我的呢。” 听到这句话,本来要离开的慕云沫停下脚步,挑起眉毛,看着黛雪,“你说什么?” “我是说他不会跟你在一起的呀!”黛雪忽闪着大眼睛,状似无辜的说道。 终于,一直面容如冰的慕云沫脸上起了愠色。 而黛雪却不理会她的表情,继续说道:“你觉得凭借你身上的哪一点他会跟你在一起呢?有着丑陋疤痕的容颜?还是身为阴狠狡诈的赤穹人?或者...”黛雪上前一步更加靠近慕云沫,语气极尽嘲讽之意咄咄逼人:“或者是因为你那不知是死是活的父亲和已经无药可救的衰落了的家族?” “你找死吗?!”听到黛雪对父亲和家族的侮辱,慕云沫彻底被激怒,右手从腰间抽出匕首,眼中燃起怒火。 “你以为我会怕你吗?”黛雪神情轻蔑,双手划向胸前,青色的能量即刻汇集到一起,而她的眼中也流过一丝阴毒。 这……慕云沫警惕着这并不常见的法术的同时,心中暗惊:看来眼前的女子看来远不止旁人印象中的那么简单, 而当慕云沫扬起手中的匕首刺向她时,黛雪却突然一改刚才态度,脸上的厉色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和无辜,她后退一步,嘴里喃喃的说道:“不,不要,你误会我了...” 黛雪如此一来,却使得慕云沫也怔在那里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 “我…我说你误会我了,我只是想跟你解释呀!”说着,黛雪仿佛心急的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这时,慕云沫扬起的手被重重的抓住了,回头一看,竟是玄韶,而被玄韶护在身后的黛雪,看着眼前计算好的一切,胜利者般挑衅的看着慕云沫。 “慕云沫,你在干什么?!不要胡闹!”玄韶拉开慕云沫。 “我胡闹?你问问她说了些什么?!” 玄韶看向黛雪,而黛雪立刻佯装委屈的样子对玄韶摇了摇头,“我只是在跟她解释今天的事情而已...” “好了云沫,那是你误会了,可你也犯不着动手吧。” 这下慕云沫终于知道为什么黛雪刚才的态度和表情突然发生变化,看似那么文雅柔善的女子城府居然如此之深。 玄韶对黛雪的维护和对自己的不信任,让慕云沫心中的怒火攻心,血一下冲进脑子。 “你让开。”骄傲倔强如她,面对已经有了定断的玄韶,却不愿解释半句。 “你要做什么?”玄韶依旧拦着她。 “我,要,杀,了,她。”慕云沫甚至没有看玄韶一眼,语气中的寒意如同冰霜。 “你这种暴躁凶残的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改?!”玄韶说出“暴躁凶残”四个字后立马就后悔了,可看到不依不饶的慕云沫,心中又有怒气升起。
“我叫你让开!”慕云沫推开玄韶,扬起匕首向黛雪攻击,却不想匕首被玄韶反手紧紧握住。 “你...”慕云沫不可思议的看着玄韶,此时玄韶手掌紧握刀刃而流出的血顺着刀柄流到慕云沫的手上,“你竟可以为她如此了吗?”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重重的砸击着自己的心脏,她突然觉得自己如此狼狈难堪,她在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眼眶那汪温热之前松开了匕首,转过身背对着玄韶,眼泪在也转身的瞬间流了下来。 “我从来,就是个狠毒凶残的人,而我也会一直狠毒凶残下去,怎么这些你到今天才知道吗?哦,那是因为,我们是陌生人,玄大将军。”慕云沫极力控制着自己掩藏住哭腔,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这些她自己听来都十分刺耳的话。 说罢她凌空跃起向山下踱去。慕云沫甚至不敢停下来听一听玄韶的回应,她绝不允许自己显露出她向来嗤之以鼻的脆弱的一面。 看着慕云沫远去的背影,玄韶张了张嘴,但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 “不去追她吗?”黛雪问玄韶。 “算了。” “都怪我不好,让她更误会了,对不起。”黛雪面露愧色。 “没事,这不怪你。”玄韶叹了口气。 “让我看看你手上的伤。”黛雪抬起玄韶的手,施法为她治疗。 玄韶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只是怔怔地望着慕云沫离去的方向。此时的他已经感觉不到手上的疼痛,心中满满的都是失望和无力。 慕云沫,为什么,当我满心期待的回来找你,当我克服一切顾虑想要和你在一起,你却生硬的推开了我。我曾那样笃定你我的情意纵然从不表露却也坚不可移,难道只是我的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