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节 艾瑞娅的请求（下）
这件事我们还得从另一个异族说起。 牛头酋长阿利斯塔，一个被囚禁在诺克萨斯角斗场的囚奴。作为宏伟屏障牛头族历史上最强大的勇士，阿利斯塔保护着他的部落免受来自瓦洛兰大陆的伤害，但诺克萨斯军队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局面。达克威尔男爵最年轻的儿子，也是诺克萨斯远征军的指挥官——恺朗达克威尔用诡计将阿利斯塔引诱出村庄。当阿利斯塔回去时，他发现村庄已被烧毁，家人也被杀。他愤怒地咆哮着，冲向一群诺克萨斯精英，将他们大卸八块。一些诺克萨斯的精英召唤师挡住了阿利斯塔的进攻。阿利斯塔被囚禁在诺克萨斯，在此期间，他成为了“绞rou大赛”的角斗士，陷入了无尽的战斗，只为了供诺克萨斯贵族娱乐。阿利斯塔曾经高尚的灵魂渐渐地扭曲，他不甘心被人沦为欣赏的斗牛。无数次的想试图挣脱耻辱，以至于将自己的脑袋撞坏了关押他的铁门，撞破闹房的围墙，撞飞一群群敌人。直到最后撞断自己的牛角也始终没有冲破自己的囚禁。 直到一天比赛结束之后，阿利斯塔像往常一样回到自己的牢笼，吃着雇主给自己的犒劳——一捆早已枯萎的稻草。阿利斯塔的牛角上任沾着那头野兽的血渍，他的大脑已经被麻痹，整个脑袋埋进稻草中开始咀嚼自己的午饭。 正巧，一位女仆为雇主送饭时路过他的牢笼。 女仆下意识的看了看阿利斯塔，阿利斯塔背对着她埋着头坐在旁边。 她有点好奇，放下手中的篮子轻靠着铁门。担心铁门发出的咯吱声会吓到他。 他结实而宽大的后背上划出的一道裂痕很刺眼。昨日打斗所留下的痕迹还未痊愈，又划出一道伤痕。 女仆不知为什么，她觉得很难过，自己在自己的国家生活，尽管雇主给予的薪水很低。可她却很满足现在的生活，自己的生活和安全是保障的。而同为雇主的奴隶。身为异族却被他们歧视。没有自由可言，每日还得为自己的生存决斗，甚至连吃都不能满足自己。 不知是哪来的勇气。女仆拍了拍铁门。 “砰！砰！”阿利斯塔回头看了女仆一眼，有继续埋下头。 “砰！砰！”女仆继续怕打这铁门。这未免也太过于反常。 “如果是叫俺去比赛的活，一会再说。没看见俺现在正在进食吗？”阿利斯塔吼道，声音有点大，还带一丝怒意。 “对不起，打扰到你了。如果阁下是去比赛的话，不妨把吃点这些东西吧。”女仆弯下腰，把几个馒头和水果递进去。 阿利斯塔有点尴尬，自从进到这个牢笼就没与其他人交流。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女仆焦急的等着他的回应。一旁的巡逻士兵听见刚才的吼叫正常这边赶来。 “有人来了。我把这些食物放在这里，你一定要吃哦，这样才有力气赢得下一场胜利，才能活下去。”女仆快速起身跑开了。 “我明天还会来的。”牢笼另一边女仆已经离去。留下一脸茫然的阿利斯塔和一群感觉怪异的士兵。 “那个女孩是谁？”阿利斯塔拿着女孩放置的食物。他没有多想便开始狼吞虎咽。 可能因长时间没有饱餐一顿，阿利斯塔将女仆给他的食物吃得一干二净。虽说这些东西不足以填饱他的肚子。至少让他看见生的希望，如果这样坚持下去。说不定某一天自己真的会逃出这个是非之地。 这便是艾瑞娅与阿利斯塔的第一次邂逅。艾瑞娅回忆到，仿佛他们相识是在昨天。 “他很体贴，虽然看起来更蛮横一点。”艾瑞娅会心的笑了。 沃利贝尔自然是有所触动，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想起了阿狸。沃利贝尔从她身上看见阿狸的影子。 “他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他已经坚持打趴了好几个猛兽。”艾瑞娅捂住脸嘶哑的说道：“他每次回来都会开心的对着我笑。可我却只能偷偷的躲在墙角伤心。” “而两天前天他向我做了最后的道别，他知道自己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艾瑞娅的视野变得模糊，那天阿利斯塔对她说的话，她永远也忘不了。 “别为我难过，俺自己的路始终都会和他们一样。”阿利斯塔隔着牢笼抚摸着艾瑞娅的脸颊。虽说他们相处不到一个月，可就在这一个月的时间，艾瑞娅的心却离他很近。他不忍心伤害这个无辜的小女孩，在他眼里她就像是一个天使，来化解自己身体的痛苦，天使离开之后，自己也便可以毫无牵挂的结束自己。 可艾瑞娅却觉得阿利斯塔的出现，给了自己新的希望。诺克萨斯的雇主们根本就不把这些奴隶当人看待。艾瑞娅找不到任何人诉说自己的无奈。直到阿利斯塔的出现，这个看似蛮横的老牛很快的走进她的内心。阿利斯塔很体贴，也很温柔。在阿利斯塔没有决斗的时候，她会按时的出现在他的牢笼给他送饭，虽然两人之间隔着一道铁栅栏。可却隔绝不了他们之间心与心的距离。 “如果有什么理由能够让他继续坚持的活下去，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艾瑞娅紧抓着抚摸脸上这只长满老茧的大手，她闭着眼睛感觉阿利斯塔的温度。 “没用的，这样还会连累了你。”阿利斯塔无力的摇摇沉重的脑袋。他的巨角破碎不堪，失去了最原始的武器。 “不。我不相信，你跟他们不一样。”艾瑞娅挣脱他的手。一脸困窘的对他吼道：“为什么不承认？” “他们蛮横，无力。而你才是正真的角斗士，一位绅士。” “真是荒唐。”阿利斯塔突然大笑起来。“一头牛始终都会被一块红布挑衅。最终倒在斗牛士的脚下。” 艾瑞娅没出声，她傻傻的看着他，蓝色的睨子闪着泪光。阿利斯塔下意识的不在看她，他把身子转过去靠着墙打起吨来。 “我一定会想到办法帮你逃出去了，哪怕是让我代替你成为野兽的猎物我也心甘情愿。”艾瑞娅毫无动静的离开牢笼，她想到最坏的注意，才得到雇主的允许。 艾瑞娅只有找到其他能够代替阿利斯塔的异族。不然阿利斯塔永远的呆在斗兽场的牢笼直到死去。 雇主也绝对是在利用她，这么一来雇主自己又多了一位凶猛的奴隶。这种贪婪的人永远都满足不了自己的虚荣心。 沃利贝尔这才意识到她的请求原来就是让自己代替阿利斯塔成为斗兽场的囚奴。艾瑞娅的请求确实很过分，这种无礼的请求也让她抬不起头来。 她屏住呼吸静静的等待这头巨熊的回应。 秋风带着远方战场的血腥，吹散小屋紧张的气氛。 沃利贝尔抬起头嗅了嗅空气中的熟悉的气味，像一头饥饿的熊嗅着猎物的气息。不知道为什么，沃利贝尔渴望成为斗兽场的角斗士，这应该是他嗜血的本能吧。 艾瑞娅俯下身子，不敢看他的脸。如果被拒绝，岂不是自己唯一的希望落空了吗？难道自己真的救不了他吗？ 沃利贝尔不想让眼前的这个女子失望，他已经不能容忍自己再伤害其他无辜的人。他摸摸自己的胡须，惬意的笑着。 “说实话，我还是挺想去你说的那个角斗场。”沃利贝尔回应道。埋藏在艾瑞娅心中的担忧已是过往云烟。 艾瑞娅激动的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她再一次扑在巨熊的怀里。说不出的喜悦点燃了另一个人的希望。 这样做沃利贝尔难道真的没考虑到后果吗？他真的就能在那种艰苦的条件下战胜一个又一个敌人而继续生存吗？ “对不起，我的请求是用你的自由换来的。真的没关系吗？”艾瑞娅脸埋进他的怀里，这种淡淡的苦涩味让沃利贝尔想起了阿狸，也让她想起了阿利斯塔。 “斗兽场应该更容易引人注目，我想我会找到那个人的。”沃利贝尔笑到。他摸着女子的金发。如果自己能够用自由成就她的希望，这样做会让自己好过一点，就当是当初犯下的作为过错补偿吧。只要自己活着，相信鳴錼一定会找到这里的。 沃利贝尔已经答应艾瑞娅的请求，而此时已是正午，事不宜迟。沃利贝尔和艾瑞娅一同朝斗兽场前去。等待他的并不只是残暴的决斗，还有让他最痛苦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