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贵安被素月看的毛骨悚然，嘴角一抽“我八卦也是因为跟你熟悉，你又是一个连我师傅和梁总挂都夸赞的人，不然你以为我会跟你八卦，若我真是你说的那样，早死了” 素月噗呲一笑，拱手作揖“谢谢贵安公公瞧得起奴婢，奴婢千恩万谢，感激不尽” 贵安狠狠的瞪了素月一眼，面无表情的“不客气” 素月看着贵安青黑的脸，笑得越发开心了，记得刚认识的时候，贵安温润有礼，但是周身都是冷漠的气息，而现在的贵安，素月实在不能将两人联系在一起，也许这就是亲近了的缘故。 素月轻咳了一声才对着贵安说“你说的不错，我也知道不多，唯一一点就是万岁爷比较相信魏大人，福建总督是个肥缺，若真是外放，必不会放到这种举足轻重的地方，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贵安剜了素月一眼，半响才答话“知道这些就很厉害了” “报，魏大人的粮草队伍到了”侍卫急急来报，打断两人谈话。 素月和贵安忙着整理衣服起身，前去相迎。 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位与康熙年纪相仿，威武雄壮的汉子，略圆的脸庞挂满风尘，威风凛凛。 素月忙着上前行礼道“奴婢御前宫女素月，奉万岁爷圣旨特来迎魏大人” 魏东亭连忙下马，拱手“魏东亭多谢万岁爷圣意” 素月忙笑着起身扶起魏东亭，说“魏大人劳累，请跟随奴婢前往万岁爷大帐，贵安公公会率人将粮草送往粮草大帐” 魏东亭笑说“魏东亭奉旨押运粮草，请姑姑稍后片刻，等本官将粮草交给粮官在随姑姑前去拜见皇上” 素月笑赞“魏大人尽忠职守，奴婢不敢不从，请” 众人上马，一路前往营地，粮草交予粮官之后，素月才引着魏东亭前往康熙大帐。 “万岁爷，魏大人来了”素月打帘进帐通报。 魏东亭忙着行礼，康熙大笑着上前扶起说“朕可是盼你多时，一路辛苦了，朕让人备了你最喜欢的大红袍，快来尝尝” 魏东亭被康熙牵着坐在椅上，笑着道谢“臣不辛苦，多谢万岁爷还记挂臣” 素月接过临湘的茶搁在魏东亭手边，一应的糕点也摆放好，才转身离开，留着空间给两人叙旧。 出了大帐，素月跟梁九公说了出去走走，才离开。 此时尚早，营帐各处并没有太多人，素月一路走去，除了巡逻卫士，并没有遇见其他人，素月走到马厩，马倌正在刷洗，笑着跟素月招呼后，素月才看着马发呆，此次是出征，素月想骑马出去走走，但是又怕若是遇见葛尔丹人马，望而兴叹。无奈的转身离去，往侧营而去。 “素月姑姑请留步”半道上，明珠从侧面走来，叫住素月。 素月忙微笑着上前行礼“给明珠大人见礼” 明珠敦厚的笑着，一张略显消廋的脸，嘴角浅浅的笑，如沐春风“姑姑大礼，在下受不起，姑姑若无事，在下可否陪姑姑一行” 素月莞尔，如此之人，才不让人生厌“奴婢要回侧营，想来明珠大人定有更好的去处，可否带素月一赏” 明珠忙说“不敢，不过在下却有发现一处值得一赏的地，姑姑请” 明珠领着素月，穿过大臣营帐，到了一处溪水潺潺，绿草红花之地。溪水不深，清澈明亮，冲刷着溪底各异的石子，轻柔的水流声，很舒服，草地上开着一些紫色的小花，素月并不认识，微风轻动，随之摇曳，极美。 “明珠大人，此处很美，难得大人愿意带素月来此共赏”此处幽静，一望无际，却是说话的好地方。 明珠拱手，笑意退却“在下知道姑姑素来正直，在下也不拐弯抹角，在下有一事相求” 素月侧身，笑说“明珠大人请说，不必如此大礼，奴婢承受不起，只是奴婢怕力有不逮” 明珠起身，深深的看了素月一眼，郑重其事的开口“此事于姑姑只是小事，前几日在下与大阿哥见面一事想来姑姑知晓，只是如今有人风言说大阿哥结党，在下与大阿哥只是亲人之间闲谈几句，并未避讳。况且在下如今只是随军之臣，并不曾参与朝政，何来结党之说，如今求姑姑也是希望姑姑能看在大阿哥与在下无心之举之上，帮帮我们” “大人是希望此话由奴婢以奴婢的立场言语转述万岁爷”素月将手中捡起的石子丢进小溪说“明珠大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大人不会不明白，何况既然无稽，大人如此杯弓蛇影难免心虚了，此事奴婢无法应承，多谢明珠大人带奴婢来此，告辞” 明珠看着素月离去，也不着急缓缓的说了一句“我不怕，可是大阿哥何辜，一句话也许是一人性命，姑姑忍心？” 素月离去的步伐没有改变停顿，脸上浅浅的笑意一直都在，也许她是弱点极多，但是有些事素月明白，明珠此举的意思明显，一来若是素月能一个不忍心，用自己的意思告诉康熙话意最好。即便是素月没有做，这些暗处的人也会知道素月与明珠相见，独处闲聊，以素月在康熙心中的分量震慑暗处的人。三来，若是此事真的捅了出来，明珠会装着委屈可怜，告诉康熙此事告知过素月，那么康熙如何想素月，不管如何明面上康熙都只能将此事压下，不然牵扯出素月，素月怎么也讲不清楚，康熙若是因此疑心素月，则更是好了，这些年，康熙虽然照常进后宫，但是明显次数少了，为了素月，给后宫的威吓不少，能用康熙多疑的性格，在康熙心中种下不信任素月的种子，一时无妨，久了总会发芽。不愧是明相，手段不俗。 这些年处处的暗害数不胜数，康熙越是为素月做主，越让后宫的人恨毒了素月，能让素月不痛快就是后宫里最痛快的事。 素月刚到大帐前，梁九公端着几叠折子正准备送进去，素月上前接手，走了进去。 营帐中，康熙正在看地图，素月将折子放好，扫了一眼地图，静静的坐在桌案旁边的台阶上，拿起折子看了起来。 “出去做什么了”康熙收了地图，看着几摞折子，开始批阅。 “本来想去骑马，想着这是军营，在打仗又吓了回来，准备去侧营喝茶看书，明珠大人又来请去看景，景致倒是漂亮，话有些闹心”素月专注的看着手上的折子，也不知是谁写的，竟然将九门提督汪图海寻欢喝了几杯酒，说了什么话都句句记录，言辞间满是愤恨厌恶，素月却低低发笑。 “朕看你倒是开心得很，没什么闹心的样子”康熙听着素月压低的笑声，嘴角略抽。 “明珠大人的话闹心，但是这折子的确好笑，何况，明珠大人的闹心事，万岁爷自会处置，不劳奴婢这小小的宫女cao心，奴婢自然笑得痛快”素月讲完，笑声略微高了些。 “说说看，什么闹心事”康熙不与素月计较，转了话头 。 “大阿哥与明大人叙旧，被人风言结党”素月轻描淡写，若是康熙不知道，明珠才不会找她，何必重复那么清楚。 “恩”康熙低低出声，又问“其他两路大军的粮草如何，还有内务府和国库的银子账目查得怎么样” “其他两路大军的粮草应该是先于这边，明日会有折子奏报，银钱的事急不来，若要全部的账目，岂是一两日能好的，万岁爷怎么突然如此焦急”素月连着翻了好几份折子，都是例行回报的折子，除了第一份，后面的越发乏味。 “大军正在征战，银粮是大事，兵事最重要的支撑就是银粮，若是银粮上面出了问题，不战既败，如何能不急”大军前线征战，后面供给不足，如何能安心。 “此次征战之前，钱粮皆以备足，内务府和国库的余银，虽是大事，也不会影响此次征战”国库这几年什么时候不空虚，但是国库空虚需要休养生息来解决，急也急不来。 “你深想一下，若是中间出了纰漏，后续如何补，行军打仗，本就不是你定了计策就全获胜的事情，一点没有想足，后果都不可预计，所以还是那句话，多算则胜算大”前期的银粮，也需要后续的备续，不可断也不可错。 “奴婢懂了，只是此事若催急了，难免出错”素月黯然。 “越急才越不会错，欺君可是灭族之罪”康熙笑语。 素月不得不赞赏康熙的腹黑，报多了，自个顶上，报少了，就是找死，两者都不会有好果子吃，故而越急越不能乱，此乃真理。 魏东亭的到来让康熙好几日都心情甚好，甚至抵足而眠，秉烛夜谈，颇有几分深厚情谊久不相见的真心欢愉，明珠没在找过素月，大阿哥一直也没来过，倒是让素月过来几天清静日子。 侧帐，素月正在看书饮茶，梁九公慌忙走了进来，脸色难看，声音略微颤抖“素月，快去看看，万岁爷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