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与众不同的先生
一大早，游子苒在飘雪院看到有点迷迷糊糊似乎没睡醒的韶倾云道：“这么早过来干什么，看看都困成这个样子，快回去睡觉，睡足了有精神了再来找我！” “真的师父？”韶倾云睡得正香的时候，迷迷迷糊糊的被柳芙蕖给硬拽了起来，说是第一天跟着师父学习，去晚了没有礼貌怕师父责怪。 “当然是真的，师父能说谎话吗，快去吧。”游子苒看着自己爱徒困的迷糊的样子疼惜地道。 转而一想随即便改了主意：“你还是在师父这里睡吧，一路跑回去困劲早就跑了，到了你的院子估计也难以入睡了，还得跑回来来回折腾，今天先睡在小套间的软榻上，让飘渺伺候你。稍后给你收拾一下东厢房的卧房以后累了可以暂时作为休息之所，快去吧。” 这时过来一个做丫鬟打扮的十六七岁的姑娘两韶倾云领了过去。 这就是飘渺，飘渺是柳家给游子苒准备的伺候搭理飘雪院的丫鬟，说是游图一个人怕是不够用担心照顾的不够细心周到。又怕游子苒嫌弃府里的丫头粗俗，特意从外面新买进府的据说以前也是官家小姐，家里遭了难没办法才出来谋生，这个姑娘长相周正，不算漂亮但看着非常舒服，最难得的是识文断字，琴棋书画也都懂。 原本这姑娘的名字叫湘芹，游子苒为了和这飘雪院相符重新取了名字叫飘渺，更添加了一丝飘逸神秘气息。 本来游子苒打算拒绝的，自己觉得有游图跟着自己就足够了，后来想着有韶倾云毕竟是个女孩子，游图有时候确实不是太方便，就坦然接受了。 同时还给添加了一个跑腿的小厮，游图需要贴身伺候保护，不能离开，所以这也是有必要的，游子苒也欣然接受了，同样给改了名字叫飘逸。 话说韶倾云一觉醒来日晒三杆了，去见游子苒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第一天学习就这样，她也怕给师父留下不好的印象。 游子苒正在喝茶，看到韶倾云进来便停下来打量了一下她的气色，气色红润，神采奕奕，满意：“嗯，精神不错，来一起吃饭吧，吃过饭我们出去玩。” “好的，师父。”韶倾云听说要出去玩开心的不得了，觉得师父真是好人。 吃罢午饭，游子苒带着韶倾云，游图和飘渺跟随，一行人大摇大摆地从柳府大门出去了，因门人被关照过不需要过问外孙小姐先生的事情，他们没被阻拦。 出了门，韶倾云问道：“师父，我们去哪里啊。” “噢，一会儿到了就知道了，保准热闹，你会喜欢的，现在上车吧，”说罢对游图吩咐了一声，径自跳上了车，随后韶倾云在飘渺的搀扶下也上去了。 一行人上了马车，不得不说游图的驾车技术很不错，马车很稳，没有一丝颠簸，不一会的功夫到了京城繁华的主干道上，又行驶了半盏茶的功夫马车停下了。 游子苒还是自己先跳了下去，韶倾云在飘渺的帮助下下了马车，抬头一看他们现在两条主干道的交叉口，这两条街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方，时值春末的午后，街上行人不少，人来人往，吆喝声不断，甚是热闹。 韶倾云好奇的不得了，虽然她经常出来玩，但一般还是在柳府附近的溜达，很少去人多的地方。像今天这样的繁华地带还从来没来过，所以对什么都跟有兴趣，有点跃跃欲试的想法。 “走吧，这些热闹以后再看，”游子苒似乎看透了爱徒心中所想。 “嗯”，韶倾云听到游子苒的话愉快地答应了，不知道为什么韶倾云觉得她很愿意听游子苒的话。 听到韶倾云这么听他的话，游子苒心里还是挺美的，连对身边的游图态度都好了不少。 随着游子苒的脚步走，韶倾云才知道原来师父要带她去的是茶楼，而且去的是京城最大的茶楼--东升茶楼。 这个东升茶楼从东辰开国初期就有了，几百年了在东辰国的地位从未被撼动过。没人知道这间茶楼的幕后的主人是谁，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能够在这京城存活这么多年，它的主人肯定是非富即贵。 游子苒带着韶倾云一行人径直走向了东升茶楼的二楼雅间，看样子是游子苒提前预订的房间。他们进入的这间叫做巫山云，里面布置的极为典雅，除了有一整面墙的巫山风景画外，再无其他装饰。房间靠窗的位置放了一个方桌，桌上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同样茶具上也只画有巫山上独有的一种茶花，线条简单但恰到好处让人赏心悦目。 游子苒和韶倾云落座后，不由地往窗外看去，不得不说他们所在的巫山云位置极佳，整个茶楼一层的风景一览无余，只见楼下座无虚席，虽然人多但毫无嘈杂凌乱之感，客人们也尽情地热情洋溢地谈天论地，举止言谈也是斯文有礼。 一层的中央是一大片圆形台子，上面只放着一个长桌，一个矮凳，一个茶壶，一个茶杯。一个说书人站在长桌后正在讲京都的最新的动向，说是京都最新的动向无非是京城的才子佳人们的八卦，无非是些官家小姐参加了哪些宴会，如何出彩，弹了什么曲子，做了什么诗…… 再者就是些官家小姐和落魄书生的心心相惜不离不弃，终成眷属的佳话，偶尔也有些别出心裁的是富贵公子和青楼花魁间的缠缠绵绵。 由于东升茶楼在东辰的地位，加之客人们也都多少有些地位，所以除了这些，也会说着京城世家内部的一些事情。只要无关政治走向都是不妨事的，这些也是最受客人们欢迎的话题，毕竟他们离这样的生活很远，满足一下好奇心总是好的。不过这类话题一般放在人最多的时候或者最后的时刻做压轴用。 今天这位说书人在说了一些话本上的故事后，看着越来越多的客人，把今天最大的包袱放出来了。 今天提到的这家是京城新贵，当家人姓萧，名萧亮。是今年刚晋升的兵部侍郎，据说极为皇上信任，特令人将最繁华的东正街上的废弃的庆王府特意修葺一番赐给了他，半年前把家眷一起接到了京城合家团圆了。 话说这萧亮膝下有嫡妻生的一子名萧玉谨一女唤作萧玉溪。 虽说这萧亮是武将出身，但却将一双儿女教的极好。 萧玉谨文武双全，加之相貌堂堂，举止斯文毫无习武之人的粗俗，待人接物彬彬有礼，恰到好处，很快融入了京城的贵族圈子，成为时下最受欢迎的公子之一。 萧玉溪更是一个倾城美人，这个玉溪小姐貌美如花但不张扬，温婉可亲，又极富才华，琴棋书画都不在话下，另外据说萧小姐的绣工极为出色，连宫里的皇后娘娘都赞不绝口，将萧小姐绣的荷包随身带着身边。 最后说书人还特意提到柳府的外孙小姐，当然是为了衬托萧玉溪才提到的。还叹口气说柳府世代以文采广受推崇爱戴，却是没教好自己的外孙女，还好有个嫡孙女教的不错还可以和萧小姐相提并论。不然连人家武将家的女儿都不如，恐怕会让爱戴推崇柳家的人失望了。听到这里韶倾云兴奋的小脸上有点异样，眉头皱了皱似乎在沉思着什么。游子苒注意到了她的异样，看了看她什么都没说。 就这样游子苒和韶倾云在茶楼里坐了一下午，一下午韶倾云听的津津有味，少有地没有说话没有嫌无聊。 看着茶楼里的热闹看的差不多了，游子苒开口道：“云丫头，吃点点心喝口茶吧”。 韶倾云回过头来点了点头吃了两块绿豆糕，喝了口茶，接过飘渺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上的碎屑，抬头朝着游子苒问道：“师父，今天就是带我来茶楼玩的么？” 游子苒没有直接回答韶倾云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云丫头你今天在茶楼里都看到了听到了什么？” 韶倾云没有意识到游子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见师父问她便回答道：“今天这个茶楼很大，布置的非常雅致特别，生意特别好。茶楼的客人看起来非常有体面，他们似乎非常喜欢听书，给的打赏都不少。” “嗯，还有呢？” “哦，还有兵部尚书一家刚来京城不久，萧大人很是得皇上信任和器重，他家的公子和小姐在京里挺受欢迎的。”韶倾云停顿了一下，似乎有点犹豫。 游子苒点头示意韶倾云继续说下去。 “师父，我真的想他们说的那样会丢我外祖父一家的脸吗？”韶倾云抬起小脸儿一副认真的模样。 “你认为呢？”游子苒再一次反问道。 “我没想过，”韶倾云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认。 游子苒对爱徒的坦诚表示满意，便高深莫测地道：“丢不丢脸要看你在不在乎，你外祖父他们在不在乎，一个人不可能孤立地活着总归要和其他人交往打交道，在不同的人面前扮演的角色，在别人的眼里都是不一样的，比如你在你外祖父家里的人眼里就是个不黯事事的小女孩，只要你开心快乐他们就满足了，因为他们是你的亲人。但是在别人眼里你就是柳家的嫡亲外孙女，你做什么都会打上他们的痕迹，他们对你来说只是看客。当然啦，如果你认为你没有做错什么那么就不用关注别人怎么看你！” 看着韶倾云似乎听懂了他的话，游子苒话音一转道：“不过师父还是喜欢你的不拘的性子，颇有为师当年的影子……” 听着游子苒时刻不忘夸奖自己，游图又有点想撞墙了，飘渺也在一边掩嘴偷笑。 “好啦，云丫头，别琢磨啦，无论哪种角色只要不失去自我就好，走，我们去醉仙楼吃好吃的，师父请客，游图付钱！” 韶倾云被瞬间逗乐了，又恢复了往日里开心的样子，看样子对好吃的垂涎欲滴了。 幸好醉仙楼就在东升茶楼的对面，师徒一行人就步行到了醉仙楼。 由于游子苒对外在吃饭是临时起意，没有预订位子，所以当他们赶过去的时候被一脸歉意的小二告知没有雅间了，但是在一层大厅里有几个用屏风隔开的桌子，虽不如雅间舒心但比大堂还是要清净不少的，游子苒本是随性之人因念及韶倾云和飘渺是女子想去雅间用餐，既然这里也能隔离外人的视线便欣然接受了。其余三人自然没有异议，大家一起落了坐，游图和飘渺以没人外人的缘故也被游子苒允许落了坐。 果然如伙计所说被屏风隔开的桌子也是很不错的，游子苒以长辈和主人的身份点了几个菜，每上一道菜韶倾云都盯着看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