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并不无辜
高楼有百尺,似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不对,现在是惊恐。 半空中,星光与公寓楼层透出来的光影交错,模模糊糊中映出一只青面獠牙的鬼影。 “啊~”陶醉尖叫一声,条件反射躲到罗修身后。 她纳了闷:上次跟那只死在田间老头冤鬼打交道时,并没现出这样可怕的鬼面呀?怎么这只鬼呈现眼前的是如此鬼容呢? 罗修手臂护住她,侧头安抚:“不用怕。” “要不,你们聊,我回避一下?”陶醉想偷懒了。 老白似笑非笑讥讽她:“陶夭夭,帮家人赎罪的可是你,好意思当甩手掌柜?” 陶醉送它一记怨念的白眼,嘟嘴小声:“我脸皮厚,就好意思。” “瞧你这点出息!”老白受不了这个好逸恶劳的前白富美了。 “行了,别光挑我刺了,说正事。”陶醉还躲在罗修背后,只不过探出脑袋看一眼楼外半空的鬼影,又缩回头叮嘱:“不许放进来,就这么问吧。” 她固执的不许把冤鬼放进来,老白和罗修也没啥异议。说到底公寓主人是陶醉,而她一个全家车祸身亡才没多久的单身女孩子怕鬼,是很正常的情绪反应。 毕竟,她体质不属阴,她也没阴阳眼,更加不是旁门****法术界传承者。引鬼进家门,对她大大不利。 “你就是季某?”罗修对着青面獠牙鬼坦然自若。 “我就是。”这只鬼早就感觉出罗修强大的煞气,根本不敢靠近,远远畏畏缩缩点头。 “二十多年前的场景你还记得多少?” 季某不由看向老白。 它不是向这只白毛公鸡如实交待过了吗?怎么还要审问呀?而且这架势让他想起生前被铐到派出所的不愉快经历。 季某的本来就青面鬼容---他是被执行的枪决,所以全身没有大面积血迹,就是面色相当难看。 他阴沉眼眸,眸光是阴恻恻的鬼气,怒气冲冲盯着罗修:“你是什么人?” 陶醉在恰当的时机冒出头介绍:“他是我的全权代理人。而我,则是你们冤鬼代理人。所以,他问什么,你老实回答,你的冤情才有望申诉,否则免谈。” “多谢正名。”罗修半侧脸冲她眨眼笑笑。 “拜托你喽。”陶醉回他一个甜甜笑容,罗修小怔,默默扭回头。 老白小声啐弃:“眉来眼去暗送秋波,陶夭夭,你倒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嘛。” “闭嘴!”陶醉酡红脸唾它一口。偷眼瞧罗修侧脸平静,想起他听不懂老白话,心里稍安。 陶醉从小美到大,当然知道自己的最大优势就是—美貌嘛。 如何善加利用,尤其是在男性面前,她相当拿手。只不过以往不屑一顾不想利用。现在嘛,只不过抛一个媚眼就引得深沉腹黑男为她打头阵,何乐而不为呢? 偏这个死老白还当面揭破,幸亏罗修听不懂禽语。 罗修是听不懂,但他却感受到后背陶醉的羞恼情绪,斜瞄一眼撇鸡嘴的老白,严肃脸冲季某:“说吧,说实话。” “你怀疑我?”季某飘近,声嘶力竭的冲罗修嚷:“我被冤枉了二十多年,孤魂野鬼的飘荡,轮回不了投不了胎,就为了冤情早日洗清,你却怀疑我就是凶手?去你妈的!你算个什么狗屁东西!” 老白一看谈崩了,忙打圆场:“哎,季某,冷静一下……” “冷静个屁!要不是老徐的冤情这么快得到申诉,我才不会跑来求助呢?真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哼!” 季某一甩手,怒容满面的欲飘散。 老白傻眼了,这冤死鬼脾气蛮大嘛。 陶醉愣了:这冤死鬼真讨厌,求人还满口脏话,滚吧!积阴德不差你一个。 只有罗修索性双手插裤兜,神情从容把握十足说:“你不是凶手,但你并不无辜。对吧?” 季某鬼影一滞,僵硬了下,缓缓转正面,眼神阴郁瞪视他。 “罗修?”陶醉遵从他的意愿,称呼他全名。 他怎么突然这么说?哪来的线索? 罗修勾勾唇,平静注视季某,继续道:“如果我没推测错,你犯有猥亵尸体罪。当然,如果以现在法律罪不至死,但并不完全清白无辜。” 季某青面脸色骇然转死一般惨白,阴郁的眼光透出被揭破真相后的震惊。
“猥亵尸体?难道你……”老白拿鸡翅膀捋捋鸡胡,若有所思道:“你是报案人,现场……” “不是,我不是凶手,我没有杀她……我没罪!”季某不等老白推论下去,转身急急一窜,鬼影隐滑入夜色中,很快就消失无踪。 陶醉下巴一掉。 这,什么情况?苦主中途跑了?那她还要不要伸出正义之手帮忙? 老白搔搔头,闷闷道:“这小子,心虚啊!” “放心,他会回来的。”罗修老神在在。 “是吗?你这么肯定?”陶醉蹙眉,不晓得他哪来的自信? 罗修唇角轻扬,微笑:“最后一根轮回投胎的稻草,他一定会抓住。” “没错。鬼也熬不起下一个二十多年啊。”老白赞同。 “哟,你们两颗心很有灵犀嘛。”陶醉语气酸溜溜。表达出她跟不上他们思维的不屑。 老白歪仰头,直言不讳:“好大股酸味。陶夭夭,你吃醋了?” “我不吃醋,我喜欢吃辣。”陶醉一脸轻松笑容对罗修:“下次做菜记得多放辣椒,谢谢。”说完,优雅婷婷的转回客厅。 罗修嘴角轻扬,无声笑:“好。” 遭来老白一记鄙视之眼:有点男子气概好不?这不将来活脱脱惧内的命吗?啐! 客厅,陶醉将那朵纸玫瑰花拆开,上面记录着老白叙述重点语句,是专门给罗修看的。竟然罗修从这叙述中推测出季某并非无辜,那么,她也行? 可是,陶醉把叙述话语翻来覆去细细看了个遍,却一丝破绽也没发现,气馁扔在茶几上生自己的闷气。 罗修站在沙发后,默不作声,略有心塞。 这是他第一次为一个家人之外的女性折纸,而且还是一朵玫瑰。没想到一个小时不到,就被抚回原形!难免失落又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