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排除
却说那倪博涛神情沮丧懊悔，慢声说道：“那日，我与青玄姑娘见了一面之后，吾顿时惊为天人。”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来，飞速地撇了静静亭立的青玄，又低下了头 然后，他说道：“随后，吾回家之后夜夜思寐，不能安眠，后来……后来……” “快说！”秦子赵看着他吱吱唔唔，顿时觉得有问题，拿着木块一拍板桌，便高声喝道。 那倪博涛抬头，面露惭愧之色，张嘴说道：“后来，后来在下便想着青玄姑娘做了自渎之事。” 此言一出，群情哗然。 难道这倪博涛所谓的招了就是招认此事？ 虽说自渎之事有为圣贤之道，可也不悖人伦食色，这算是作jian犯科？ 顿时，不少人就将目光投向秦子赵，以为会看到秦子赵一脸恼怒焦黑之脸。可令人意外的是，那秦子赵脸色镇定，似乎早有预料，胸有成竹。 “呵呵！倪博涛，你刚才说道‘见过青玄姑娘一面’之时，你抬头看了看青玄姑娘，却没看到青玄姑娘反驳，想必，你就知道这位青玄姑娘是假的吧！难怪你有恃无恐！”秦子赵指了指旁边的青玄姑娘，悠哉悠哉地说道。 假的？这青玄姑娘是假的？可刚才明明画圣丹青子也说那副鱼戏鱼塘之画，非八凤楼画凤青玄姑娘不能画出的呀！ 不少百姓顿时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地将目光投向那边坐在椅子上自斟自饮的老头丹青子。 丹青子也许看到诸人在注视自己，便打了一个呵呵说道：“老夫的确曾说道那画技确确实实是画凤青玄姑娘的手法，也曾说道那墨画的境界，非寻常之人能轻易模仿出来。可的确也有人能画得出来，那便是前一位画凤，青玄的师父，青鸾姑娘！哦，现在应该叫妙善师太才对吧！” 青玄姑娘的师父？八凤楼前一位画凤，青鸾？妙善师太！ 这时，那青玄，不对，那妙善师太摘下头巾，双手合十，慢道：“见过老师！” “哈哈！青鸾，你的画技似乎还有精进啊！看来青灯古佛的确于你有缘！”老头丹青子哈哈大笑。 看着那师太的光头，秦子赵心里莫名地可惜了一下，如此美人，浪费了！ 咦，怎么自己的思绪就拐到这上边来了？难道是自己体内的寄生虫，米青虫上脑了。 突然，秦子赵回过神来，晃了晃头。 随后，他板起脸，冷冷地对那倪博涛说道：“倪博涛，想必你如今甚是得意吧！看到本官请不来那青玄姑娘！不过，你的马脚也叫漏出来了！” 不等他说话，秦子赵慢慢地走到他的身旁，推理道：“其实，在一开始你就没有见到青玄姑娘！青玄姑娘也未曾青睐于你！如若你见过了青玄姑娘，刚才这位妙善师太假装是青玄出现之时，你的脸色露出庆喜之色！因为如若你见过了青玄姑娘，她还青睐于你，那青玄的出现恰恰可以帮你作证，帮你洗脱冤屈！可是当时你没有，你眼中没有一丝高兴轻松之色，反而皱起眉头，有些慌乱。” “大人，你这是揣测而已！吾当时是太过……” 不等倪博涛说完，秦子赵就立刻打断道：“呵呵，你当真以为本官的不会察言观色吗？就在刚才，你说到与青玄姑娘见了一面之后，你抬头看向了青玄姑娘，却发现青玄姑娘没有丝毫辩驳，你就知道这青玄姑娘是假的！因为事实上，你根本没有与青玄姑娘见过面！假的青玄姑娘根本不知道你与真的青玄姑娘是否相识！自然也不能反驳！” “你刚才这样说，只不过是想看看这青玄姑娘是真是假而已！随后，你发现这青玄姑娘是有人假冒的！你就随口编了一个自渎的借口，意图蒙混过关！可是，你却不知道，你已经漏了马脚！” “你口口声声说那青玄姑娘青睐于你，可你又深知本官一时之间无法请到青玄姑娘过来与你对质，所以初初之时丝毫不慌！所以你见到假的青玄姑娘出现之时才现了原型，露出慌张之色！为何你敢如此断定本官无法请到青玄姑娘呢？也许你知道八凤楼八凤的靠山是逍遥王，可本官执陛下口谕，如若强硬要请那青玄姑娘，那青玄姑娘也不得不来！本官不知道你今日种种挑衅本官之语目的为何，不过你如此断定本官请不来青玄姑娘，排除种种可能之后，那唯一的可能就是，本官找不来青玄姑娘！为何找不来？那是因为青玄姑娘今日并不在八凤楼！而是去了一个很是难找的地方！倪博涛，你说是不是？” “呵呵，本官果然猜得没错！倪博涛，你瞳孔缩了一下，身子僵硬绷紧，还双手交叉了一下！这是野兽遇到威胁时不自主的防御动作，人亦一样，瞒不了本官的火眼金睛的。如若再摊开你的手掌，想必你的手心已经湿掉了！”秦子赵拍了拍他的肩膀，重新坐回板桌之后。 这时，那丹青子却凑了一个热闹，起身走到倪博涛身前，将他的手掌掰开，啧啧称奇道：“犀利犀利！这术业有专攻！老夫不得不服！” 而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都眼中闪过惊奇之色，俱都望着秦子赵，看他如何从令人出乎意料的地方查出这倪博涛的罪状。 坐回座位，秦子赵拿起茶杯润了润喉咙，继续说道：“既然那么多人感兴趣，那本官就解释一二吧。当人遇到威胁之时，首先想到的事就是逃跑！所以，全身血液就会奔腾至脚部，腿部，手心自然出汗了！这些医书，倪博涛，你可曾读过？” 听闻秦子赵这一遍胡诌，周围刚才替哑巴石老头验伤的几个大夫面面相觑，其中一人似乎想要出言辨正，却被药王沈青咳了两声，用眼神制止了。 那倪博涛神色有些迷离，不知道看向哪里，也不答话。 “呵呵！你以为你不说话就可以躲过本官的眼睛了吗？本官今日就告诉你！本官查案从来遵循一个道理，那就是万事必有其因，万物必有其理！为何你如此断定青玄姑娘不在八凤楼呢！那自然是因为你早先就知道了！为何你能知道？那青玄姑娘也非一般人，她的行踪又怎么会告诉你一个素不相识之人？所以，你是从他人之口得知的！那你究竟是从何人口中得知的呢？自然，是那熟知青玄姑娘行程，或者说，是帮青玄姑娘安排行程的人！”秦子赵顿了顿，缓缓吐出最后四个字：“或者，丫鬟！” 听到‘丫鬟’二字，那倪博涛如遭雷殛，浑身轻抖一下，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置信地看着秦子赵，随后，他身子一垮，心如死灰地垂下了头，整个人的精气神如同被掏空了一般。 这时，秦子赵气定神闲地端起茶杯，抿了抿，悠哉悠哉地说道：“倪博涛，你这时招还是不招？要知道，八凤楼一个丫鬟，本官还是能先斩后奏的！” 倪博涛沉默不语，深深地埋首胸膛。 “真不是男子汉！来人，去请八凤楼画凤青玄姑娘的近身丫鬟过来吧！”秦子赵摇摇头，放下茶杯，叹息了一句：“可惜那丫鬟，在八凤楼之中，也有一身技艺，本该也能嫁个好人家，却瞎了眼看上了你负心绝情之人！还帮你偷窃他人钱财，赠与于你，妄想你能出人头地，万万没想到，你却是首先将这些银两置办了一身行头！可怜！可叹！可惜啊！” 这一声‘可怜可叹可惜’，终于让那倪博涛崩溃了，以头抢地，哽咽不语。